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痘疹心法要訣》~ 卷一 (2)
卷一 (2)
1. 辨形神聲氣飲食之虛實
軀之肥瘦形衰盛，聲之粗細氣虛實，目了不了神強弱，胃氣虛實食不食。
【注】欲治痘者，先看兒體之肥瘦。體肥者，形盛可知也，體瘦者，形衰可知也。次聽聲氣之粗細。聲粗者，聲音雄粗，此氣實也；聲細者，聲音微細，此氣虛也。再觀其目中之神。了了精彩者，此神強也；目不了，不精彩者，此神弱也。更問其飲食能否。飲食如常者，胃氣實也；不能飲食者，胃氣虛也。此辨形、神、聲氣、飲食之虛實也。
白話文：
要治療痘瘡，首先要觀察孩童的體型是肥胖還是瘦弱。體型肥胖的，可以判斷是形體強盛；體型瘦弱的，可以判斷是形體衰弱。接著聽孩童說話聲音的粗細。聲音粗大的，代表聲音雄厚有力，這是氣息充足的表現；聲音細小的，代表聲音微弱，這是氣息虛弱的表現。再觀察孩童眼睛裡的神采。眼神明亮有神的，代表精神強健；眼神黯淡無光的，代表精神虛弱。最後詢問孩童的飲食狀況。飲食正常，代表腸胃功能良好；食慾不振，代表腸胃功能虛弱。以上這些就是辨別形體、精神、聲音氣息和飲食狀況虛實的方法。
2. 辨氣血虛實證
氣虛頂陷多軟薄，氣過成泡少漿膿，血虛淡紅摸轉白，血過發癍紫黑凝。
【注】痘之形色，乃氣血外現也。如頂凹陷，手摸之多軟薄者，此氣虛也。氣過者，氣過盛也。泡者，發水泡也。少漿膿者，不能生漿也。謂氣若過盛，則發水泡而漿不能生也。如痘色淡紅，以手摸過隨即轉白者，此血虛也。血過者，血過盛也。癍者，地界有癍暈也。紫黑凝者，謂毒盛則色紫黑凝滯也。此就痘癍形色，以辨氣血之虛實也。
白話文：
痘疹的形態和顏色，是體內氣血在外表的呈現。如果痘疹頂部凹陷，摸起來軟而薄，這是氣虛的表現。所謂「氣過」，指的是氣過於旺盛。痘疹起水泡，但很少有漿液膿液，表示氣太盛，反而無法產生漿液。如果痘疹顏色淡紅，用手摸過很快就變成白色，這是血虛的表現。所謂「血過」，指的是血過於旺盛。痘疹邊緣出現斑暈，表示血過於旺盛。痘疹顏色呈現紫黑色且凝結，表示毒素太盛，氣血凝滯。這些是根據痘疹的形態顏色，來分辨體內氣血虛實的方法。
3. 辨表證虛實
發熱惡寒身痛表，有汗為虛無汗實，實隱稠密灰紅滯，虛平塌爛水浸濕。
【注】痘出有發熱惡寒，身體疼痛者，屬表證也。若有汗，則為表虛；無汗，則為表實，表實閉塞，痘毒隱伏難出也。稠密者，痘出稠密也。灰者，痘色灰白也。紅者，痘色紅赤也。滯者，謂痘稠密。不論灰紅，若帶滯暗者，皆表毒盛也。若表虛之證，則痘平不起，塌癢無漿也。爛者，痘潰爛也。水浸濕者，痘膿水浸漬，濕而不幹也。此辨表證之虛實也。
白話文：
發燒怕冷、身體痠痛，這些都屬於表證。如果出汗，就是表虛；如果不出汗，就是表實。表實的情況，痘疹會密集且呈現灰暗或紅滯的顏色；表虛的情況，痘疹會平坦塌陷，像是泡在水裡一樣濕潤。
【解釋】痘疹出現發燒怕冷、身體疼痛，這都屬於表證。如果出汗，代表表虛；如果不出汗，代表表實，表實是因氣機閉塞，痘毒隱藏難以發出。所謂「稠密」，是指痘疹長得很密集。「灰」是指痘疹顏色灰白。「紅」是指痘疹顏色紅赤。「滯」是指痘疹密集。不論痘疹顏色是灰或紅，只要呈現滯暗的樣子，都表示表毒很盛。如果屬於表虛的狀況，痘疹會平坦不起，塌陷無光澤，沒有漿液。所謂「爛」是指痘疹潰爛。「水浸濕」是指痘疹的膿水浸漬，濕潤而不乾燥。以上是分辨表證虛實的方法。
4. 辨里證虛實
發熱惡熱硬痛里，便秘為實下利虛，實則板實根緊硬，虛則倒陷靨收遲。
【注】痘出發熱惡寒者，表證也；不惡寒惡熱者，里證也。硬者，不大便而硬也。痛者，肚腹作痛也。此皆屬裡熱之證。若便秘，則為裡實；下利，則為裡虛。板實者，痘囊板實不活動也。根緊硬者，根腳緊束，堅硬不松，皆裡實證也。倒陷者，痘已出，復陷入於內也。倒靨者，痘正灌漿即收靨也。收遲者，痘已灌漿，日久不靨，皆裡虛證也。此辨里之虛實也。
白話文：
身體發熱而且怕熱，加上身體內部感覺硬痛，如果伴隨便秘，那就是屬於實證；如果伴隨腹瀉，那就是屬於虛證。實證的表現是痘子堅硬、根部緊繃而且硬實，虛證的表現是痘子出現後又凹陷下去，或是痘子剛要化膿就萎縮，或是痘子化膿後很久才萎縮。
【註解】長痘時如果發燒而且怕冷，那是表證；如果不怕冷反而怕熱，那就是里證。這裡說的「硬」，是指大便不出來而且硬結；「痛」，是指肚子痛。這些都是屬於體內有熱的症狀。如果便秘，那就是體內實熱；如果腹瀉，那就是體內虛弱。所謂的「板實」，是指痘子像板子一樣硬實而且不會動。「根緊硬」，是指痘子的根部緊縮，堅硬不鬆動，這些都是體內實證的表現。「倒陷」，是指痘子已經長出來，又凹陷到體內。「倒靨」，是指痘子剛要化膿就立刻萎縮。「收遲」，是指痘子已經化膿，卻很久都不萎縮，這些都是體內虛弱的表現。以上是分辨體內虛實的方法。
5. 辨陽熱證
陽熱壯熱面唇赤，舌乾飲冷爪尿紅，煩躁昏狂譫失血，紫黑焦枯不潤通。
【注】凡痘屬陽熱者，身必壯熱，面唇皆赤，舌上乾燥，好飲冷水，爪甲、尿尿，皆現紅色，煩躁不寧，神氣昏憒，發狂譫語。失血者，吐血、衄血也。紫黑焦枯者，痘色紫黑焦枯也。不潤通者，九竅不潤通也。此皆屬陽熱之證也。
白話文：
陽熱證的表現是身體發高燒，臉和嘴唇都呈現紅色，舌頭乾燥，喜歡喝冷水，指甲和尿液都呈現紅色，容易煩躁不安，精神昏亂，胡言亂語。如果出現失血的情況，可能是吐血或流鼻血。痘瘡呈現紫黑色且乾燥焦枯，並且全身的孔竅都不通暢。這些都是屬於陽熱證的表現。
【註解】凡是痘疹屬於陽熱性質的，身體一定會發高燒，臉和嘴唇都會發紅，舌頭會乾燥，喜歡喝冷水，指甲和尿液都會呈現紅色，容易煩躁不安，精神昏昏沉沉，甚至會發狂胡言亂語。所謂的失血，指的是吐血或流鼻血。紫黑焦枯，指的是痘瘡的顏色呈現紫黑色，並且乾燥焦枯。不潤通，指的是全身的九個孔竅都不通暢。這些都是屬於陽熱證的表現。
6. 辨陰寒證
陰寒無熱口鼻冷，面唇尿爪色白青，厥冷難回利不臭，水泡灰白無暈紅。
【注】凡痘屬陰寒者，身肢不熱，口鼻皆冷，面唇、尿尿、爪甲色現青白也。厥冷難回者，謂四肢厥冷，不能即溫也。利不臭者，謂下利無臭穢也。水泡，濕盛也。灰白無暈者，謂痘色灰白，根腳無紅暈也。此皆屬陰寒之證也。
白話文：
陰寒證的表現是：身體沒有發熱，嘴巴和鼻子都是冷的，臉色、嘴唇、小便、指甲呈現青白色。四肢冰冷難以回溫，腹瀉卻沒有臭味，水泡呈現灰白色，周圍沒有紅暈。
【註解】凡是屬於陰寒性質的痘症，身體和四肢不會發熱，嘴巴和鼻子都是冷的，臉色、嘴唇、小便和指甲會呈現青白色。所謂的「厥冷難回」，是指四肢冰冷，不容易馬上變溫暖。所謂的「利不臭」，是指腹瀉沒有惡臭味。長水泡，代表體內濕氣過盛。水泡呈現灰白色且周圍沒有紅暈，是指痘瘡的顏色是灰白色，根部沒有紅暈。以上這些都是屬於陰寒的症狀。
7. 辨虛實寒熱誤治
溫補過則痘潰爛，毒攻咽齦目腫癰，清瀉過則痘白陷，嘔吐不渴厥利清。
【注】痘有虛實，治有補瀉，要在審當而施也。如虛者當補，亦須酌量施治。若溫補過甚，則反助毒熱而痘潰爛也，以致毒熱上攻，或咽喉腫痛，或牙齦發疳，或眼目赤腫生翳，甚而攻於榮衛，發為癰疽也。如實者當瀉，亦須中病即止。若清瀉過甚，則損傷正氣，而痘白陷，或嘔吐不渴，或厥逆下利。此皆發明溫補、清瀉之過當也。
白話文：
如果補溫藥物使用過度，反而會使痘瘡潰爛；毒邪向上侵犯，會導致咽喉、牙齦腫痛，眼睛紅腫生翳，甚至變成癰疽。如果使用過多清熱瀉火的藥物，則會損傷身體正氣，導致痘瘡色白凹陷，或是出現嘔吐、不想喝水、四肢冰冷、腹瀉等症狀。
【說明】痘瘡有虛實之分，治療有補益和瀉火之別，重點在於診斷準確並正確用藥。屬於虛證的，應該用補益的方法，但也需要斟酌藥量。如果補溫藥物使用過度，反而會助長毒熱，使痘瘡潰爛，導致毒熱向上侵犯，出現咽喉腫痛、牙齦發炎潰爛、眼睛紅腫生翳，甚至侵犯到身體的營衛系統，形成癰疽。屬於實證的，應該用清瀉的方法，但也要適可而止。如果清瀉藥物使用過多，就會損傷身體正氣，導致痘瘡色白凹陷，或者出現嘔吐、不想喝水、四肢厥冷、腹瀉等症狀。這些都是在說明補溫和清瀉用藥過度造成的錯誤。
8. 稟賦順逆險
毒微氣血實則順，毒甚而虛逆自明，毒微若虛恐化險，毒甚逢實變險能。
【注】痘由稟賦毒氣，輕者固順，然必兒之氣血不虛，則始為順也。重者固逆，亦必兒之氣血虛，則始為逆也。毒微者順也，若兒之氣血虛弱，雖順恐化險也。毒甚者逆也，若兒之氣血不虛，雖逆能變險也。此以兒之胎毒重輕，氣血虛實，定痘之順逆險也。
白話文：
體質好壞影響疾病的順利與否：
如果體內的毒素輕微，而且氣血充足，病情就會順利發展；如果毒素嚴重而且氣血虛弱，病情就會明顯地往逆境發展。毒素輕微的情況下，如果體質虛弱，可能會轉變成危險的狀況；毒素嚴重的情況下，如果體質強壯，反而有可能化險為夷。
【說明】天花的病因來自於天生的毒素，症狀輕微的，如果孩子氣血不虛弱，病情通常會順利發展。症狀嚴重的，如果孩子氣血虛弱，病情就會往逆境發展。毒素輕微的通常是順利的情況，但如果孩子氣血虛弱，即使本來是順利的也可能轉為危險。毒素嚴重的通常是不順利的情況，但如果孩子氣血不虛弱，即使本來不順利也可能轉為危險。這說明了孩子的胎毒輕重、氣血虛實，決定了天花病情的順利、不順利或危險程度。
9. 天時順逆險
毒微天時和者吉，毒甚天時不和凶，毒微不和順中險，毒甚時和逆或更。
【注】毒微吉矣，然必逢大時之和，始為順而吉也。毒甚凶矣，然必遇大時不和，則始為逆而凶也。毒微者順也，若值天時不和，恐順中化險也。毒甚者逆也，若值天時之和，或逆中轉險也。此以胎毒之輕重，天時之和不和，定痘之順逆險也。
白話文：
胎毒輕微且遇到天氣調和，結果就是吉祥；胎毒嚴重且遇到天氣不調和，結果就是凶險。胎毒輕微但遇到天氣不調和，可能會在順利的情況中產生危險；胎毒嚴重但遇到天氣調和，則可能在逆境中轉為更危險。
【註解】胎毒輕微是好的，但必須遇到大的時節調和，才能真正順利吉祥。胎毒嚴重是凶險的，但必須遇到大的時節不調和，才會真正逆境凶險。胎毒輕微本是順利的情況，如果遇到天氣不調和，恐怕會在順利之中轉為危險。胎毒嚴重本是逆境，如果遇到天氣調和，或許會從逆境轉為更危險的情況。這是根據胎毒的輕重，以及天氣是否調和，來判斷痘疹是順利、逆境還是有危險的。
10. 人事順逆險
險逆時和無病吉，不和有病定然凶，由此故識種痘善，人事能迴天命亨。
【注】凡痘險逆之證，固不善矣。若逢天時之和，兒又無病，險者可以變順，逆者可以化險，故曰吉也。若逢天時不和，兒又有病，則險者變逆，逆者更逆，故曰凶也。由此觀之，可識種痘之善，以得其天時之和，兒素無病，其中即有毒之重者，而人事克盡，亦能挽回天命而致亨也。
白話文：
如果遇到痘疹這種危險又難以預料的情況，但如果當時天氣平和，孩子本身也沒有其他疾病，那麼危險的情況可以轉為順利，難以處理的狀況也能化解為平安，所以說這是吉祥的。如果當時天氣不順，孩子本身又有其他疾病，那麼危險的情況會變得更加難以處理，難以處理的情況會更加惡化，所以說這是凶險的。從這個角度來看，可以了解種痘的好處，因為種痘可以讓人們在天氣平和，孩子本身也沒有疾病的時候進行，即使痘疹的毒性很強，但只要人事方面盡力處理，也能夠扭轉命運，最終得到順利平安的結果。
11. 發熱順證
發熱和緩微微汗，飲食如常二便調，睡臥安然神氣爽，此為順證不須療。
【注】發熱和緩，身不甚熱，毒輕也。微微汗，身微微有汗，表和也。飲食二便如常，里和也。神氣清爽，睡臥安然，精神氣血大和，故為順證，不須治療也。
白話文：
發燒但溫度不高，身體微微出汗，飲食、大小便都正常，睡得安穩、精神好，這種情況是順利的病程，不需要治療。
【說明】發燒但溫度不高，代表身體的熱度不嚴重，毒素也比較輕微。微微出汗，表示身體的表層已經調和。飲食和大小便都正常，表示身體內部也調和了。精神清爽，睡得安穩，代表精神、氣血都非常協調，所以屬於順利的病程，不需要治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