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學啓源》~ 張序
張序
1. 張序
先生張元素，〔字〕潔古，易水人也。八歲試童經，二十七經義登科，犯章廟諱出落，於是怠仕進，遂潛心於醫學，二十餘年雖記誦廣博書，（然）治人之術，不出人右。其夜夢人柯斧長鑿，〔鑿心〕開竅，納書數卷於其中，見其題曰《內經主治備要》，駭然驚悟，覺心痛，只為凶事也，不敢語人。自是心目洞徹，便為傳道軒岐，指揮秦越也。
河間劉守真醫名貫世，視之蔑如也。異日守真病傷寒八日誤下證，頭疼脈緊，嘔惡不食，門人侍病，未知所為，請潔古診之，至則守真面壁不顧也。潔古曰：〔何〕視我直如此卑也？診其脈，（謂）之曰：脈病乃爾，初〔服〕某藥犯某味藥乎？曰：然。潔古曰：差之甚也。守真遽然起曰：何謂也？曰：某藥味寒，下降，走太陰，陽亡，汗不徹故也。
白話文：
張元素，字潔古，是易水人。八歲時便考取童生，二十七歲以經義考中，卻因文章犯了廟諱而被黜落，於是放棄仕途，專心鑽研醫術。二十多年來，他博覽群書，醫術卻始終平平。一日夜裡，他夢到有人用柯斧長鑿，鑿開自己的心，放進幾卷書，書上寫著《內經主治備要》，他驚醒後心痛不已，認為是不祥之兆，不敢對人提起。自此以後，他對醫學的理解豁然開朗，成為醫學界的一代宗師，名聲遠播。
當時，河間劉守真醫術高超，名滿天下。張元素卻被他不屑一顧。一天，劉守真患傷寒八天，誤服下藥後病情加重，頭疼脈緊，嘔吐惡心，無法進食。他的門徒束手無策，便請張元素前來診治。張元素到時，劉守真卻背對著他，不予理睬。張元素問道：「為何對我如此輕蔑？」他診脈後問道：「你的脈象如此，是剛開始服用某種藥物，犯了某種藥性嗎？」劉守真答道：「正是。」張元素說道：「差錯很大！」劉守真立刻起身，問道：「為何如此？」張元素解釋道：「你服用的藥性寒涼，會下降，走入太陰經，導致陽氣衰竭，無法發汗，所以才會如此。」
今脈〔如此〕，當以某藥〔服〕之。守真首〔懇〕大服其能，一服而愈，自是名滿天下。潔古治病，不用古方，但云：古方新病，〔甚〕不相宜，反以害人。每自從病處方，刻期見效，藥〔下〕如攫，當時目之曰神醫。暇日輯（集）《素問》五運六氣，《內經》治要，《本草》藥性，名曰《醫學啟源》，以教門生，及有《醫方》三十卷傳於世。〔壬辰遺失，□□□存者惟《醫學啟源》〕。
真定李明之，門下高弟也，請余為序，故書之。蘭泉老人張吉甫〔序〕。
白話文：
如今脈象如此，就應該用某種藥物來治療。守真首是一位非常有能力的醫生，病人只要服用一次藥物就能痊癒，因此名聲大噪。他治病時不拘泥於古方，認為古方治療新病並不合適，反而會有害。他總是根據病人的病症開藥，並且藥到病除，藥效顯著，因此被稱為神醫。閒暇時，他將《素問》五運六氣、《內經》治要、《本草》藥性等書籍整理編纂，取名為《醫學啟源》，用來教導學生。此外，他還留下了三十卷醫方，可惜在壬辰年遺失，如今只有《醫學啟源》保存下來。
真定李明之是守真首的得意門生，請我為他的著作寫序，所以我就寫了這段文字。蘭泉老人張吉甫謹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