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兒科醒》~ 序
序
1. 序
且言之無關於民生。不足以傳於後世。與無補於當時者。雖言如弗言也。是故役神敝精。立言著書。而無所用於天下者。君子不為焉。醫之為道也。聖人所以前民用而傳後世者也。夫豈小道云爾哉。粵自黃帝三代而下。賢哲吐辭為經。烺炳炳。其泐為成書也已彰彰矣。而吾徒尚何言哉。
白話文：
況且，說的話如果與民生無關，不足以流傳於後世，與當時沒有幫助的，就算說了也如同沒說一樣。因此，勞役精神，耗費精力，立言著書，卻對天下沒有用處的，君子是不會做的。醫學之道，是聖人用來惠民並流傳後世的。豈止是微小的技藝罷了？從黃帝到三代以來的賢哲，將醫學理論言辭吐露成為經典，那些書已經顯赫流傳了。我們這些人還能說什麼呢？
尚何言哉。雖然。言今之醫而吾心戚矣。言今之兒醫而吾心益大戚矣。何則。人有所欲喻於當世者。而當世先有所執持而莫能明。有所欲白於斯人者。而斯人亦有所膠固而不能解。則予愈不得不憬然而心惻矣。嗟乎嗟乎。古今來因陋就簡。錮蔽沉溺。與夫抱憤懣而不能明。就危亡而不知悟。
白話文：
還有什麼話需要再說呢？雖然如此，每當我談論到今天的大人醫生，我的內心就充滿了悲慼。每當我談論到今天的小兒醫生，我的內心就更加悲慼了。為什麼呢？人們有想要讓當世的人理解的事情，但當世的人早就有所堅持，而且沒辦法弄清楚。人們有想要讓某個人明白的事情，但這個人也早就固執成見，沒辦法想通。這樣的話，我就更加不得不驚醒，並為此感到悲痛啊。哎，哎，從古到今，因為陋習而粗陋簡陋，因為迷惑而沉溺，以及那些懷揣憤怒不滿卻沒辦法明白，遭逢危亡卻不知道醒悟的人。
若是者豈少哉。予弟子芝嶼。受予意為兒科書。蓋憫童稚之無辜。而挽當時之陋習也。其言綜前賢之奧旨。發金匱之英華。別徑分門。瞭若觀火。精純泮渙。法簡而該。此誠可以大補當時傳後世以衛民生者矣。夫豈役神敝精而無所用於天下哉。且夫人之惑溺而莫能破其懵昧者。
白話文：
像這樣的事情怎麼會少呢？我有一個弟子叫芝嶼，他接受我的意思去撰寫兒科書籍。目的在於憐憫兒童的無辜，並且糾正當時的陋習。他的言論綜述前人的精深旨意，發揚《金匱要略》的華彩光輝。條例清晰，分明扼要，明瞭得像看火一樣。精純的知識融會貫通，方法簡便而周到。這部著作的誕生，可以真正地補當時治療方法的不足，流傳後世，以保護人民的生命。這難道是使自己的精神疲憊、心力交瘁，而沒有什麼用途嗎？再說人們的愚昧沉溺，不能打破他們的矇昧。
誠以成書龐雜。靡所適從。簡陋苟安。訛傳沿習。衢談巷說。比比而然。苟得乎婦人女子之情。通乎閒闥閨闈之見。則其所挾持而噪為良醫者。正其惑溺於己而厚誣於人者也。悲夫。晚近之人。師心立說。妄意著書。蔑古成法。爭鳴新奇。揆之於古人折臂折肱之義。不已大謬不然乎。
白話文：
由於中醫古籍繁多，博大精深，尋常人難以通曉，因此產生了簡陋且敷衍的書籍，並沿襲著錯誤的傳說。許多人只是為了迎合婦女和女性的情感，或是為了迎合閨房中的閒談和傳說，而自稱為良醫。他們往往堅持自己的錯誤信念，並且厚誣他人。令人悲哀的是，現在的人，他們憑藉自己的想法著書立說，無視古人的成法，爭相標新立異。如果用古人的折臂折肱的道理來衡量，這些人豈不是大錯特錯了嗎？
無怪乎惑溺者而終莫之破已。吾於是益不禁怦然心動矣。苟以局中之見。參一局外之觀。則以己之赤子。為人之赤子。以己之輕意肆志。為人之輕意肆志。則固未有不涕泣而嫚罵者。則吾知是編之出。必有始則戚然悲。慨然嘆者。而繼則可知其輾然喜。翻然笑也。吾安得默默而不言乎。
是可見信於天下。是可大白於天下。華陽山人序。
白話文：
怪不得那些被迷惑的人，最終也無法醒悟了。我因此更是忍不住心生感觸。如果能夠把局外人的看法，加入到局內人的見解中。那麼把自己的赤子之心，當做別人的赤子之心。把自己的輕率行為和放任的心態，當作別人的輕率行為和放任的心態。那麼就一定會有人為此而傷心落淚，並且破口大罵。所以我預知這部書面世之後，必定會有開始時傷心悲痛，感嘆不已的人。而接下來則會看到他們慢慢地變得高興起來，開心地笑。我怎麼能默默無聞，一言不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