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雜病廣要》~ 內因類 (107)
內因類 (107)
1. 積聚
經曰：堅者削之，留者攻之，結者散之，客者除之，上之下之，摩之浴之，薄之劫之，開之發之，適事為故。凡積聚之治，如經之云者，總其要不過四法，曰攻曰消曰散曰補四者而已，詳列如下：凡積堅氣實者，非攻不能去，如秘方化滯丸、化鐵丹、遇仙丹、感應丸、大硝石丸、三花神祐丸、赤金豆、百順丸之類，皆攻劑之峻者也。如三稜丸、勝紅丸、阿魏丸、助氣丸、紅丸子、溫白丸之屬，皆攻劑之次者也。
凡不堪攻擊，止宜消導漸磨者，如和中丸、草豆蔻丸、保和丸、大小和中飲之類是也。若積聚下之不退而元氣未虧者，但當以行氣開滯等劑，融化而潛消之。無形氣聚宜散而愈者，如排氣飲、神香散、《指迷》七氣湯、十香丸、四磨飲之屬是也。凡積痞勢緩而攻補俱有未便者，當專以調理脾胃為主，如潔古之枳朮丸，乃其宜也。
凡脾腎不足及虛弱失調之人，多有積聚之病，蓋脾虛則中焦不運，腎虛則下焦不化，正氣不行則邪滯得以居之，若此輩者，無論其有形無形，但當察其緩急，皆以正氣為主。凡虛在脾胃者，宜五味異功散或養中煎、溫胃飲、歸脾湯之類主之。虛在肝腎者，宜理陰煎、腎氣丸、暖肝煎之類酌而用之，此所謂養正積自除也。
其或虛中有滯者，則不妨少加佐使。（《景岳》）（按：此所舉諸方，大抵系其新方，宜參全書。又《病機匯論》曰：欲總其要，其法有三，曰攻曰消曰補而已。此本之景岳而去散一法者矣。）
諸積，有不因氣動而成者，如偶有所食，或誤吞錢物之類是也；因氣動而成者，如七情所致，或飲食勞倦，或五臟傳受之類是也。故所積之物不一，氣血之聚有殊，或成蠱疣生瘕之類難測。故須是認得分明，是何積聚，用藥宜各從其類。然亦要看元氣虛實，或攻取峻削，或養正漸除可也。不爾，則豈但有損而已。（《微義》）
積有定形，聚無定處，不問何經，並宜十味大七氣湯，吞下尊貴紅丸子，須日數服。有正當積聚處，內熱如火，漸漸遍及四肢，一日數發，如此二三日又愈，此不當攻其熱。又有元得熱病，熱留結不散，遂成癥癖，此卻當兼用去熱之劑。（《要訣》）
五積，通用二十四味沉香流氣飲，加三稜、莪朮，並勝紅丸常服，仍灸上中脘。（《醫統》）
大抵積之初固為寒，而積之久則為熱矣。予今分辛溫、辛平、辛涼三例，正欲人知新久之義爾。（《心法附余》）
積聚有餘，宜消導，分新與久，新病為寒，宜辛溫消導，久則為熱，宜辛寒推蕩；不足，止宜緩治。蓋陽虛有積易治，陰虛難以峻攻，痞積又忌滯藥。（《士林餘業》）
攻下例，或言予之治積太峻，予曰：不然。積之在臟，如陳莝之在河江。且積之在臟中，間多著脂膜曲折之處，區臼之中。陳莝之在江河，不在中流，多在汀灣洄薄之地，遇江河之溢，一漂而去。積之在臟，理亦如之。故予先以丸藥，驅逐新受之食，使無梗塞。其碎著之積，已離而未下，次以散藥滿胃而下，橫江之筏，一壅而盡。設未盡者，以藥調之。惟堅積不可用此法，宜以漸除，《內經》曰堅者削之，今人言塊癖是也。（《儒門事親》）（按：《格致餘論》曰：積聚久則形質成，依附腸胃回薄曲折處，以為棲泊之窠臼，阻礙津液氣血，熏蒸燔灼成病，自非剖腸刮骨之神妙，孰能去之，又豈合勺銖兩之丸散，所能竊犯其藩牆戶牖乎。此全本子和之言。）
白話文：
醫書上說：「堅硬的要削弱它，停滯的要攻破它，凝結的要疏散它，外來的要排除它，讓它向上就向上，讓它向下就向下，可以按摩就按摩，可以藥浴就藥浴，用藥力較薄弱的可以緩慢消除它，用藥力較強的可以迅速清除它，所有的方法都要根據實際情況來使用。」總的來說，治療積聚這種病症，最核心的方法不外乎四種：攻、消、散、補。以下詳細說明：
凡是積聚堅硬而且氣實的，非用攻下的方法不能去除，像是秘方化滯丸、化鐵丹、遇仙丹、感應丸、大硝石丸、三花神祐丸、赤金豆、百順丸之類的藥，都是屬於藥性猛烈的攻下藥。而三稜丸、勝紅丸、阿魏丸、助氣丸、紅丸子、溫白丸之類的藥，則是屬於藥性較為緩和的攻下藥。
對於那些身體虛弱，不能使用攻下藥的，只能用消導的方法慢慢磨散，像是和中丸、草豆蔻丸、保和丸、大小和中飲之類的藥就是這類。如果積聚用攻下的方法不能消除，但是身體元氣又沒有虧損的，就應該用行氣開滯的藥物，讓積聚慢慢融化消除。如果是無形的氣聚，適合用疏散的方法來治療，像是排氣飲、神香散、《指迷》七氣湯、十香丸、四磨飲之類的藥就是這類。如果積聚的症狀比較緩和，用攻下或補益的方法都不太合適的，就應該專注於調理脾胃，像是潔古的枳朮丸就是適合的藥。
凡是脾腎不足、身體虛弱失調的人，常常會發生積聚的病症，這是因為脾虛則中焦運化功能不好，腎虛則下焦無法正常轉化，正氣運行不暢，邪氣就會停留下來。對於這類病人，不論是看得到還是看不到的積聚，都要觀察其輕重緩急，以扶助正氣為主要原則。如果是脾胃虛弱的，就適合用五味異功散或養中煎、溫胃飲、歸脾湯之類的藥來治療；如果是肝腎虛弱的，就適合用理陰煎、腎氣丸、暖肝煎之類的藥，根據情況選用，這就是所謂的「扶正才能消除積聚」。
如果病人同時有虛弱和積滯的情況，可以稍微加入一些輔助的藥物。（《景岳全書》）（這裡提到的很多藥方，大多是作者新創的，應該參考整本書的內容。另外，《病機匯論》說：總結起來，治療積聚的方法只有三種：攻、消、補。這裡把《景岳全書》中的「散」去掉了。）
有些積聚，不是因為氣機運行紊亂而產生的，例如偶然吃了難以消化的食物，或是誤吞了錢幣之類的東西；而有些積聚，是因為氣機運行紊亂而產生的，例如因為情緒波動、飲食勞累、或是五臟功能失調等因素導致的。所以，積聚的成因和性質各不相同，有的形成腫塊、贅生物等等，很難判斷。所以一定要仔細分辨清楚是什麼原因造成的積聚，用藥也應該根據不同的情況來選擇。同時，也要考慮到病人元氣的虛實，有時需要用猛藥攻下，有時則要用扶助正氣的方法慢慢消除。不然，不只不能治好病，還會損害身體。（《微義》）
有形的積聚位置固定，無形的聚積則位置不定，不論是哪個經絡的病變，都可以用十味大七氣湯，再配合尊貴紅丸子一起服用，要每天多次服用。如果積聚部位有發熱的症狀，並且熱像逐漸蔓延到四肢，一天會發作好幾次，但過個兩三天又好了，這種情況不應該用攻熱的藥。還有一些人原本患有熱病，熱邪遺留在體內沒有散去，結果形成了癥癖，這種情況就應該同時使用清除熱邪的藥物。（《要訣》）
五種積聚病症，通用二十四味沉香流氣飲，再加入三稜、莪朮，並配合勝紅丸長期服用，同時還可以艾灸上脘和中脘穴位。（《醫統》）
一般來說，積聚剛開始的時候多為寒性，時間久了則會轉為熱性。我現在把藥物分為辛溫、辛平、辛涼三種，就是想讓人們了解新病和久病的區別。（《心法附余》）
積聚屬實證的，應該用消導的方法來治療，要分辨是新病還是久病，新病多為寒性，適合用辛溫的藥物來消導；久病則多為熱性，適合用辛寒的藥物來攻逐；如果是虛證，就只能用比較緩和的方法來治療。一般來說，陽虛的人有積聚比較容易治療，陰虛的人則不適合用猛烈的藥物攻下，而且積痞還忌用滯澀的藥物。（《士林餘業》）
有些人說我用藥攻下的力量太猛了，我說：不是這樣的。積聚在臟腑裡面，就像堆積在河裡的垃圾。而且積聚在臟腑中，大多會停留在有脂肪膜或彎曲的地方。垃圾堆積在河裡，也不會在水流的中心，大多會停留在河岸邊或水流較緩的地方，等到河水氾濫的時候，就會被沖走。積聚在臟腑中的道理也是一樣。所以，我先用藥丸，把剛吃進去還沒消化的食物排出去，避免阻塞；接著再用藥散，讓藥物填滿胃部，就像用竹筏橫掃河面一樣，把積聚一併排出。如果還有沒排乾淨的，就用其他藥物來調養。只有堅硬的積塊不能用這種方法，應該用比較緩和的方法慢慢消除。《內經》說：「堅硬的要削弱它」，現在人說的「塊癖」就是指這種情況。（《儒門事親》）（《格致餘論》說：積聚時間久了就會形成實質性的東西，依附在腸胃彎曲的地方，成為病邪的巢穴，阻礙津液和氣血運行，進而產生病症。如果不用像剖開腸子、刮掉骨頭一樣的神奇方法，誰能去除它們呢？難道是用一兩顆藥丸就能夠輕易清除它們嗎？這完全引用了朱丹溪的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