佚名

《黃帝內經-靈樞》~ 《黃帝內經靈樞》 (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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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帝內經靈樞》 (22)

1. 賊風第五十八

黃帝曰:夫子言賊風邪氣之傷人也,令人病焉,今有其不離屏蔽,不出室穴之中,卒然病者,非不離賊風邪氣,其故何也。歧伯曰:此皆嘗有所傷於濕氣,藏於血脈之中,分肉之間,久留而不去,若有所墮墜,惡血在內而不去。卒然喜怒不節,飲食不適,寒溫不時,腠理閉而不通,其開而遇風寒,則血氣凝結,與故邪相襲,則為寒痹。其有熱則汗出,汗出則受風,雖不遇賊風邪氣,必有因加而發焉。

黃帝曰:夫子之所言者,皆病人之所自知也,其毋無所遇邪氣,又無怵愓之所志,卒然而病者,其故何也,唯因鬼神之事乎。歧伯曰:此亦有故,邪留而未發,因而志有所惡,及有所慕,血氣內亂,兩氣相搏,其所從來者微,視之不見,聽而不聞,故似鬼神。黃帝曰:其祝而已者,其故何也。歧伯曰:先巫者,因知百病之勝,先知其病之所從生者,可祝而已也。

2. 衛氣失常第五十九

黃帝曰:衛氣之留於腹中,稸積不行,苑蘊不得常所,使人肢脇胃中滿,喘呼逆息者,何以去之。伯高曰:其氣積於胸中者,上取之。積於腹中者,下取之。上下皆滿者,傍取之。黃帝曰:取之奈何。伯高對曰:積於上,寫大迎天突喉中。積於下者,寫三里與氣街。上下皆滿者,上下取之,與季脇之下一寸。

重者,雞足取之,診視其脈大而弦急,及絕不至者,及腹皮急甚者,不可刺也。黃帝曰:善。

黃帝問於伯高曰:何以知皮肉氣血筋骨之病也。伯高曰:色起兩眉薄澤者,病在皮。脣色青黃赤白黑者,病在肌肉。營氣濡然者,病在血氣。目色青黃赤白黑者,病在筋。耳焦枯,受塵垢,病在骨。黃帝曰:病形何如,取之奈何。伯高曰:夫百病變化,不可勝數,然皮有部,肉有柱,血氣有輸,骨有屬。

黃帝曰:願聞其故。伯高曰:皮之部,輸於四末。肉之柱,在臂脛諸陽分肉之間,與足少陰分間。血氣之輸,輸於諸絡,氣血留居則盛而起。筋部無陰無陽,無左無右,候病所在。骨之屬者,骨空之所以受益而益腦髓者也。黃帝曰:取之奈何。伯高曰:夫病變化,浮沉深淺,不可勝窮,各在其處,病間者淺之,甚者深之,間者少之,甚者眾之,隨變而調氣,故曰上工。

黃帝問於伯高曰:人之肥瘦大小寒溫,有老壯少小,別之奈何。伯高對曰:人年五十已上為老,二十已上為壯,十八已上為少,六歲已上為小。黃帝曰:何以度知其肥瘦。伯高曰:人有肥有膏有肉。黃帝曰:別此奈何。伯高曰:膕肉堅,皮滿者,肥。膕肉不堅,皮緩者,膏。

皮肉不相離者,肉。黃帝曰:身之寒溫何如。伯高曰:膏者,其肉淖而粗理者,身寒。細理者,身熱脂者,其肉堅,細理者熱,粗理者寒。黃帝曰:其肥瘦大小奈何。伯高曰:膏者,多氣而皮縱緩,故能縱腹垂腴。肉者,身體容大。脂者,其身收小。黃帝曰:三者之氣血多少何如。

伯高曰:膏者,多氣,多氣者,熱,熱者,耐寒。肉者,多血則充形,充形則平。脂者,其血清,氣滑少,故不能大。此別於眾人者也。黃帝曰:眾人奈何。伯高曰:眾人皮肉脂膏,不能相加也,血與氣,不能相多,故其形不小不大,各自稱其身,命曰眾人。黃帝曰:善。治之奈何。

伯高曰:必先別其三形,血之多少,氣之清濁,而後調之。治無失常經。是故膏人縱腹垂腴,肉人者,上下容大,脂人者,雖脂不能大也。

3. 玉版第六十

黃帝曰:余以小鍼為細物也,夫子乃言上合之於天,下合之於地,中合之於人,余以為過鍼之意矣,願聞其故。歧伯曰:何物大於天乎,夫大於鍼者,惟五兵者焉。五兵者,死之備也。非生之具,且夫人者,天地之鎮也,其不可不參乎。夫治民者,亦唯鍼焉,夫鍼之與五兵,其孰小乎。

黃帝曰:病之生時,有喜怒不測,飲食不節,陰氣不足,陽氣有餘,營氣不行,乃發為癰疽。陰陽不通,兩熱相搏,乃化為膿,小鍼能取之乎。歧伯曰:聖人不能使化者為之,邪不可留也。故兩軍相當,旗幟相望,白刃陳於中野者,此非一日之謀也。能使其民令行,禁止士卒無白刃之難者,非一日之教也,須臾之得也。

夫至使身被癰疽之病,膿血之聚者,不亦離道遠乎。夫癰疽之生,膿血之成也,不從天下,不從地出,積微之所生也。故聖人自治於未有形也,愚者遭其已成也。黃帝曰:其已形,不予遭,膿已成,不予見,為之奈何。歧伯曰:膿已成,十死一生,故聖人勿使已成,而明為良方,著之竹帛,使能者踵而傳之後世,無有終時者,為其不予遭也。黃帝曰:其已有膿血而後遭乎。

不道之以小鍼治乎。歧伯曰:以小治小者,其功小,以大治大者,多害,故其已成膿血者,其唯砭石鈹鋒之所取也。

黃帝曰:多害者其不可全乎。歧伯曰:其在逆順焉。黃帝曰:願聞逆順。歧伯曰:以為傷者,其白眼青,黑眼小,是一逆也。內藥而嘔者,是二逆也。腹痛渴甚,是三逆也。肩項中不便,是四逆也。音嘶色脫,是五逆也。除此五者,為順矣。黃帝曰:諸病皆有逆順,可得聞乎。

歧伯曰:腹脹身熱脈大,是一逆也。腹鳴而滿,四肢清泄,其脈大。是二逆也。衄而不止,脈大。是三逆也。欬且溲血脫形,其脈小勁,是四逆也。欬脫形,身熱,脈小以疾,是謂五逆也。如是者,不過十五日而死矣。其腹大脹,四末清。形脫,泄甚,是一逆也。腹脹便血,其脈大,時絕,是二逆也。

欬溲血,形肉脫,脈搏,是三逆也。嘔血,胸滿引背,脈小而疾,是四逆也。欬嘔,腹脹且飧泄,其脈絕,是五逆也。如是者,不過一時而死矣,工不察此者而刺之,是謂逆治。

黃帝曰:夫子之言鍼甚駿,以配天地,上數天文,下度地紀,內別五藏,外次六府,經脈二十八會,盡有周紀,能殺生人,不能起死者,子能反之乎。歧伯曰:能殺生人,不能起死者也。黃帝曰:余聞之,則為不仁。然願聞其道,弗行於人。歧伯曰:是明道也。其必然也,其如刀劍之可以殺人。

如飲酒使人醉也,雖勿胗,猶可知矣。黃帝曰:願卒聞之。歧伯曰:人之所受氣者,穀也。穀之所注者,胃也。胃者,水穀氣血之海也。海之所行雲氣者,天下也。胃之所出氣血者,經隧也。經隧者,五藏六府之大絡也,迎而奪之而已矣。黃帝曰:上下有數乎。歧伯曰:迎之五里,中道而止,五至而已,五往而藏之氣盡矣。

故五五二十五,而竭其輸矣。此所謂奪其天氣者也,非能絕其命而傾其壽者也。黃帝曰:願卒聞之。歧伯曰:闚門而刺之者,死於家中,入門而刺之者,死於堂上。黃帝曰:善乎方,明哉道,請著之玉版,以為重寶,傳之後世,以為刺禁,令民勿敢犯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