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案辨疏》~ 卷下 (4)
卷下 (4)
1. 肝脾腎虧損頭目耳鼻等症
給事張禹功,目赤不明,服祛風散熱藥反畏明重聽,脈大而虛。此因勞心過度,飲食失節,以補中益氣加茯苓、棗仁、山藥、山萸、五味頓愈。又勞役復甚,用十全大補兼以前藥漸愈。即用補中益氣加前藥而痊。東垣云諸經脈絡,皆走於面而行空竅,其清氣散於目而為精,走於耳而為聽,若心煩事冗,飲食失節,脾胃虧損,心火太甚,百脈沸騰,邪害孔竅而失明矣。
況脾為諸陰之首,目為血脈之宗,脾虛是五臟之精氣皆為失所,若不理脾胃,不養神血,乃治標而不治本也。
白話文:
給事中張禹,患眼赤不明,服用祛風散等熱性藥物後,反而畏光、重聽,脈象洪大而虛弱。這是因為他過度勞心,飲食不節,導致脾胃虛弱。因此,我用補中益氣湯,並加入茯苓、棗仁、山藥、山萸肉和五味子,使他很快痊癒。
後來,張禹又因勞役過度,再次發病,我用十全大補湯,同時佐以之前的藥方,逐漸使他恢復健康。最終,我採用補中益氣湯,並加入之前的藥方,使張禹完全康復。
東垣先生說,所有經脈都通達面部,並與孔竅相連。其中的清氣散佈到眼睛,形成精華,散佈到耳朵,形成聽覺。如果心煩意亂,飲食不節,脾胃虛弱,心火過盛,就會導致百脈沸騰,邪氣侵犯孔竅,導致失明。
況且,脾臟是諸陰之首,眼睛是血脈之宗。脾虛則五臟的精氣都無法得到滋養。若不調理脾胃,不滋養神血,只治標不治本。
疏曰:目赤不明,而服祛風散熱之藥,似亦有所宜也。即繼以畏明重聽,亦肝腎之陰血虛而有火也,竟以補中益氣升補脾肺氣分之劑,而加以補心酸收之品於本症,似不相合,且勞復而遽,用十全大補於本症,又相去甚遠,投之而痊者,憑於脈耳。
少宰李蒲汀,耳如蟬鳴,服四物湯,耳鳴益甚。此元氣虧損之症,五更服六味地黃丸,食前服補中益氣湯頓愈。此症若血虛而有火,用八珍加山梔、柴胡。氣虛而有火,四君加山梔、柴胡。若因怒就聾或鳴實,用小柴胡加芎、歸、山梔。虛用補中益氣加山梔。午前甚用四物加白朮、茯苓。久須用補中益氣。午後甚用地黃丸。
白話文:
疏曰:
眼睛紅腫看不清楚,服用祛風散熱的藥物,似乎也有一些道理。如果接著出現畏光耳鳴的症狀,這也是肝腎陰血虛弱而有火氣的表現。直接使用補中益氣升補脾肺氣分的藥方,再加上補心酸收的藥物,似乎不太合適。而且勞累之後就立即用十全大補,與本症也相差甚遠。患者服用這些藥物而痊癒,只是憑藉脈象判斷而已。
少宰李蒲汀:
耳朵像蟬鳴一樣,服用四物湯之後,耳鳴更加嚴重。這是元氣虧損的症狀,在五更服用六味地黃丸,飯前服用補中益氣湯,就立即痊癒了。
如果這個症狀是血虛而有火氣,就用八珍湯加山梔、柴胡。如果是氣虛而有火氣,就用四君子湯加山梔、柴胡。
如果因為生氣而導致耳聾或耳鳴,就用小柴胡湯加芎、歸、山梔。如果是虛症,就用補中益氣湯加山梔。
如果上午症狀嚴重,就用四物湯加白朮、茯苓。如果是久病,就用補中益氣湯。如果下午症狀嚴重,就用地黃丸。
疏曰:耳如蟬鳴,固屬腎之症。而四物之劑,以之補水,亦不甚相遠。何至服之而鳴益甚耶?足以見補水補血,大相徑庭,而不可混也。且人徒知耳鳴為腎陰不足,而不知其有元氣虧損者甚多也。經雲頭痛耳鳴,九竅不利,腸胃所主之病。蓋腸為肺之腑,胃為脾之腑,腑與臟同氣,而脾肺非元氣所主之地乎?經文炳炳,人自不讀耳。
夫頭象天,耳口鼻之繫於頭者,猶日月星辰之繫於大也,而所以不輕不墜,運行普照者,一氣之充升也,人同乎天亦猶是也。此補中益氣所以治頭痛耳鳴,九竅不利之症者,充升其不升之氣耳。然不可忘情於腎,以腎為元氣之根,而耳實為腎竅。
白話文:
有人說,耳朵像蟬鳴一樣,這是腎臟出了問題。而四物湯是用來補水的,與腎臟的關係也並不太遠。為什麼服用四物湯後,耳朵的鳴聲反而更嚴重了呢?這足以證明補水和補血是截然不同的,不能混為一談。而且人們只知道耳鳴是腎陰不足,卻不知道很多時候是元氣虧損造成的。經書上說,頭痛、耳鳴、九竅不通,都是腸胃的問題。因為腸是肺的腑,胃是脾的腑,腑和臟是相通的,而脾肺又非元氣所主的地方嗎?經文寫得清清楚楚,只是人們自己不看罷了。
夫頭象天,耳口鼻之繫於頭者,猶日月星辰之繫於大也,而所以不輕不墜,運行普照者,一氣之充升也,人同乎天亦猶是也。此補中益氣所以治頭痛耳鳴,九竅不利之症者,充升其不升之氣耳。然不可忘情於腎,以腎為元氣之根,而耳實為腎竅。
頭部就像天,耳朵、嘴巴、鼻子這些器官都連接在頭部,就如同日月星辰都繫於天空一樣。而頭部能夠輕盈不墜,運行照耀萬物,是因為元氣充盈上升的緣故。人體和天體是相通的,也是如此。所以補中益氣可以治療頭痛、耳鳴、九竅不通的症狀,就是因為它能夠充盈提升原本不升的氣。然而,也不可以忘記腎臟,因為腎臟是元氣的根源,而耳朵是腎臟的竅穴。
故此案於五更服六味地黃丸,所以壯腎於一陽,初動之時,且抑其虛火上炎之勢,於食前服補中益氣湯,所以補元氣於陽明,正旺之時,且助其升騰易上之勢,此欲升先降,補陽根陰之法也。若讀其諸法,而此症之靈變盡矣。
少司馬黎仰之南銀臺,時因怒耳鳴,吐痰作嘔不食,寒熱脅痛,用小柴胡合四物加山梔、陳皮、茯苓而瘥。
疏曰:以大概觀之肝經火也。然要知雖有怒傷肝之說,而其怒火之所發者,每從少陽膽經而來,少陽為相火故耳。古人所以治怒火,悉用小柴胡湯是也。然或有傷肝及臟之血者,故合四物補之,更乘所勝,而累及脾胃之氣者,故用茯苓、陳皮,同人參、甘草合四君補之。曰何以知其傷於肝也?以寒熱脅痛知之,何以知其累及脾胃也?以吐痰不食知之。
白話文:
因此,這個病人在五更(凌晨三至五點)服用六味地黃丸,目的是在一天陽氣初動的時候壯腎,並抑制虛火上炎的趨勢。在吃飯前服用補中益氣湯,則是在陽明經氣最旺盛的時候補元氣,並幫助陽氣上升。這就是先降後升,補陽根陰的治療方法。如果能理解這些治療原則,就能掌握各種疾病的變化規律。
少司馬黎仰之南銀臺,曾經因為生氣而耳鳴、吐痰嘔吐、不思飲食、寒熱交替、脅肋疼痛,他服用小柴胡湯合四物湯加山梔、陳皮、茯苓後病就好了。
解釋:總體來看,這個病症屬於肝經火旺。雖然有生氣傷肝的說法,但是生氣引起的火氣,往往是由少陽膽經引起的,因為少陽是相火所在。古人治療怒火,都用小柴胡湯。但是,有的人還會傷及肝臟的血液,所以要合用四物湯補血。生氣還會影響到脾胃的氣,所以要用茯苓、陳皮來補脾胃,再加上人參、甘草組成四君子湯來補脾胃。為什麼知道他傷了肝?因為有寒熱交替、脅肋疼痛的症狀。為什麼知道他影響了脾胃?因為有吐痰、不思飲食的症狀。
何以不用白朮?白朮閉氣,非怒氣所宜也。何以更加山梔,清三焦肝火所宜也?
尚寶劉毅齋,怒則太陽作痛,用小柴胡加茯苓、山梔,以清肝火。更用六味丸以生腎水,後不再發。
疏曰:兩太陽肝膽所屬也。因怒作痛,非小柴胡不愈,怒則火上炎,故加茯苓、山梔以降之,然肝火有餘,肝陰必不足,六味滋水滋其所生也。而後知人之易怒,多怒者,肝經虛也;亦腎經虛也。不虛則母子之間相生相養,木遂其性矣。何易怒?多怒之有故。見易怒多怒之症,切勿以肝氣有餘而削之伐之,益虛其虛也。
一儒者兩目作痛,服降火祛風之藥,兩目如緋,熱倦殊甚。余用十全大補湯數劑諸症悉退。更服補中益氣兼六味丸而愈。復因勞役,午後目澀體倦,服十全大補而痊。
白話文:
說明:兩太陽穴分別屬肝經和膽經。因為生氣而疼痛,只有小柴胡湯才能治癒。生氣就會導致火氣上炎,所以加茯苓、山梔來降火。但是肝火過旺,肝陰必然不足,所以用六味地黃丸滋補腎水,來滋養肝臟。因此我們可以知道,人容易生氣、愛生氣,是因為肝經虛弱,也有可能是腎經虛弱。如果兩者不虛弱,母子經脈之間就會相生相養,肝木就能順利發揮其作用。為什麼人容易生氣?因為生氣是有原因的。遇到容易生氣的人,不要以為是肝氣過旺而削弱它,反而會加重虛弱。
一位讀書人眼睛疼痛,服用了降火祛風的藥物,眼睛卻變得紅赤,感覺很熱很疲倦。我給他用了幾劑十全大補湯,所有的症狀都消失了。之後他又服用補中益氣湯和六味地黃丸,徹底痊癒了。後來由於勞累,下午眼睛又開始澀痛,身體疲倦,服用十全大補湯後就痊癒了。
疏曰:此案何以用十全大補耶?蓋服降火祛風之藥,其脾肺元氣已傷,致兩目如緋,則肝腎之陰火復熾。故熱殊甚者,虛火之熾也。倦殊甚者,元氣之傷也。非十全大補兩補氣血以引火歸源,何能得效?且復用補中以補脾肺,六味以補肝腎而後愈。
孰謂目赤小恙,惟風火為主耶?或曰既以十全大補而諸症悉退,何不即以此方而全愈?必欲易之者何也?曰十全大補雖能兩補氣血,引火歸源,而升降之法未備也,蓋火既歸源而尚倦殊甚者,脾氣原虛,不得不用補中升補脾氣,尚有熱殊甚者,腎陰素虧,不得不用六味降補腎陰。此又非十全所能?故究意復進之,以頂針對症之方也。
白話文:
疏曰
這個病案為何要用十全大補湯呢?因為患者服用了降火祛風的藥物,脾肺元氣已經受損,導致雙眼發紅,這是因為肝腎的陰火又重新旺盛。所以,熱症很嚴重,是虛火旺盛的表現;倦怠很嚴重,是元氣受損的表現。如果不使用十全大補湯來同時補益氣血,引導火氣歸於本源,怎麼可能有效呢?而且還要再用補中益氣湯來補脾肺,六味地黃丸來補肝腎,才能痊癒。
孰謂目赤小恙,惟風火為主耶?
誰說眼紅只是風火引起的輕微病症呢?
或曰既以十全大補而諸症悉退,何不即以此方而全愈?必欲易之者何也?
也有人說,既然用十全大補湯之後,所有症狀都消失了,為何不直接用這個方子一直服用,直到痊癒呢?一定要換方子嗎?
曰十全大補雖能兩補氣血,引火歸源,而升降之法未備也,蓋火既歸源而尚倦殊甚者,脾氣原虛,不得不用補中升補脾氣,尚有熱殊甚者,腎陰素虧,不得不用六味降補腎陰。此又非十全所能?故究意復進之,以頂針對症之方也。
我說,雖然十全大補湯能夠補益氣血,引導火氣歸於本源,但是升降之法還不夠完善。因為火氣雖然歸於本源了,但是患者仍然感到非常倦怠,這說明脾氣原本就虛弱,必須用補中益氣湯來升補脾氣。而且患者的熱症仍然很嚴重,說明腎陰本來就虧損,必須用六味地黃丸來降補腎陰。這些都是十全大補湯無法做到的。因此,最終還是要繼續服用其他方子,以針對不同症狀,對症下藥。
然不用補中、六味於前者,以兩目如緋之時,虛火正熾,升提在所難投,虛火未歸,滋陰又屬無益,此前後所不可紊也。噫!微矣!可以知用藥之機矣。至於復因勞役之後,補中一定之方也。仍用十全大補者,蓋仍前而來。原屬脾肺肝腎各虛之候,而今之午後目澀,非仍前肝腎之陰原虛乎?午後體倦,非仍前脾肺之氣原虛乎?故仍用兩補,兩不單用升補也。
雖然目澀而用肉桂,我知後人之不敢也,而況兩目如緋時乎?非降火祛風之後,我亦何敢也哉?
一男子房勞兼怒,風府脹悶,兩脅痛,余謂色欲損腎,怒氣傷肝,用六味地黃丸料,加柴胡、當歸一劑而安。
白話文:
然而,在之前的情況下,不應該使用補中藥或六味地黃丸,因為當雙眼紅得像緋紅色時,虛火正旺盛,升提藥物難以發揮作用,虛火尚未退散,滋陰藥物也無濟於事。這前後兩個階段的用藥不可混淆。唉,細微之處,可以由此知曉用藥的訣竅。
至於在勞役之後,補中藥是固定的方劑。仍然使用十全大補湯,是因為這與之前的情況相呼應。原本是脾、肺、肝、腎各虛的症狀,現在午後眼睛乾澀,難道不是之前肝腎陰虛的延續嗎?午後身體疲倦,難道不是之前脾肺氣虛的延續嗎?因此,仍然使用兩補藥,但都不單獨使用升補藥。
雖然眼睛乾澀可以用肉桂,我知道後人不敢用,更何況雙眼紅得像緋紅色時呢?如果不是先降火祛風,我也絕不敢用。
有一男子因房事過度且生氣,導致後頸風府穴脹悶、兩側肋骨疼痛。我認為房事過度傷腎,生氣傷肝,就用六味地黃丸的藥材,再加入柴胡、當歸,一劑藥就治好了。
疏曰:左脅痛者,肝經受邪也。右脅痛者,肝邪入肺也。兩脅俱痛者,肝火實而木氣盛也。此案云兩脅脹痛,且因怒而致,似宜作肝氣有餘治之。雖風府屬在肺經,脹悶則亦肝邪入肺之意,似未可遽投補劑,然先雲房勞,次云兼怒,則腎水損於前,肝木傷於後,不得不用肝腎同補之法。
趙養葵有六味加柴胡、白芍之方,今去芍而加當歸,蓋白芍因肝火之盛,當歸因肝血之虛,一味之出入,各有妙用,非細心者,不能處此。
一儒者,酒色過度,頭腦兩脅作痛,余以為腎虛而肝病,亦用前藥頓安。
疏曰:此案與前案俱屬肝腎病,用藥相同而序法甚妙,如前案房勞而兼怒,是腎與肝皆受病矣。故曰色欲損腎,怒氣傷肝,此案酒色過度,而無兼怒,則是腎病而無肝病矣。然現症兩脅作痛,肝實病矣。但因腎水虛,不能生肝木,而肝木亦病,其非自受病也。故曰腎虛而肝病,此序法之妙,不同於他書者也。
白話文:
這段古文中說的是中醫對肋骨疼痛的不同原因和治療方法:
- 左側肋骨疼痛是由於肝臟受到邪氣侵襲;
- 右側肋骨疼痛是由於肝臟的邪氣進入了肺部;
- 兩側肋骨同時疼痛表示肝火旺盛,肝功能強大;
根據這個案例中的描述,患者出現了兩側肋骨脣脷並且因為憤怒導致,因此應該按照肝氣過剩的情況進行治療。雖然這種情況可能涉及到肺部問題(即「風府」),但是由於患者的症狀包括胸悶等,可能是由肝臟邪氣入侵到肺部所引起的,所以不應立即使用滋補品。然而,在考慮到患者之前已經存在性生活失調以及現在又經常發脾氣的情況下,可以推斷出他的腎水受到了損害,肝木也因此受創,必須要採用肝腎共同滋補的方法來治療。
趙養葵有一個配方,其中包含六種草本植物加上柴胡和白芍。現在我們去掉白芍並加入當歸,這是因為白芍適用於肝火旺盛的情況,而當歸適用於肝血不足的情況。每一個成分都有它獨特的作用,只有仔細研究才能找到最適合的方案。
有一位學士因為飲酒和性行為過多而出現頭痛和肋骨疼痛的症狀,我們認為他是因為腎虛和肝病所致,同樣地使用前面提到的藥物就能得到緩解。
總結來說,這個病例和之前的病例都屬於肝腫瘤或肝癌的範疇,使用的藥物是一樣的,只是順序有所不同。例如,上一個病例中,患者既有性生活失調又有易怒情緒,說明他的腎和肝都出了問題。因此才會說“色慾損腎”、“怒氣傷肝”。而在這個案件中,患者只喝酒和性行為過量,沒有易怒情緒,那麼就是腎病而不是肝病。然而,目前的症狀顯示肋骨疼痛,也就是肝確實生病了。但是因為腎水虛弱,無法產生足夠的能量供應給肝木,從而使肝木也生病了。因此才會稱為“腎虛而肝病”,這裡的排序方式非常巧妙,和其他書籍有所區別。
其更妙者,如前之風府脹痛,及此案之頭腦痛兩脅作痛,除肝腎虛症外,其因甚多,立齋先生治法,人每以好補譏之,不知先生先標房勞及酒色過度兩句在前,何得妄譏之焉?此更見序法之妙也。
一男子面白鼻流清涕,不聞香穢三年矣。用補中益氣加麥冬、山梔而愈。
疏曰:經曰肺氣通於鼻,肺和則鼻能知香臭矣。是不聞香臭,皆屬於肺也。立齋案云,塞鼻之症,有因飢飽勞役所傷,脾胃發生之氣不能上升,邪害孔竅,故不利而不聞香臭者。宜養脾胃使陽氣上行,則鼻通矣。是不聞香臭,有屬脾胃者矣。經曰:肺熱甚,出濁涕。河間云:肺熱甚則涕。
白話文:
更厲害的地方在於,像之前提到的風府脹痛,以及這個案例中的頭腦痛、兩脅作痛,除了肝腎虛弱之外,原因很多。立齋先生的治療方法,大家常常以過於滋補來批評他,卻不知道先生前面已經先列出房事過度和酒色過度這兩點,怎麼能胡亂批評呢?這更能看出他寫作順序的巧妙之處。
有一位男子,面色蒼白、鼻涕清亮,三年來都聞不到香臭味。用補中益氣湯加入麥冬、山梔子治療後,病就好了。
註解說:經書上說肺氣通達鼻竅,肺氣調和則鼻子能分辨香臭。所以聞不到香臭,都屬於肺部病症。立齋先生的案例中提到,鼻塞的病症,有可能是因為飢餓、飽食、勞累所傷,脾胃生成的氣無法上升,邪氣侵害鼻孔,因此鼻子不通暢,聞不到香臭。應該要滋養脾胃,使陽氣上升,則鼻子就會通暢。所以聞不到香臭,也有屬於脾胃病症的。經書上說:肺熱嚴重,會流出濁涕。河間先生說:肺熱嚴重就會流鼻涕。
是鼻之出涕,皆屬肺熱也。而立齋述東垣云,膽熱移於腦,則辛頞鼻淵,治之以防風湯,大抵胃氣不和之所致者多矣。若此案之用補中益氣加麥冬、山梔者,乃脾胃氣虛而有肺經伏熱也。何以見之?蓋面白是脾胃氣虛,三年是肺經伏火也。
一男子年二十,素嗜酒色,兩目赤痛,或作或止,兩尺洪大,按之微弱。余謂少年得此,目當失明,翌早索途而行,不辨天日,眾皆驚異,余與六味地黃丸料加麥冬、五味一劑頓明。
疏曰:此案致病之由,既以素嗜酒色,而脈之象又見兩尺洪大,按之微弱,其為腎虛火泛也明矣。用金水相生之法,無待言矣。獨以脈論,可用引火歸源之法,而不用者,大都上無火症,下無寒症也。雖然即有虛火上炎,得酸收亦能斂而歸源矣。但翌早失明,何變之暴也?一劑頓明。
白話文:
流鼻涕都是肺熱引起的。東垣先生說,膽熱移到腦部,就會出現鼻塞鼻淵的症狀,可以用防風湯治療。總之,大部分鼻涕都是胃氣不和引起的。像這個案例,用補中益氣湯加上麥冬、山梔,是因為脾胃氣虛,同時還有肺經的伏熱。怎麼知道的呢?面色蒼白是脾胃氣虛,三年是肺經伏火。
一個二十歲的男子,平時嗜酒好色,雙眼紅腫疼痛,時好時壞,兩尺脈洪大,按之卻微弱。我說他年輕就得了這種病,眼睛可能會失明。第二天早上,他出門走路,卻分不清白天黑夜,大家都嚇了一跳。我給他開了六味地黃丸,加了麥冬、五味子,一劑就恢復了視力。
解釋一下,這個案例的病因,一是平時嗜酒好色,二是脈象兩尺洪大,按之微弱,顯然是腎虛火旺。所以要用金水相生之法,這不用多說。單看脈象,可以用引火歸源之法,但沒有用,主要是因为上没有火症,下也没有寒症。就算有虛火上炎,用酸收也可以收敛归源。但第二天早上就失明了,变化如此迅速,一劑就恢复了視力,真是神奇啊!
何應之速也?因知病暴者,其效速。而病緩者,其效遲,若漸漸至於失明者,何能一劑而應耶?
一儒者,日晡兩目緊澀,不能瞻視,此元氣下陷,用補中益氣倍加參、耆數劑全愈。
疏曰:元氣下陷者,每劇於日晡。蓋天地之氣,子升午降,故在午前尚得天地之升氣而病愈,至午後則更隨天地之降氣而病劇也。此案兩目緊澀,不能瞻視,而不曰腫,而不曰痛,並不曰紅,則虛症可知。且曰日晡似屬陰血不能滋養之故。然在陰血不能滋養者,必有火症可據,如腫如痛赤之類是也。
今既無之,則元氣不能上充也無疑。故直以補中益氣升其不上之元氣,加倍參、耆補其不充之元氣,而目疾斯愈。因知凡病午後劇者,雖屬陰分,當用滋養陰血者,固多而屬元氣下陷於陰分,當用升補元氣者,正不少也。
白話文:
為什麼要快速見效呢?因為我知道病情急迫的,效果就快;而病情緩慢的,效果就慢,就像逐漸失明的人,怎麼可能一劑藥就能見效呢?
一位讀書人,下午兩眼緊澀,看不清楚東西,這是元氣下陷,用補中益氣湯加倍人參、黃耆,服用幾劑就完全好了。
註釋說:元氣下陷的人,往往在下午病情加重。因為天地之氣,早上上升,下午下降,所以在上午還能得到天地上升之氣而病情緩解,到了下午就隨著天地下降之氣而病情加重。這個案例中,兩眼緊澀,看不清東西,但沒有說腫,沒有說痛,也沒有說紅,就可以知道是虛症。而且說下午加重,似乎是陰血不足以滋養的緣故。然而,在陰血不足以滋養的情況下,一定會有火症的跡象,例如腫痛發紅之類。
現在既沒有這些跡象,那麼元氣不能上充就毫無疑問了。所以直接用補中益氣湯來提升它上升不來的元氣,加倍人參、黃耆來補充它不足的元氣,眼睛的毛病就治好了。由此可知,凡是下午病情加重的,雖然屬於陰虛,應該用滋養陰血的藥物,但屬於元氣下陷於陰虛,應該用提升補益元氣的藥物,也是不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