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生寶鑒》~ 自啟
自啟
1. 自啟
天益上東垣先生啟曰。 竊以射不師於後羿，豈能成彈日之功？匠非習於公輸，未易聳連雲之構。惟此醫藥之大，關乎性命之深，若非擇善以從之，烏得過人之遠矣？茲者伏遇先生聰明夙賦，穎悟生資，言天者必有驗於人，論病者則以及於國。驅馳藥物，如孫吳之用兵；條派病源，若神禹之行水。是以問病而證莫不識，投藥而疾靡不瘳。有元化滌胃之神功，得盧扁起人之手段。猶且謙以接物，莫不忠於教人。如天益者，口口晚生東垣口族，幼承父訓，俾志學於詩書。長值危時，遂苟生於方技。然以才非卓犖，性實顓蒙，恐貽口人之譏，常切求師之志。幸接大人之餘論，始慚童子以何知，即欲敬服弟子之勞。親炙先生之教，朝思夕誦，日就月將。其奈千里孑身，一家數口，內以生涯之逼，外為官長之拘，不得免焉。是以難也。
今乃謹修薄禮，仰瀆嚴顏。伏望，憐鄙夫之間，為之竭焉。見互鄉之童，與其進也，使得常常之見，得聞昧昧之思。若味親糟粕之餘，是賜獲丘山之重。過此以往，未知所裁。謹啟。
白話文：
我（天益）向尊敬的東垣先生您稟告：我私下認為，如果射箭不師法后羿，怎能練成射落太陽的本領？工匠若不學習魯班的技藝，也難以建造高聳入雲的建築。而醫藥之道如此重要，關係到人的性命安危，如果不是選擇正確的途徑來學習，又怎能達到高超的境界呢？
我非常敬佩先生您天資聰穎，資質卓越，談論天道必定能應驗到人事，論述疾病也能推及到國家大事。運用藥物就像孫武、吳起用兵一樣精妙，分析病因就像大禹治理洪水一般有條理。因此，詢問病況，沒有診斷不出來的；使用藥物，沒有治不好的。先生您有如元化滌胃一般的神奇功效，也有像扁鵲起死回生的精湛醫術，而且還能謙虛待人，忠心教導後輩。
我天益，是個晚輩，出身東垣家族，從小就受到父親教誨，學習詩書，長大後卻遇上動亂時局，於是只能靠醫術勉強度日。然而，我天資不高，又很愚笨，恐怕會招致他人的嘲笑，所以一直渴望能找到老師來學習。幸運的是，我能聽到您的一些見解，開始為自己淺薄的知識感到羞愧。我希望能盡弟子的本分，親自接受您的教導，早晚不斷學習。
但無奈身在千里之外，又要照顧一家老小，內有生計的壓力，外有官府的束縛，無法脫身前去拜師學習，實在是難上加難。如今，我謹獻上微薄的禮物，冒昧打擾您，懇求您能憐憫我這個愚笨的人，盡力指教我。就像孔子教導互鄉的童子一樣，給予我學習的機會，讓我能時常得到您的教誨，領悟我所不明白的道理。如果能品嚐您教導的精華，那就是像得到大山一樣珍貴的恩賜。以後如何發展，還得看您的安排。謹此稟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