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案辨疏》~ 卷下 (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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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下 (45)

1. 肝腎虧損血燥結核等症

試觀金旺而不起,非肝虛受伐之故乎哉?肝既虛矣,何更伐之?經曰肝病死於庚辛,或曰前案云,或破而如菌如榴,不問大小,俱治前法,則此案皆潰時,或亦可用六味、補中治焉。何以斷不起而棄之?曰:凡肝病,見肝脈者或可治,以肝自病故也。若見肺脈者不治,以木受金克也。

受克者多死,受克而非其克之時,尚或可挽,受克而值其克之令,必難挽矣。

一婦人經不調,肝膽經部分結核如榛豆者不勝數,肉色不變,大按方痛,或投化痰消毒之藥,增痛作渴,發熱晡甚。余謂屬肝火症,藥以養血解鬱清肝,百餘劑而諸症退。惟項核未消,更以當歸蘆薈丸數服及四物加柴胡、山梔而愈。

疏曰:婦人經事不調,大概屬肝膽火鬱者為多,而況結核見於肝膽經部分,其為肝膽火鬱也無疑。至於發熱作渴,日晡益甚,雖誤投化痰消毒所致,未始非肝膽火鬱之劇症。夫肝為血海,火鬱則血枯矣。血枯則發熱作渴,至晡陰分而益甚,自然之勢也。治之以養血解鬱清肝之藥,唯加味逍遙為能盡之,而四物加柴、梔,亦逍遙意也。

或曰何不用六味、補中?曰:此膽肝鬱火為主,故不宜六味之窒塞,並不宜補中之益氣也。

一婦人耳前後結核,耳後微腫,寒熱口苦,用小柴胡湯加山梔、桔梗、川芎,四劑而愈。後恚怒,耳後頭角俱痛,發熱憎寒,以小柴胡湯加羌活、川芎、桔梗而愈。

疏曰:此案亦當用逍遙治之,何以用小柴胡氣分之藥乎?是必少陽經火邪獨旺,而血未虛也。且後因恚怒,其症復發在少陽經部分,是怒之不傷於厥陰肝經而傷於少陽膽經也。故仍用小柴胡所加之味,與前相同,更加羌活者,以發熱憎寒,有太陽外感之邪兼之耳。蓋作寒作熱是少陽經症,發熱憎寒是太陽經症也。

然余謂小柴胡湯一方,不特少陽經主方,即厥陰亦未嘗不入,故立齋當以之治怒動肝火,但入厥陰氣分,不入厥陰血分耳。故余謂耳前後又兩頭角雖是少陽經部分,未始非厥陰經部分也。

白話文:

肝腎虧損、血燥結核等症狀的治療觀察

觀察到肝臟功能旺盛卻無法正常運作,是不是因為肝臟虛弱受損的緣故呢?肝臟已經虛弱了,為何還要進一步損傷它呢?經書上說肝臟疾病會死於庚辛(金屬),或者說之前的案例記載,肝臟病變破裂如同菌類或石榴,不論大小,都用之前的治療方法,這些案例都是在潰爛的時候,或許也可以用六味地黃丸、補中益氣湯來治療。為什麼要斷定它無法恢復而放棄治療呢?因為凡是肝臟疾病,如果見到肝經的症狀,或許可以治療,因為這是肝臟本身的疾病。如果見到肺經的症狀則不治療,因為這是木受金克。

被克制的多半會死亡,如果被克制但並非克制的時候,或許還可以搶救,如果被克制正值克制的時候,就一定很難搶救了。

一位婦女月經失調,肝膽經絡部分有許多像榛子、豆子大小的結核,肉色沒有變化,按壓會疼痛,曾經服用化痰消毒的藥物,反而疼痛加劇、口渴、發熱,傍晚尤甚。我認為這是肝火旺盛的症狀,於是用養血、解鬱、清肝的藥物治療,一百多劑藥後,各種症狀都減輕了。只有頸部的結核沒有消退,又用當歸蘆薈丸服用數次,以及四物湯加柴胡、山梔子後痊癒。

說明:婦女月經失調,大多數屬於肝膽火鬱,況且結核出現在肝膽經絡部分,這是肝膽火鬱無疑。至於發熱口渴,傍晚加重,雖然是錯誤服用化痰消毒藥物造成的,但本質上仍然是肝膽火鬱的嚴重症狀。肝臟是血的倉庫,火鬱則血枯竭。血枯竭則發熱口渴,到傍晚陰氣盛的時候更加嚴重,這是自然規律。用養血、解鬱、清肝的藥物治療,只有加味逍遙散才能完全治癒,而四物湯加柴胡、山梔子,也是逍遙散的用意。

有人問為什麼不用六味地黃丸、補中益氣湯?因為這是肝膽鬱火為主,所以不適合六味地黃丸的閉塞性,也不適合補中益氣湯的益氣作用。

一位婦女耳前後有結核,耳後輕微腫脹,寒熱交替、口苦,服用小柴胡湯加山梔子、桔梗、川芎,四劑藥後痊癒。後來因為憤怒,耳後和頭角都疼痛,發熱畏寒,於是服用小柴胡湯加羌活、川芎、桔梗後痊癒。

說明:這個病例也應該用逍遙散治療,為什麼用小柴胡湯這種治療氣分(陽氣)的藥物呢?這是因為少陽經的火邪獨盛,而血液還沒有虛弱。而且後來因為憤怒,症狀又在少陽經部分復發,這是怒氣沒有傷害到厥陰肝經而傷害到少陽膽經。所以仍然用小柴胡湯加相同的藥物,加上羌活是因為發熱畏寒,有太陽經外感邪氣兼夾。發冷發熱是少陽經的症狀,發熱畏寒是太陽經的症狀。

但是我認為小柴胡湯不只是少陽經的主方,厥陰經也適用,所以齋戒時可以用它來治療因憤怒而引起的肝火旺盛,只是它作用於厥陰經的氣分,而不是血分。所以我認為耳前後和頭角雖然是少陽經的部分,但未嘗不是厥陰經的部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