寇宗奭

《本草衍義》~ 卷七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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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七 (2)

1. 澤瀉

澤瀉,其功尤長於行水。張仲景曰:水搐渴煩,小便不利,或吐或瀉,五苓散主之。方用澤瀉,故知其用長於行水。《本經》又引扁鵲云「多服,病人眼」,誠為行去其水。張仲景八味丸用之者,亦不過引接桂、附等歸就腎經,別無他意。凡服澤瀉散人,未有不小便多者。小便既多,腎氣焉得復實?今人止泄精,多不敢用。

白話文:

澤瀉的功效尤其擅長於排除體內多餘的水分。張仲景說過:「水濕停滯導致抽搐、口渴煩躁、小便不順暢,或者出現嘔吐或腹瀉等症狀,可以用五苓散來治療。」五苓散中就使用了澤瀉,由此可知它擅長於利水。《本草經》又引用扁鵲的話說:「長期服用澤瀉,會使人眼睛產生疾病」,這確實是因為它能排除體內的水分。張仲景在八味丸中使用澤瀉,也不過是為了引導桂枝、附子等藥材歸於腎經,沒有其他的用意。凡是服用過澤瀉的人,沒有小便不增多的。小便既然增多了,腎氣又怎麼能恢復充實呢?現在的人因為它會洩精,所以大多不敢使用。

2. 山藥

按《本草》上一字犯英廟諱。下一字曰蕷,唐代宗名豫,故改下一字為藥,今人遂呼為山藥。如此則盡失當日本名,慮歲久以山藥為別物,故書之。此物貴生干,方入藥。其法:冬月以布裹手,用竹刀子剮去皮,於屋檐下風逕處盛竹篩中,不得見日色。一夕干五分,俟全乾收之,惟風緊則干速。

所以用干之意,蓋生濕則滑,不可入藥,熟則只堪啖,亦滯氣。余如經。

白話文:

山藥這個名稱,是因為《本草》這本書裡,其中一個字觸犯了明英宗的忌諱。而山藥原本的下一個字是「蕷」,因為唐代宗的名字是豫,為了避諱,所以把下一個字改為「藥」,現在的人就都稱它為山藥了。這樣一來,就完全失去了它原本的日本名稱,我擔心時間久了,大家會把山藥當成是另外一種東西,所以特別記錄下來。

這種藥材貴在要使用生曬的乾貨,才能入藥。它的處理方法是:冬天時,用布包住手,用竹刀子刮去外皮,放在屋簷下通風的地方,用竹篩子盛裝,不能讓太陽曬到。一個晚上可以乾燥五成,等到完全乾燥後再收起來,風大的時候會乾得比較快。

之所以要用乾燥的山藥,是因為新鮮的山藥濕滑,不能入藥;煮熟的山藥只能食用,而且容易造成氣滯。其他的部分就如同經書上所記載的。

3. 菊花

近世有二十餘種,惟單葉花小而黃,綠葉色深小而薄,應候而開者是也。《月令》所謂菊有黃華者也。又鄧州白菊,單葉者亦入藥,余醫經不用。專治頭目風熱。今多收之作枕。

白話文:

現代近來出現了二十多種菊花,只有單層花瓣、花朵小而黃色、綠色葉子顏色深且小而薄,並且在該開花的時候開花的,才是正品。《月令》所說的菊花有黃色花朵指的就是這種。另外,鄧州出產的白菊花,單層花瓣的也可以入藥,其他的菊花醫書上不用。這種菊花專門用來治療頭部和眼睛的風熱病症。現在很多人都採集這種菊花來做枕頭。

4. 甘草

枝葉悉如槐,高五六尺,但葉端微尖而糙澀,似有白毛。實作角生,如相思角,作一本生。子如小扁豆,齒齧不破。今出河東西界,入藥須微炙,不爾,亦微涼。生則味不佳。

白話文:

甘草的枝葉都像槐樹,高約五六尺,只是葉子的末端稍微尖銳且粗糙不平,表面好像有白色細毛。果實長得像角狀,如同相思樹的豆莢,一枝莖上只生長一個。種子像小扁豆,牙齒咬也咬不破。現在甘草產於黃河以西的地區,入藥前需要稍微烤過,不然的話,藥性會偏涼。生的甘草味道不好。

5. 人參

今之用者,皆河北榷場博易到,盡是高麗所出,率虛軟味薄,不若潞州上黨者味厚體實,用之有據。土人得一窠,則置於版上,以色絲纏系,根頗纖長,不與榷場者相類。根下垂有及一尺余者,或十歧者。其價與銀等,稍為難得。

白話文:

現在市面上使用的人參,都是從河北榷場(古代邊境貿易市場)交易來的,這些幾乎都是高麗出產的,通常品質虛軟、味道淡薄,比不上潞州上黨地區產的,那裡的品質味道濃郁、體積飽滿,使用起來效果更好。當地人如果找到一窩人參,會把它放在木板上,用彩色絲線纏繞起來,這種人參的根鬚相當纖長,和榷場交易來的截然不同。有的根鬚往下垂長達一尺多,有的甚至有十個分叉。這種人參的價格和銀子差不多,所以比較難取得。

6. 石斛

細若小草,長三四寸,柔韌,折之,如肉而實。今人多以木斛渾行,醫工亦不能明辨。世又謂之金釵石斛,蓋後人取象而言之。然甚不經,將木斛折之,中虛,如禾草,長尺余,但色深黃光澤而已。真石斛治胃中虛熱有功。

白話文:

石斛這種藥材,細得像小草一樣,長度大約三四寸,質地柔軟又有韌性,折斷它的時候,感覺像肉一樣裡面是實心的。現在很多人都把木斛混充石斛來賣,連醫生也分辨不出來。世人又稱真正的石斛為金釵石斛,這大概是後人看它外形像金釵而這樣稱呼的。然而這種說法很不嚴謹,拿木斛折斷來看,中間是空心的,像稻草一樣,長度有一尺多,只是顏色比較深黃而且有光澤而已。真正的石斛對於治療胃部虛熱有療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