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兒科要略》~ 第四章·痧痘論治 (5)

1. 第五節·痘證分類

痘證之種類，據方書所載，都凡百餘種，各有專名，然繁雜無富，反是以淆學者之志，惑病家之心，茲擇要述之，庶免此弊：曰痘疔，此由感時行疫毒，發生於諸痘中，其形獨大，或黑或白，或先紫後黑，如疔瘡狀，色黃者亦號痘母，其在痘初來者，多見於頭面，中間來者，多生於腹背，黶後來者，多生於足股。一經現出，則諸毒不能宣發，痘瘡不能成漿，故為惡候。

治法宜於初見紫黑獨大之點時，即以銀針刺破，吸盡黑血，然後以拔疔散敷之，次日復視，若再硬脹，仍然刺破，以前藥敷之，必轉紅活方已。若針挑不動，手捻有核，則為已成，須用針從四邊刳開，以小鉗鉗出，其形如疔，有半寸長，拔去後，仍以前藥敷滿瘡口。曰臭痘，痘瘡之有臭氣者，由火迫所致。

然陽明之毒，因此而泄，故臭而紅活，膿血流溢者，臭而不燥不癢者，臭而皮肉不黑爛者，臭而口無惡氣者，皆非死證，宜用芫荽、艾葉燒煙，闢其穢氣，並用升麻湯加紫蘇揩挹其臭處，內服定金湯，自獲安全。曰干皮痘，痘之形微紅而乾枯帶黑者，此由氣少血枯所致，急宜調補氣血。

，曰白漿痘，痘之初起發時，其頂即有白漿者，以挾疫癘之氣所致。初起宜刺出其漿，若遍身如此者難治。曰水晶痘，痘之色似蘆花者，此由氣血兩虛之故，急宜大補。曰空倉痘，痘之外似肥滿而中實幹枯，無膿血者，由於氣盛而血虧，或以前又失於解毒，致毒火內熾。

宜用川芎、黃耆、白芷、牛蒡、肉桂各八分，歸身、鹿茸各二錢，大生地三錢，白朮一錢，穿山甲四分，連進二服，俟有漿腳，乃去牛蒡，而以補血為君，補氣為臣，其漿自足。曰四圍痘，痘起發之際，四畔有小痘攢簇，或形如粟米者，此痘不待灌漿，即加瘙癢而死。曰咽關痘，此痘與鎖項痘無異，鎖項痘病在環繞，而咽關痘病在攢簇。

曰鎖項痘，痘之連串環繞於項者，治法與咽關痘同。宜於見點之初，即用清金攻毒飲，並以胭脂膏貼之。此由肺熱所致，若咽啞嗆水，於法為不救。曰血痘，痘之初出紅紫如硃筆點於周身者，此內根已腐，外苗必萎。

曰兩頭痘，痘之見標於胸以上臍以下，中間則一粒俱無者，此由寒毒壅盛，氣血相離，不能交會，故陽參於上則頭面多，陰滯於下則腿足密，宜於見點時急用生黃耆、當歸、赤芍、桔梗、防風、荊芥、續斷、白芷、山楂、木通，黃豆三十粒並煎服，至中間痘出，方可無虞。

曰瘟痘，瘟痘起發時不語昏睡，不知飲食，手足牽掣，早出晚沒，宜急按證治療，而以解疫毒為主。曰逆痘，痘之上身少而下身多者。曰樣痘，痘之由他人傳染者。此外又有「水痘」一種，由風熱鬱於肌表而發，初時發熱，由紅點而變水泡，頂色白亮，腳根散大，有紅盤，漿色淺白，頂無痘眼，皮薄色嬌，不似正痘之根窠圓淨緊束，且自見點至起脹灌漿結痂，止於五六日之間。此由邪氣輕淺之故。

惟熱甚不解，二便秘澀，煩悶不寧者，宜用大連翹湯。近時種牛痘後而再出痘者，多為此種。有「痘夾丹」者，由血熱所致。色紅紫者為極熱，色白者為痰濕，色青黑者不治。治法如丹先發而痘後見者，宜紫草、升麻、牛蒡、蟬衣、川芎、荊芥、防風、桔梗、乾葛之屬，升提發散之；痘出三四日而後見丹者，宜生地、牛蒡、木通、荊芥、犀角、紫草之屬，以涼血解毒；挾痰濕者，酌用前胡、紫蘇、半夏、陳皮之屬。有「痘夾疹」者，其先見疹而中夾粒似水痘者，此為正痘。

因疹出時耗去榮血，故白似水痘，但宜發散疹子，則疹散而痘自齊。痘初起時即見疹者，法宜透托，既可表痘，又兼發疹，疹出即解，自可兩安。痘疹並見，又兼發斑者，總宜散其火邪，而兼活血解毒。按之痘中夾疹，昔稱二虎蹲欄。蓋痘多宜補而不宜瀉，疹多宜瀉而不宜補，故同時並見，最宜審慎將事者也。

附方

（一）拔疔散外用。治牙疔，痘疔，疔毒。

硇砂，白礬，硃砂，食鹽

如法制，研細末。

（二）定金湯，治臭痘。

黃耆，人參，白朮，當歸，白芍，生地，茯苓，甘草，白芷，防風，荊芥，升麻

加芫荽一握，白銀一塊，燈芯二十根。

（三）清金消毒飲，治疫喉腐爛，鎖項咽關諸痘。

生地，茵陳，黃芩，鮮石斛，犀角，石膏，枳殼，紫草，人中黃，麥冬，馬勃

加蜜炙枇杷葉。

白話文：

[第五節·痘證分類]

痘證有多種類型，根據古書記載，共有百餘種，各自有特定的名稱，然而種類繁多複雜，反而容易混淆學習者的思緒，使患者感到困惑。現在選擇重要的介紹，以避免這種問題：

痘療，是由感受當時流行的疫情毒素，在各種痘疹中出現，其形狀獨特的大，可能是黑色，白色，或是先紫色後轉為黑色，形狀如同疔瘡，黃色的也被稱為痘母。在痘疹初期出現時，通常在頭部和麪部，中期出現時，多生於腹部和背部，後期出現時，則多生於腳部和大腿。一旦出現，其他的毒素就無法正常釋放，痘瘡也無法形成膿漿，因此是不良的症狀。

治療應在剛看到紫色或黑色的點，且大小獨特時，立即用銀針刺破，吸盡黑色血液，然後使用拔疔散敷蓋，第二天再檢查，如果再次硬脹，仍舊刺破，再使用之前的藥物敷蓋，必須等到轉為紅色且活潑才停止。如果針挑不動，手摸到有硬塊，則已經形成，需使用針從四周挖開，用小鉗子夾出，其形狀像疔，約半寸長，取出後，仍舊使用之前的藥物覆蓋整個傷口。

臭痘，痘瘡有臭味的，是因為火熱引起的。然而，陽明經的毒素，因此而排出，所以即使有臭味但紅潤且有活力，膿血流出，不乾燥不癢，皮膚肌肉不黑爛，口中無惡臭，都不是死亡的症狀，應使用香菜、艾葉燒煙，驅除污濁氣味，並使用升麻湯加入紫蘇擦拭有臭味的地方，內服定金湯，就能獲得安全。

幹皮痘，痘疹形狀微紅且乾枯帶黑，是因為氣血不足導致，急需調整補充氣血。

白漿痘，痘疹初期出現時，頂部就有白漿，是因為感染了疫癘之氣。初期應刺出其漿，如果全身都是這種情況，則難以治療。

水晶痘，痘疹顏色像蘆花，是因為氣血雙虛導致，急需大力補充。

空倉痘，痘疹外表看似飽滿但實際乾枯，沒有膿血，是因為氣旺盛而血液不足，或是之前沒有及時排毒，導致內火熾烈。

應使用川芎、黃耆、白芷、牛蒡、肉桂各八分，歸身、鹿茸各二錢，大生地三錢，白朮一錢，穿山甲四分，連續服用兩次，等到有膿漿出現，再去掉牛蒡，以補血為主要，補氣為輔助，其膿漿自然充足。

四圍痘，痘疹出現時，四周有小痘聚集，形狀像粟米，這種痘疹不用等到形成膿漿，就會因搔癢而死亡。

咽關痘，這種痘疹和鎖項痘相似，鎖項痘是在環繞的部位，而咽關痘是在聚集的部位。

鎖項痘，痘疹連串環繞在頸部，治療方法和咽關痘相同。應在剛出現點時，立即使用清金攻毒飲，並使用胭脂膏貼蓋。這是因為肺熱導致，如果咽喉嘶啞且喝水困難，按照法律規定是無法救治的。

血痘，痘疹初期出現紅紫色，像是朱筆點在全身，這是內部根部已經腐爛，外部的苗必然枯萎。

兩頭痘，痘疹在胸部以上和肚臍以下出現，中間卻一顆都沒有，這是因為寒毒過盛，氣血分離，無法交會，因此陽氣在上則頭部和麪部較多，陰氣在下則腿部和腳部較密集，應在出現點時，立即使用生黃耆、當歸、赤芍、桔梗、防風、荊芥、續斷、白芷、山楂、木通，黃豆三十粒一起煎煮服用，直到中間的痘疹出現，才能無憂。

瘟痘，瘟痘發作時，不會說話，昏睡，不知道飲食，手足抽搐，早出晚沒，應立即按照症狀治療，以解除疫情毒素為主。

逆痘，痘疹在上身少而在下身多。

樣痘，痘疹是由他人傳染的。

此外還有「水痘」，是由風熱鬱結在肌膚表面而發病，初期發熱，從紅點變為水泡，頂部顏色白亮，底部擴大，有紅色底盤，膿漿顏色淺白，頂部無痘眼，皮膚薄且顏色嬌嫩，不像正常的痘疹根部圓整緊繃，並且從出現點到起腫灌漿結痂，只需要五到六天。這是因為邪氣輕微的原因。

只有熱度高且無法解決，大小便不通暢，煩躁不安的情況下，應使用大連翹湯。近年來接種牛痘後再發痘疹的人，多是這種情況。

有「痘夾丹」的痘疹，是由血熱導致。紅紫色是極度熱，白色是痰濕，青黑色無法治療。治療方法，如果丹先發而痘後見，應使用紫草、升麻、牛蒡、蟬衣、川芎、荊芥、防風、桔梗、乾葛等，提升和發散；痘疹出現三四天後再出現丹，應使用生地、牛蒡、木通、荊芥、犀角、紫草等，以涼血解毒；如果有痰濕，酌情使用前胡、紫蘇、半夏、陳皮等。

有「痘夾疹」的痘疹，其先出現疹子，中間夾雜粒狀如水痘，這是正常的痘疹。因為疹子出現時消耗了營養血液，所以看起來像水痘，但應發散疹子，疹子消散後，痘疹自然會一致。痘疹初期就出現疹子，應使用透託法，既能表達痘疹，又能發散疹子，疹子出現後就消失，自然可以雙方都安好。痘疹和疹子同時出現，又伴有斑點，總的來說應分散火邪，同時活血解毒。

按，痘疹中夾雜疹子，過去稱為二虎蹲欄。因為痘疹多需要補充而不是排泄，疹子多需要排泄而不是補充，因此同時出現時，最應審慎處理。

附方： (一) 拔疔散外用，治療牙疔，痘療，疔毒。 硇砂，白礬，硃砂，食鹽，研細末。 (二) 定金湯，治療臭痘。 黃耆，人參，白朮，當歸，白芍，生地，茯苓，甘草，白芷，防風，荊芥，升麻，加入一把香菜，一小塊白銀，二十根燈芯。 (三) 清金消毒飲，治療疫喉腐爛，鎖項咽關等痘疹。 生地，茵陳，黃芩，鮮石斛，犀角，石膏，枳殼，紫草，人中黃，麥冬，馬勃，加入蜜炙枇杷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