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草綱目拾遺》~ 利濟十二種總序 (1)
利濟十二種總序 (1)
1. 利濟十二種總序
先君子昔艱於嗣，嘗至京師，遇異人云，准君相無後，若行利濟事，可得子。及總鹺下砂，時海溢，淹斃者不下數十萬，先君悉為設法撈埋，秋疫癘繼作，又為捐俸延醫合藥以療疾，賴生者數萬人，更詳創築塘；當事轉題得奉俞旨允行。時各場皆被潮災，攀轅借寇，自下砂石堰穿山鳴鶴龍頭等凡七邑，皆一身董其事。
白話文：
我家先人以前很難得有子嗣，曾經到了京城，遇到一個奇人說：「以你的面相來看，沒有兒子，如果你做一些利民濟世的善事，就可以有兒子。」到了管理鹺下的時間，當時海水氾濫，被淹死的人不少於幾十萬，我的先人用盡辦法將他們撈起來埋葬。秋天時，疫病流行，他就捐出俸祿請醫生配藥來治療疾病，有好幾萬人因此而得以存活，他還詳細地興修水塘；當事的官員呈報上去，獲得了皇帝的同意，得以實行。當時各個地區都受到海嘯災害，他向朝廷借了兵力，從下砂石堰到穿山鳴鶴龍頭等七個縣，他都親自主持修築工作。
塘成，名曰利濟。是年秋潮驟至，迄無害。後由永春可馬宰尤溪，甫生余昆季二人，乳字之曰利濟，退居之日，用以名其堂，此利濟所由昉也。先君嘗以一子業儒，一子業醫，故楷弟自幼年讀經書外，兼課以靈素、難經及傷寒論諸書，嚇時覆命默畫銅人圖以嬉戲，貯甲乙卷於養素園，區地一畦為栽藥圃，予弟兄春秋輒寢食其中。今弟銳意岐黃，用承先志，雖未敢自信出以應世，然親串間有請診者，服其藥無不應手愈。
白話文：
塘成，取名為利濟。那年秋季潮水猛漲，但卻沒有造成傷害。後來由永春來到可馬宰尤溪，我們兄弟倆出生了，乳名就叫利濟，我們退居時，他就用這個名字來命名自己的堂，這就是利濟名字的由來。父親曾經希望一個兒子學習儒家經典，一個兒子學習醫學，所以楷弟從小除了讀經書外，還兼修《靈樞》、《難經》和《傷寒論》等醫書，閒暇時寫寫畫畫，拿銅人圖來嬉戲，把甲乙卷收藏在養素園裡，劃出一塊地做藥園，我們兄弟倆經常在春秋季節在裡面吃飯睡覺。如今弟弟一心想學習岐黃醫術，繼承父親的志向，雖然不敢自負地去應對世事，但是親戚朋友中有人請他看病的，吃了他的藥沒有不手到病除的。
居恆喜著書，所纂有百草鏡八卷，救生苦海百卷，皆言中肯綮，解洞玄微，誠有裨於斯道者不淺。予自愧譾庸，號涔勺水，曾當大雅之目者，乃欲為瓦釜鳴耶。憶自髫齡性好博覽，凡星曆醫卜方技諸學，間亦涉歷之，意有所得，即欣欣忘倦。鈔撮成帙納之篋，久而所積溢簏外，束庋閣上，累累幾千卷。
白話文：
他平時喜歡寫書，所寫的《百草鏡》有八卷，《救生苦海》有一百卷，它們都能夠一針見血地解說疑難，解釋玄妙的事情，真對這個學說有很大的幫助。我自認為拙劣平庸，號稱「水僅有一瓢」，竟然想要在大家面前逞能，真是自不量力。記得自己從小就性情好學，凡是天文學、曆法、醫學、占卜、各類技藝，我都曾涉獵過，稍有所得，就興致勃勃，廢寢忘食。抄錄的稿本編成書冊，收在箱子裡，時間長了，積累的書稿溢出了箱子，捆紮好放在閣樓上，足有幾千卷。
近亦稍自厭棄，間歲檢閱其無用者焚之。此十二種內祝由、串雅二稿，己丑春已取投之焰，時因小輩攫去，乃姑存焉。自甲戌歲始成醫林集腋，從鄰人黃販翁家閱所藏醫書萬餘卷，參以舊存江閩秘本，集其屢驗者，名之曰腑，見精選之匪易也。戚好中有以驗方見示，及遊篋所得，歷年頻增，為傳信方。
白話文：
我最近也有些厭惡這些舊書，偶爾揀選沒有用處的燒掉。這十二種書中，包括《祝由》和《串雅》的兩份草稿，在己丑年春天已經燒掉了。當時因為家中小孩奪走，才暫且保留下來。從甲戌年開始撰寫《醫林集腋》，從鄰人黃販翁家閱覽收藏的醫書一萬多卷，參照過去保存的江浙福建的祕本，收集其中多次驗證有效的方子，命名為《腑》，可以看出精選的方子是多麼不易。親戚朋友中有把驗方給我看，以及遊歷時在箱子裡找到的，多年來不斷增加，形成《傳信方》。
乙亥春，湖南汪子師僦予舍居，見其案頭有祝由本，汪君用之素驗，暇日因借錄一通；後又得張氏本及儒門事親萬薛二家抄，採擇試之，刪其妄而存其效，且便於行者，以為山居一時不能備藥石之助，作祝由錄驗。予素有書癖，日不給，焚膏繼之，恐堂上呵禁，嘗篝燈帷中，藏書夜觀，煤積翠帳皆黑。
白話文：
乙亥年春天，來自湖南的汪子師租住在我家，我看見他書房的書桌上有一本《祝由》古書，汪先生用它來治病，素有成效。空閒的日子裡，我便向他借來抄錄了一份。後來又得到了張氏版本和儒門事親、萬、薛二家抄錄的版本，我選擇並試驗了其中的方法，刪除了那些荒唐無稽的內容，保留了那些有效的方法，而且是那些便於施行的方法，用於在山中居住暫時無法獲得藥物和礦石幫助的時候。我有愛好書籍的毛病，白天時間不夠用，總是點著燈燭繼續看，怕會被家裡的長輩責罵，就曾經拿著油燈躲在帳子裡，藏起書本在夜裡看，積聚的煤煙把綠色的帳子都燻黑了。
丙子秋患目幾廢，息視不啟者六月乃愈，因作囊露集，較瑤函、銀海、龍木論、明鏡箋，自謂過之。以囊露名者，蓋取囊柏葉露可治目意。宗子柏云挾華扁術，行遊名都，戊寅，航海從中山歸，相闊已八載矣，投刺來竭。予時讀禮家居，館之三月，間與談，有闢其謬處。柏云故虛懷士，頗以予言為然，慷慨出其歷遊方術頂串諸法，合予養素園簡驗方本彙編之，串而曰雅，知非江湖俗技之末也。鏡水居士隱元上人皆擅點茆法，素與何竹里善。
白話文：
丙子年秋天，我的眼睛患病幾乎失明，閉著眼睛看不到東西，經過了六個月才治癒。因此我寫了《囊露集》，與《瑤函》、《銀海》、《龍木論》、《明鏡箋》相比，自認為超過了它們。取名為《囊露集》，是取用柏樹葉上的露水可以治療眼睛的意思。我的堂兄柏說，他精通華佗扁鵲的醫術，在京城行醫很有名。戊寅年，他乘船從中山回來，我們已經有八年沒見了，他投遞拜訪的信函後就竭盡全力地招待我。那時我正在讀《禮記》，在家中開設私塾，留他在家住了三個多月。期間我們時常交談，我還指出他學術上的錯誤之處。柏說自己是虛心求教的學者，頗為認同我的話。他激動地拿出他遊歷各地學到的醫術方劑匯集的書冊，和我編寫的《養素園簡驗方本》彙編在一起，並命名為《雅集》，可見這不是普通的江湖庸醫所能做到的。鏡水居士和隱元上人都精通點苔療法，素來和何竹裏交好。
庚辰，予讀書西山寺回峰精舍，適竹里避暑至，與之結河朔飲，曾一面焉，因得聞制伏鼎火諸說，予用其法於諸科升降藥中，體不耗而功倍捷，因集古來升降諸方，參以製法，為秘要一書，而以藥性之奇制者為元解，以見本草之用為最廣。昔高濂有珍異藥品而搜其未全，瀕湖著本草綱目而後出未補，悉為續之，一曰奇藥備考，一曰綱目拾遺，均各有義例焉。
白話文：
庚辰年，我在西山寺回峯精舍讀書，恰好竹裏避暑至此，我與他結下了河朔之飲，曾一度見面，因此得知了制伏鼎火諸多說法，我將其方法用於各類昇降藥之中，體力不虧損而功效加倍，因此收集了古來昇降各方，參考製作方法，寫成一本祕要書，並以藥性奇特的藥材為元解，以彰顯本草的用途最廣。過去高濂有珍奇藥品，卻沒有全部收集，瀕湖著《本草綱目》後仍然沒有補足，我都一一續上，一稱《奇藥備考》，一稱《綱目拾遺》，都有各自的例證。
天本草之成書，自神農本經、桐君藥錄而下，繼作者不下數十家，固無乎不備矣，然後重者藥性，則論性者多考其真偽若何，辨其地產各別，如地黃有三才之判，天冬有五嶽之分，縱李氏已略言之，而究之風俗異宜，古今殊轍，百餘年來未有不轉易者。況乎婆奶公須，名隨俗改，丹經媚帖，藝以途分，苟隱僻或謝未知，將名稱亦云素昧乎，有不為所竊笑者幾希，因作本草話、花葯小名錄。
白話文：
自從《神農本草經》、《桐君藥錄》等中醫古籍問世以來，已經有數十位作者寫過中醫古籍了，內容幾乎涵蓋了所有方面。之後，重視藥物特性的作者越來越多，他們考證藥物的真偽，辨別藥物的產地，比如地黃分為三類，天冬分為五類，雖然李氏已經大概說過，但究其風俗不同，古今差異很大，一百多年來沒有不改變的。此外，婆奶、公須等藥物的名稱會隨風俗而改變，丹經、媚帖等中醫古籍的內容也會因傳播途徑不同而有所差異。如果遇到一些偏僻或罕見的藥物，可能有些人根本就不知道，即使知道名稱也不熟悉，這樣就會讓其他人嘲笑，所以寫了《本草話》、《花葯小名錄》這兩本書。
至於攝生間覽，為導引卻病之方，坎離栽接之說何取哉，嗟乎！學期適用，醫可通元，殊慚襪線之才，敢詡金針之秘。用是述其緣起，贅於簡端。他日倘能將靈素、脈經、傷寒有見解處，著為醫論，續增十種，合吾弟所著二書並梓之，為利濟後集，斯予之志也。夫庚寅春仲上浣六日，恕軒趙學敏序。
白話文：
至於養生學的廣泛涉獵，是為了引導行氣血並排除疾病的方法。坎離栽接的說法有什麼意義呢？唉！學習的目的在於實用，醫學可以貫通人之根本。我尤其慚愧自己的才能微薄，卻想要大談金針的妙用。因此，寫下這篇序文，增添於簡短的書文之中。他日如果能夠找到《靈樞》《脈經》和《傷寒論》在見解上的共同點，寫成醫學論著，接著再新增十種書，與小弟所著作的兩本書一起刊刻，作為能夠利益濟民的後集，這就是我的心願。庚寅年的春季三月上旬六日，恕軒趙學敏序。
利濟十二種全目：
醫林集腋十六卷，養素園傳信方六卷
祝由錄驗四卷，囊露集四卷
本草話三十二卷，串雅八卷
花葯小名錄四卷，升降秘要二卷
攝生閒覽四卷，藥性元解四卷
奇藥備考六卷，本草綱目拾遺十卷
通計一百卷。
白話文：
醫林集腋，共十六卷。養素園傳信方，共六卷。
祝由錄驗，共四卷。囊露集，共四卷。
本草話，共三十二卷。串雅，共八卷。
花葯小名錄，共四卷。升降祕要，共二卷。
攝生閒覽，共四卷。藥性元解，共四卷。
奇藥備考，共六卷。本草綱目拾遺，共十卷。
總計一百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