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草衍義》~ 卷三 (2)
卷三 (2)
1. 序例下
有人苦風痰頭痛，顫掉，吐逆，飲食減，醫以為傷冷物，遂以藥溫之，不愈。又以丸藥下之，遂厥。復與金液丹後，譫語，吐逆，顫掉，不省人，狂若見鬼，循衣摸床，手足冷，脈伏。此胃中有結熱，故昏瞀不省人，以陽氣不能布於外，陰氣不持於內，即顫掉而厥。遂與大承氣湯，至一劑，乃愈。方見仲景。後服金箔丸，方見《刪繁》。
有男子年六十一，腳腫生瘡，忽食豬肉不安。醫以藥利之，稍愈，時出外中風，汗出後，頭面暴腫，起紫黑色，多睡。耳輪上有浮泡小瘡，黃汁出。乃與小續命湯中加羌活一倍，服之遂愈。
有人年五十四，素羸，多中寒，近服菟絲有效。小年常服生硫黃數斤，脈左上二部，上下二部，弦緊有力。五七年來，病右手足筋急拘攣，言語稍遲，遂與仲景小續命湯，加薏苡仁一兩，以治筋急。減黃芩、人參、芍藥各半，以避中寒，杏仁只用一百五枚。後云尚覺大冷，因令盡去人參、芍藥、黃芩三物，卻加當歸一兩半，遂安。
今人用小續命湯者，比比皆是，既不能逐證加減，遂至危殆，人亦不知。今小續命湯，世所須也。故舉以為例，可不謹哉！夫八節之正氣，生活人者也。八節之虛邪，殺人者也。非正氣則為邪，非真實則為虛。所謂正氣者，春溫、夏熱、秋涼、冬寒，此天之氣也。若春在經絡，夏在肌肉，秋在皮膚，冬在骨髓，此人之氣也。
在處為實，不在處為虛。故曰，若以身之虛，逢時之虛邪不正之氣，兩虛相感，始以皮膚經絡，次傳至臟腑，逮於骨髓，則藥力難及矣。如此則醫家治病，正宜用藥抵截散補，防其深固而不可救也。又嘗須保護胃氣。舉斯為例，余可仿此。
白話文：
[序例下]
有人患風痰頭痛，身體顫抖，嘔吐，食慾不振。醫生誤以為是受寒，用溫熱的藥物治療，病情未見好轉。又用瀉下藥，結果導致厥逆（昏厥）。後來服用金液丹後，出現神志不清、胡言亂語、嘔吐、顫抖，昏迷不醒，行為狂亂，像看到鬼一樣，摸床摸衣，手腳冰冷，脈象微弱。這是因為胃中有積熱，所以神志不清，昏迷不醒，陽氣不能布散於體表，陰氣不能固守於內，才會顫抖和昏厥。於是醫生使用了大承氣湯，一劑就痊癒了。此方出自張仲景。之後服用金箔丸，方劑出自《刪繁》。
一位61歲男子，腳腫生瘡，吃了豬肉後感覺不舒服。醫生用瀉下藥治療，病情稍有好轉，但後來外出受風，出汗後頭面部突然腫脹，顏色發紫發黑，嗜睡。耳輪上長有小水泡，流出黃色液體。於是醫生在小續命湯中加倍羌活，服用後痊癒。
一位54歲男子，體質虛弱，經常受寒，近期服用菟絲子有效。他年輕時經常服用數斤生硫磺，脈象左上二部和上下二部弦緊有力。五七年來，右手的筋腱急縮攣縮，說話遲緩，於是醫生用張仲景的小續命湯，加入薏苡仁一兩來治療筋急，並減少黃芩、人參、芍藥各一半，以避免加重寒症，杏仁只用一百五十枚。後來患者說仍然感覺很冷，於是醫生將人參、芍藥、黃芩三味藥完全去除，改加當歸一兩半，病情就穩定下來了。
現在很多人使用小續命湯，卻不能根據具體病情增減藥物，結果導致病情危急，人們卻不知道原因。小續命湯是常用的方劑，所以舉例說明，不可不謹慎！所謂八節之正氣，是維持人體生命之本；八節之虛邪，是致人於死之因。不是正氣就是邪氣，不是真實就是虛弱。所謂正氣，就是春溫、夏熱、秋涼、冬寒，這是自然界的氣候；如果春氣在經絡，夏氣在肌肉，秋氣在皮膚，冬氣在骨髓，這是人體的氣。
氣在的地方為實，氣不在的地方為虛。所以，如果人體虛弱，又遇到季節性的虛邪不正之氣，兩者互相影響，從皮膚經絡開始，逐漸傳到臟腑，最後到達骨髓，那麼藥物就難以奏效了。這樣的話，醫生治療疾病，就應該使用藥物來阻止病情發展，並採取補益的方法，防止病情深入而不可救藥。此外，還必須保護胃氣。以上舉例說明，其他的情況也可以參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