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慈幼新書》~ 卷七 (6)
卷七 (6)
1. 驚
蔣於宮第五子一歲,傷暑發熱,服此藥十餘日,搐搦幾殆。又進蠟丸、牛黃、紫雪,死去矣。予察其誤中於藥,以補脾湯加減治之,立愈。
吳振公次女四歲,傷食吐瀉,發熱發顫,予謂此女多食瓜果,致臟氣不行,釀成濕熱。既經吐瀉,濕去熱留,臟腑之中,無陰相養,故變成風象。為定參、朮、半夏、砂仁、乾薑、厚朴、當歸、茯苓一方。振公忽延某醫參用,某醫謂弱齡女子,豈得服參、術,遂易一切消導之味,並金藥服之。
至五日,人事昏沉,頭偏睛露,醫欲更進廣東蠟丸,振公復來相召,以溫中補脾救之立蘇。
葉弘士之子歲半慢驚,服金藥及風痰之劑,昏悶七日,指紋直抵三關,醫辭不治。予投以加減補脾湯立愈。此症予活人多矣,皆不用一味風痰藥成功,奈何同道諸先生,不深究陰陽臟氣之消長,而徒視人命為兒戲也。
利驚丹
防風,膽星(各一兩),天麻,大黃(各八錢),巴霜(三錢),枳殼,礞石(各五錢),甘草(二錢)
礬紅為衣,碎芥子大,量兒大小服之。
此亦時下常用秘方也,不論內傷外感,凡有痰嗽發熱者,服金藥不效,即以此利之,實者變虛,虛者致死,皆不察病情之過也。從來秘方,必以一藥統治諸病,殺人幾不可以數計矣。
汪慄亭曰:予見鳳雛治症,有用朱銀丸(見胎驚)、褊銀丸(見咳嗽)重劑者矣,有用黃連、犀角、石膏、牛黃苦寒者矣,獨於此丁寧告誡者,良以此症自喻嘉言、陳遠公而外,未有發明者耳。世醫守一師說,束書不觀,豈能辨晰毫末。吾恐是書出,不但河漢於其言,且有掩卷而非笑之矣。
程慶其曰:利驚丹自是痰家妙品,但不論內傷外感,一切服之,則不可耳。讀者勿死句下。
白話文:
驚
蔣家第五個兒子一歲時,因為中暑發燒,吃了藥十幾天,抽搐得快要死了。又吃了蠟丸、牛黃、紫雪等藥,結果就死掉了。我診斷後發現他是因為用藥錯誤,用調整過的補脾湯治療,立刻就好了。
吳振公的第二個女兒四歲時,因為吃太多東西導致吐瀉,發燒發抖。我說這個女孩是吃太多瓜果,導致脾胃運化功能失調,產生濕熱。吐瀉過後,濕邪排除了,但是熱邪還在,臟腑內沒有陰液滋養,所以出現了類似「風」的症狀。我開了人參、白朮、半夏、砂仁、乾薑、厚朴、當歸、茯苓這個方子。吳振公突然請了某位醫生來看,那位醫生說小女孩怎麼能吃人參、白朮,就換了所有消食導滯的藥,還用了金藥。
過了五天,女孩變得神志不清,頭歪向一邊,眼睛外露。醫生又要用廣東蠟丸,吳振公又來找我,我用溫補脾胃的方法救她,立刻就醒過來了。
葉弘士的兒子一歲半時得了慢驚風,吃了金藥和化痰的藥,昏迷了七天,指紋都跑到第三關去了,醫生說治不好了。我用調整過的補脾湯治療,立刻就好了。這個病我治好很多人了,都沒有用一味治療風痰的藥就成功了。為什麼那些醫生同道,不深入研究陰陽臟氣的盛衰變化,而把人命當成兒戲呢?
利驚丹
防風、膽星(各一兩)、天麻、大黃(各八錢)、巴霜(三錢)、枳殼、礞石(各五錢)、甘草(二錢)。
用礬紅做成外衣,磨成芥菜籽大小,根據小孩的大小服用。
這也是現在常用的秘方,不論是內傷還是外感,只要有痰嗽發燒的,吃金藥沒效果,就用這個藥來「利」一下。體質實證的會變成虛證,體質虛弱的會導致死亡,這都是因為沒有仔細觀察病情造成的。自古以來的秘方,總是想用一種藥治所有病,害死的人簡直數不清了。
汪慄亭說:我看過鳳雛先生治療疾病,有用朱銀丸(治療胎驚)、褊銀丸(治療咳嗽)這種重劑的,也有用黃連、犀角、石膏、牛黃這些苦寒藥的。唯獨在這裡特別告誡大家,是因為這種病除了喻嘉言和陳遠公之外,沒有人把它說明清楚。現在的醫生只遵循一個老師的說法,不讀其他醫書,怎麼能分辨出細微的差別呢?我擔心這本書出版後,不只會被人當作胡言亂語,還會有人把它蓋起來嘲笑。
程慶其說:利驚丹本來是治療痰症的妙藥,但是不論是內傷還是外感都用它,那就不對了。讀者不要死守著字面上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