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靈胎

《洄溪醫案》~ 癃

1. 癃

學宮後金汝玉，忽患小便不通，醫以通利導之，水愈聚而溺管益塞，腹脹欲裂，水氣衝心即死，再飲湯藥，必不能下，而反增其水。余曰：此因溺管閉極，不能稍通也。以發腫藥塗之，使溺器大腫，隨以消腫之藥解之，一腫一消，溺管稍寬，再以藥湯洗少腹而擠之，蓄溺湧出而全通矣。此無法中之法也。

木瀆某，小便閉七日，腹脹如鼓，傴僂不能立，衝心在頃刻矣。就余山中求治，余以鮮車前根搗爛敷其腹，用諸利水藥內服，又煎利水通氣藥，使坐湯中，令人揉擠之，未幾溺迸出，灑及揉者之面，溺出鬥余，其所坐木桶幾滿，腹寬身直，徜徉而去。

雄按：兩外治法皆妙。

白話文：

學宮附近的金汝玉突然患了小便不通的毛病，醫生用通利導瀉的藥物治療，結果水反而積聚得更多，排尿管道更加阻塞，肚子脹得快要裂開，水氣衝擊心臟，眼看就要不行了。如果再喝藥，肯定不能排尿，反而會加重病情。我說：「這是因為排尿管道阻塞到極點，無法稍微暢通。可以用發腫的藥物塗抹，使排尿器官腫脹起來，然後再用消腫的藥物治療，一腫一消，排尿管道就會稍微寬敞些。接著用藥湯洗滌小腹並按摩，積聚的尿液就會湧出來，完全通暢了。這是用非常規方法治療的妙法。」

木瀆的某人，小便閉塞了七天，肚子脹得像鼓一樣，彎著腰站不起來，眼看著就要心臟受損而亡。他到我山上的住處求醫，我用新鮮車前草根搗碎敷在他的肚子上，同時用一些利水藥物內服，又煎了利水通氣的藥物，讓他坐在藥湯中，讓其他人揉搓按摩。沒多久，尿液就噴湧而出，濺到按摩的人臉上，排出的尿液足足有一斗多，他坐的木桶幾乎滿了。肚子消下去，身體也直起來，悠閒地走了。

兩例外治方法都很巧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