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雜病廣要》~ 內因類 (53)
內因類 (53)
1. 痰涎
婦人於驚痰最多，蓋因產後交接，月事方行，其驚因虛而入，結成塊者，為驚痰，必有一塊在腹，發則如身孕，轉動跳躍，痛不可忍。（《綱目》引丹）
痰涎之為物，隨氣升降，無處不到。入於心，則迷竅而成癲癇，妄言妄見。入於肺，則塞竅而成咳唾稠黏，喘急背冷。入於肝，則留伏蓄聚，而成脅痛乾嘔，寒熱往來。入於經絡，則麻痹疼痛。入於筋骨，則頭項胸背腰痛，手足牽引隱痛。（《本草綱目》）
但痰症初起，頭痛發熱，類外感表症；久則潮咳夜重，類內傷陰火；又痰飲流注，肢節疼痛，類風症；但痰症，胸滿食減，肌肉如故，脈滑不勻不定為異耳。（《入門》）
臂不能動是痰（按：全取《指迷》茯苓丸主證），嘈雜是痰。凡人胸膈一時如火烘炙，似痛非痛，忽然飢甚，北人呼為心刺，此火動其痰也。
眩暈是痰，頭目眩暈，眼前黑暗，如坐舟車，䕭䕭欲吐者，痰也。煩躁是痰，凡人似熱非熱，似寒非寒，似病無病，坐臥不寧，心中焦躁，欲哭欲叫者，痰病也。審其人之虛實，從痰治之立愈。顛狂是痰，凡人忽然發狂，語言錯亂，棄衣登高，此痰病也。痰在膈上，使人顛狂或健忘。
顛仆是痰，凡人卒然跌倒，不省人事，痰病也，雖氣虛治痰為先，中風不語是痰，雖曰中風，亦以治痰為先。（《醫統》）
百病中多有兼痰者，世所不知也。（《丹溪》）
凡奇怪之症，人所不識者，皆當作痰症而治之也。（《濟世全書》）（按：《格致餘論》有《虛病痰病有似邪祟論》，此龔氏所本。又《錦囊秘籙》辨怪症多屬痰之謬，其說頗確，當參。）
外候，凡有痰者，眼皮及眼下必有菸灰黑色（按：此亦出《微義》），舉目便知，不待切脈。眼黑而頰赤者，熱痰也；面大黃色，亦熱痰也。外症必煩滿膈熱，口乾思冷，大便秘結，小便赤熱，久必生風，或眩暈耳鳴眼花多虛症。治之而用熱藥，服久必脈大實，發大熱而中風，可急下之。眼黑而行步呻吟，舉動艱難者，入骨痰也，其症遍體骨節疼痛，眼黑而面帶土色。四肢痿痹，屈伸不便者，風濕痰也。眼黑而氣短促者，驚風痰也。（《綱目》）
痰色，（宜吐證。臭痰）王隱君云：論痰清白者為寒，黃而濁者為熱。殊不知始則清白，久則黃濁。清白稀薄浮於上，黃濁稠黏凝於下。嗽而易出者，清而白也；咳而不能出，則黃濁結滯者也。若咯唾日久，濕熱所郁，上下凝結，皆無清白者也。甚至帶血，血敗則黑。痰為關格異病，人所不識。又清白者氣味淡，日久者漸成惡味，酸辣腥臊焦枯不一。（《微義》）（按：此係節文。《微義》又曰：此以痰之新久分清濁，可謂得病機之情矣。）
宜吐之症，必須看其痰，吐在壁上有光亮者，放心吐之，余則皆忌。光亮者，如蝸牛之涎一樣光亮也。但看見光亮者，無論其痰在上中下，此光亮之色，必須俟其痰跡干而分辨之，不可據其濕痰時，而即以為光亮也。（《石寶秘籙》）
白話文：
婦女最容易因驚嚇而產生痰，通常是因為產後性交或月經來潮時，身體虛弱，驚嚇之氣進入體內，結成塊狀，這就是驚痰。通常會在腹部形成硬塊，發作時感覺像懷孕，在腹中轉動跳躍，疼痛難忍。
痰這種東西，會隨著氣的運行而上升或下降，可以到達身體的任何部位。進入心臟，會使人神志不清，產生癲癇、胡言亂語、看到不存在的事物。進入肺部，會阻塞氣道，導致咳嗽吐出濃稠的痰液，呼吸急促，背部發冷。進入肝臟，會潛伏積聚，形成脅肋疼痛、乾嘔、忽冷忽熱的症狀。進入經絡，會導致麻木疼痛。進入筋骨，會引起頭部、頸部、胸部、背部、腰部疼痛，以及手腳牽引般的隱痛。
痰症剛開始時，會出現頭痛發熱，類似外感表證；久了之後，會出現潮熱咳嗽，晚上加重，類似內傷陰虛火旺；痰飲流動到四肢關節，會引起關節疼痛，類似風濕症。但是痰症會出現胸悶、食慾下降，肌肉卻沒有明顯消瘦，脈象滑數但不均勻，這是與其他疾病不同的地方。
手臂無法活動是痰（這是根據《指迷》中治療肢體癱瘓的茯苓丸來判斷），胃脘嘈雜也是痰。如果胸膈突然感覺像火烤一樣灼熱，似痛非痛，又突然感到非常飢餓，北方人稱這種情況為「心刺」，這是因為火氣引動了痰。
頭暈是痰，頭暈目眩，眼前發黑，感覺像坐在船或車上，想嘔吐，這是痰引起的。煩躁不安也是痰，如果感覺似熱非熱、似寒非寒、似病非病，坐立不安，心中焦躁，想哭想叫，這是痰病。要仔細觀察病人的虛實情況，從治療痰方面入手，往往能立即見效。發狂是痰，如果突然發狂，胡言亂語，脫掉衣服爬到高處，這是痰病。痰堵在膈上，會使人發狂或健忘。
突然跌倒是痰，如果突然跌倒，不省人事，這是痰病。即使是氣虛引起的，也應該先治療痰。中風導致不能說話，雖然說是中風，也應該先治療痰。
許多疾病都可能同時伴有痰，但世人往往不知道。
凡是奇怪的疾病，人們不認識的，都應該當作痰症來治療。（按：《格致餘論》有《虛病痰病有似邪祟論》，這裡的說法是根據龔廷賢的觀點。另外《錦囊秘籙》辨別怪病多屬於痰的觀點，說法相當確實，可以參考。）
從外表觀察，凡是有痰的人，眼皮和眼下一定會有像煙灰一樣的黑色（這是根據《微義》的說法），抬頭一看便知，不用把脈。如果眼睛發黑，臉頰發紅，這是熱痰。如果臉色發黃，也是熱痰。外在症狀一定會出現胸悶、胃熱、口乾想喝冷水、大便秘結、小便赤熱，時間久了會生風，或者出現頭暈耳鳴眼花等虛症。如果用溫熱的藥物治療，時間久了脈搏會變得洪大有力，發高燒而中風，這時應該趕快使用瀉下藥。如果眼睛發黑，走路呻吟，行動困難，這是入骨之痰，症狀是全身骨節疼痛，眼睛發黑，臉色發灰。如果四肢痿弱麻痹，屈伸不便，這是風濕痰。如果眼睛發黑，呼吸短促，這是驚風痰。
痰的顏色，最好能吐出來觀察。（有異味的痰）王隱君說：痰清白的是寒，痰黃濁的是熱。殊不知痰剛開始是清白的，時間久了會變黃濁。清白稀薄的痰浮在上面，黃濁稠黏的痰凝在下面。咳嗽容易咳出來的是清白的痰，咳嗽難以咳出來的是黃濁結滯的痰。如果咳嗽吐痰的時間長了，濕熱郁積，上下凝結，就不會有清白的痰了。甚至會帶血，血敗則變黑。痰是阻礙氣機的奇怪疾病，人們往往不認識。另外，清白的痰氣味淡，時間久了會漸漸產生惡臭，酸、辣、腥、臊、焦、枯等氣味都有可能出現。（這是節選《微義》的內容，《微義》又說：根據痰的新舊來區分清濁，可謂抓住了病機的要點。）
適合使用催吐法的，必須觀察痰的顏色，吐在牆壁上有光澤的，就可以放心使用催吐法，其他情況都應該避免。有光澤的痰，像蝸牛的黏液一樣有光澤。但是看到有光澤的痰，無論痰在哪個部位，都必須等到痰跡乾了之後再分辨，不能根據濕痰時的顏色就認為有光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