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科折衷纂要》~ 產後門 (3)
產後門 (3)
1. 心腹諸痛
《大全》云：產後心痛為陰血虧損，隨火上衝心絡，名曰心胞絡痛。宜大岩蜜湯（一名桂心湯，熟地、當歸、獨活、吳萸、白芍、乾薑、桂心、通草各二錢，細辛、甘草各五分）治之。若寒傷心經，名曰真心痛，無藥可救（心痛曰產後則與尋常之病不同矣，當於血分求之）。
薛氏曰：小腹作痛，俗名兒枕塊，用失笑散行散之。若惡露既去而仍痛，用四神散（乾薑、當歸、赤芍、川芎）調之。若不應，用八珍散。若痛而噁心，或欲作嘔，用六君子湯。若痛而泄瀉，用六君子湯送四神丸。若泄瀉痛而後重，用補中益氣湯送四神丸。若胸膈飽脹，或惡食吞酸，或腹痛手不可按，此是飲食所致，用二陳加山楂、白朮以消導。
若食既消而仍痛，或更加頭痛煩熱作渴，惡寒欲嘔等症，此是中氣破傷，宜補脾胃為主。若發熱腹痛，按之痛甚，不惡食，不吞酸，此是瘀血停滯，用失笑散消之（按腹痛原文向有數症，曰：因氣滯用玄胡索散，因外寒用五積散，因怒氣用四物加木香、柴胡，因陽氣虛弱用四君子、當歸、炮姜，因脾虛血弱用六君、當歸、炮姜。大凡心腹作痛，以手按之卻不痛者，此血虛也，須用補食之劑）。
若只是頭痛發熱，或兼頭痛，按之卻不痛，此屬血虛，用四物加炮薑、參、術以補之。
《大全》云：兒枕者，由母胎中宿有血塊，因產時其血破散，與兒俱下，皆無患也。若產婦臟腑風冷，使血凝滯在於小腹，不能流通，則令結聚疼痛，名之曰兒枕。《金匱》云：產後七八日，無太陽症，少腹堅痛，此惡露不盡。不大便，煩躁發熱，切脈微實，再倍發熱，日晡時煩躁者，不食，食則譫語，至夜即愈，宜大承氣主之。熱則里結在膀胱也（按《金匱》所治，重在傷寒裡實，不重在惡露，故其脈症皆寒熱。
一言當以無太陽症句及熱結膀胱句玩之，便得其意。既曰惡露不盡，不大便而躁熱矣。然不用桃仁承氣，用大承氣者何?蓋熱結在膀胱，故宜大承氣也）。
《大全》云：產後兩脅脹滿氣痛，由膀胱宿有停水，因產後惡露不盡，水壅與氣相搏，積在膀胱，故令脅肋脹滿。氣與水相激，故令痛也（脅脹痛由膀胱停水所致，是何見解?用何湯藥?勝克乘制之並，故治不同）。
薛氏曰：前痛症若肝經血瘀，用延胡索散。若肝經氣滯，用四君、青皮、柴胡。若肝經血虛，用四物、參、朮、柴胡。氣血俱虛，用八珍、柴胡。若腎水不足，不能生肝，用六味丸。若肺金勢盛，剋制肝木，用瀉白湯，仍參前論主之。
《大全》云：腎主腰腳，產後腰痛者，為女人腎位繫於胞，產則勞傷腎氣，損動胞絡，虛未平復而風冷客之，冷氣乘腰，故令腰痛也。若寒熱邪氣連滯背脊，則痛久不已。後急有娠，必致損動。蓋胞絡屬腎之主腰故也。
薛氏曰：前症真氣虛，邪乘之者，用當歸黃耆湯或十全大補湯為主，佐以寄生湯。如不應，用十全大補加附子。
《大全》云：夫頭者諸陽之會也。凡產後五臟皆虛，胃氣虧弱，飲食不充，穀氣尚乏，則令虛熱。陽氣不守，上湊於頭，陽實陰虛，則令頭痛也。又有產後敗血頭痛，不可作不知，黑龍丹言之甚詳。
《大全》云：產發遍身疼痛者何?答曰：產後百節開張，血脈流散，遇氣弱則經絡肉分之間血多流滯，累日不散，則骨節不利，筋脈急引，故腰痛不得轉側，手足不能搖動，身熱頭痛也。若作傷寒治之，則汗出而經脈動惕，手足厥冷，變生他症，但服趁痛散除之（氣弱血滯之痛不可作傷寒治是矣，而血虛、風寒之痛乃不論及，何耶）。
薛氏曰：前症若以手按（按法甚妙）而痛甚，是血滯也，用四物、炮薑、紅花、桃仁、澤蘭補而散之。若按而痛稍緩，是血虛也，用四物、炮薑、人參、白朮補而養之。
白話文：
心腹諸痛
《大全》說：產後心痛是因為陰血虧損，導致火氣向上衝擊心臟的脈絡，這種情況叫做心胞絡痛。適合用大岩蜜湯（也叫桂心湯，成分包含熟地、當歸、獨活、吳茱萸、白芍、乾薑、桂心、通草各二錢，細辛、甘草各五分）來治療。如果是因為寒氣侵襲心經而導致的，就叫做真心痛，這種情況是沒有藥可以救治的（產後心痛和一般的心痛不同，應該從血分來考慮）。
薛氏說：小腹疼痛，俗稱兒枕塊，可以用失笑散來活血散瘀。如果惡露已經排乾淨了但仍然疼痛，可以用四神散（成分包含乾薑、當歸、赤芍、川芎）來調理。如果沒有效果，就用八珍散。如果疼痛還伴隨噁心，或想嘔吐，就用六君子湯。如果疼痛還伴隨腹瀉，就用六君子湯搭配四神丸。如果腹瀉且排便時有裡急後重感，就用補中益氣湯搭配四神丸。如果胸部或腹部感到飽脹，或者不想吃東西、吞酸，或者腹痛到不能觸碰，這是因為飲食引起的，可以用二陳湯加上山楂、白朮來幫助消化。
如果食物已經消化了但仍然疼痛，或者還伴隨頭痛、煩躁、發熱、口渴、怕冷、想吐等症狀，這是因為中氣受損，應該以補脾胃為主。如果發熱、腹痛，而且按壓時疼痛加劇，但不影響食慾、也不吞酸，這是因為瘀血停滯，可以用失笑散來化瘀。 （關於腹痛，原文中提到幾種情況：因氣滯可用玄胡索散，因外寒可用五積散，因生氣可用四物湯加上木香、柴胡，因陽氣虛弱可用四君子湯、當歸、炮薑，因脾虛血弱可用六君子湯、當歸、炮薑。總之，心腹疼痛，如果按壓時反而不痛，這是因為血虛，需要用補益的食物來調理。）
如果只是頭痛發熱，或者伴隨頭痛，按壓時卻不痛，這是因為血虛，可以用四物湯加上炮薑、人參、白朮來補養。
《大全》說：兒枕塊是母親在懷孕時就有的血塊，在生產時血塊破散，和胎兒一起排出，一般來說沒有問題。但如果產婦的臟腑受風寒，導致血液凝結在小腹，無法順暢流動，就會結成團塊導致疼痛，這就叫做兒枕塊。《金匱要略》說：產後七八天，沒有發燒等太陽病的症狀，但小腹卻堅硬疼痛，這是因為惡露沒有排乾淨。而且大便不通、煩躁發熱、脈象微弱但有力，然後又再次發熱，到了下午更加煩躁，不願意吃東西，如果吃了就開始說胡話，到了晚上又會好轉，應該用大承氣湯來治療。這是因為熱邪結在膀胱。（《金匱要略》所治療的重點在於傷寒導致的腸道實熱，而不是惡露問題，所以它的脈象和症狀都偏向寒熱。
重點在於理解「沒有太陽症」和「熱結膀胱」這兩句話，就能明白它的含義。既然說惡露沒排乾淨、大便不通而且煩躁發熱，為什麼不用桃仁承氣湯，反而用大承氣湯呢？這是因為熱邪結在膀胱，所以適合用大承氣湯。）
《大全》說：產後兩脅脹滿疼痛，是因為膀胱積存了停滯的水液，生產後惡露沒有排乾淨，水液阻塞和氣相衝撞，積在膀胱，所以導致脅肋脹滿。氣和水相互激盪，所以導致疼痛。（脅肋脹痛是由膀胱停水引起的，這是什麼道理？用什麼湯藥？需要考慮各種因素，所以治療方法不同。）
薛氏說：之前的疼痛症狀，如果是肝經血瘀，就用延胡索散。如果是肝經氣滯，就用四君子湯、青皮、柴胡。如果是肝經血虛，就用四物湯、人參、白朮、柴胡。如果是氣血兩虛，就用八珍湯、柴胡。如果腎水不足，無法滋養肝木，就用六味丸。如果是肺金過盛，克制肝木，就用瀉白散，還要參考之前的理論來治療。
《大全》說：腎主管腰部和腿腳，產後腰痛的原因是女人的腎和胞宮相連，生產時會損傷腎氣，牽動胞宮的脈絡，虛弱還沒有恢復時又受到風寒侵襲，寒氣侵入腰部，所以導致腰痛。如果寒熱邪氣還侵入背部，就會導致疼痛持續不斷。如果之後又懷孕，必定會加重損傷。因為胞宮的脈絡屬於腎所主管的腰部。
薛氏說：之前的症狀，如果是由於正氣虛弱，邪氣趁虛而入，可以用當歸黃耆湯或十全大補湯為主，搭配寄生湯。如果沒有效果，就用十全大補湯加上附子。
《大全》說：頭是所有陽氣匯集的地方。產後五臟虛弱，胃氣不足，飲食不夠，導致氣血不足，就會產生虛熱。陽氣無法固守，向上衝到頭部，形成陽氣過盛而陰氣不足的情況，所以導致頭痛。還有一種情況是產後敗血導致的頭痛，不可以不知道，黑龍丹對此有詳細的描述。
《大全》說：產後全身疼痛是什麼原因呢？答案是：產後全身的骨節打開，血脈運行分散，如果氣血虛弱，就會導致經絡肌肉之間的血液運行不暢，長時間無法消散，就會導致骨節不利、筋脈拘攣，所以導致腰痛不能轉身、手腳不能動彈、全身發熱、頭痛。如果當作傷寒來治療，就會導致出汗後經脈跳動，手腳冰冷，產生其他病症，應該服用趁痛散來治療。（氣虛血滯導致的疼痛不能當作傷寒來治療是對的，但是沒有提到血虛、風寒導致的疼痛，這是為什麼呢？）
薛氏說：之前的症狀，如果用手按壓時（按壓的方法很重要）疼痛加劇，就是血瘀，可以用四物湯、炮薑、紅花、桃仁、澤蘭來補血化瘀。如果按壓時疼痛稍有緩解，就是血虛，可以用四物湯、炮薑、人參、白朮來補血養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