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兒科要略》~ 第七章·吐瀉論治 (2)
第七章·吐瀉論治 (2)
1. 第三節·瀉證述要
甲、概況
大便不實,利下無度謂之瀉。瀉有溏、泄、利、滑、洞五種,因虛實寒熱之別而證狀遂有不同也。溏者,下稠黏垢穢,溏薄之物,多屬於濕,多屬於熱,間亦有屬於寒者;泄者,腹瀉注下,多屬於寒,然暴注下迫有聲,有屬於熱者;利者,瀉而利也,不利者則屬於痢之一類;滑者,泄下不禁也,多屬於寒;洞者,泄瀉過甚,空洞無物也,多屬於虛。
而瀉之寒熱之大別,大概其色黃赤而其味臭者為熱,其色灰白嫩黃臭不甚者為寒,其間夾痰者為痰濕,渣滓不化者為食積也。惟小兒之瀉,食積為多,故恆見氣味酸臭,渣滓不化之狀,瀉出色黃者病淺,以胃氣盛也,瀉出色青者病深,以胃氣衰也。更有小兒多病脾弱,泄瀉為半化之狀,時止時瀉,則宜健脾為主,因循必傷脾,轉成慢驚之證,則難治矣。
又小兒腹瀉,恆多大腹膨脹,初起膨脹,按之堅結者,積滯不行而脹也,宜攻下之,積去宜急和其脾;繼則雖脹而不堅,能食而不化者,虛脹也,宜扶脾健胃。然腹脹多兼有蟲積,故須參看疳證治法以為之變通。總之,泄瀉者,腸之病也。其源因脾受水濕,不能轉運,致使小腸無由分別水穀,遂併入大腸而成瀉。
《經》稱小腸為受盛之官,化物出焉。今腸病泄瀉,無由出其化物之用,則飲食之精微,盡為糟粕而下注,勢必脾傷水潰,津液枯竭,終至陷成不治之證。故泄瀉一證,決不可以等閒視之也。
乙、治法
瀉證之於小兒,非因食積,即為脾弱,故主治宜以消積扶脾為大法。但消積之中,食積宜消,寒積宜溫,熱積宜瀉,痰積宜化,消積同而用藥各別也。扶脾之中,濕盛宜滲,土衰宜培,扶脾同而用藥各別也。大凡初起之瀉,先宜祛濕消積,用大棗去甘草加豬苓、澤瀉、神麯、厚朴主之。
瀉之多稀水者,宜多加祛濕之劑;瀉之多滓渣者,宜多加消積之劑;再如溏薄之瀉謂之溏,不似水之稀,不似食之積,所下稠黏垢穢者,如屬酸臭,多由濕熱,宜胃苓湯加黃連,暑月用六一散加陳皮、澤瀉、佩蘭、神麯;如屬清冷,多由於寒,宜用陳皮、煨薑、蒼朮、白朮、白豆蔻、吳萸、紫蘇,甚者用附子理中湯;再如注下之瀉謂之泄,若完穀不化,困倦少力者,多虛而夾濕,宜四君子湯合升陽除濕湯;若暴注下迫,稀而熱臭者,多熱而夾暑,宜白虎湯或桂苓甘露飲;再如瀉下不禁謂之滑,大腸寒冷,收縮無權,宜固腸丸;再如泄瀉過甚,空洞無物謂之洞,虛而兼寒,宜萬全丸加人參、白朮、陳皮、黃耆、禹餘糧。
此外有夾火而瀉者,腹痛一陣瀉一陣,雖瀉而仍覺後重,小便赤澀,宜黃芩芍藥湯;有盛暑傷於外,陰冷傷其中,內外受迫而瀉者,多腹痛足冷自利,但小便赤而口氣濁,宜連理丸;有由寒濕化熱而瀉者,裡急後重,數至圊而不能便,莖中作痛,宜八正散加木香、檳榔通之;有腎虛無火而瀉者,天明則泄,一注而空,宜四神丸;有暴注而瀉,大便如水,中有小結屎,欲起又瀉,欲止不止者,小便多清,身冷自汗,此屬於寒,宜漿水散溫之;有夾痰而瀉者,宜二陳湯加神麯、姜竹瀝盪滌之。此諸瀉之治法也。
總之,治瀉綱領,初宜淡滲理濕,久則升舉之,必滑脫不禁,乃可止澀,虛寒悉現,始進溫補,在小兒尤不宜過事消導,傷其脾陽,庶無貽誤之慮也。
附方
(一)二陳湯,見第一章第四節。
(二)胃苓湯,和血,補血。治脾胃受濕,飲食停積,霍亂嘔吐,浮腫泄瀉,四肢痠痛,小便短少,及濕瘧水蠱。
(六)升陽除濕湯,治脾胃虛弱,不思飲食,腹鳴泄瀉,四肢困弱,溺黃脫肛。
黃芩,甘草(炙),白芍
(十三)八正散,治膀胱結熱,熱淋血淋,甚至大便閉塞,及大小便不利作痛者。
加燈芯,清水煎服。
(十四)四神丸,治脾腎虛寒,五更泄瀉,不思飲食,或久痢虛痛,腰痠肢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