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氏醫案存真》~ 卷二 (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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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二 (6)

1. 春溫症(附暑濕熱)

豆卷,白蔻,通草,茵陳,米仁,杏仁,豬苓,澤瀉

雨濕地蒸,潮穢經旬,人在氣交之中,口鼻吸受,從上內侵,頭脹脘悶,肉刺骨痛。蓋肺位最高,其氣主周身貫穿,既被濕阻,氣不運通。濕甚生熱,汗出熱緩,少間再熱。凡風寒得汗解,濕邪不從汗解耳。仲景云:濕家不可發汗,汗之則痙。謂濕本陰晦之邪,其傷必先及陽,故汗、下、清熱、消導與濕邪不相干涉也。

濕也,熱也,皆氣也,能矇蔽周身之氣,原無有形質可攻,由上不為清理,漫延中下二焦,非比傷寒六經,自表傳裡相同。河間暢發此義,專以三焦宣通為法。明張司農亦以苦辛寒主治,總以氣分流利為主,氣通則濕解矣。今兩旬不愈,入暮昏厥。厥者,逆亂之稱。以邪深入至陰之中,熱蒸上冒,致神明為邪所矇蔽矣。

初濕邪下注,而大便為溏,今則氣窒結閉,而大便不通,古稱熱深厥深。又云:厥少熱多則病退,厥多熱少則病進。凡厥多隸厥陰也。

掘地坎三五尺,全無瓦礫,方是真土,入新汲井水,用木棍淘二三百下,取泥漿水,澄清二盞,另以綠豆皮、野赤豆皮、馬料豆皮各五錢,入地漿水中,煎湯一茶杯許,候溫,入生珍珠細粉約七八分、冰片半釐,勻三次服。

再論暑濕客氣,由上受以行中道,未按經法,致三焦否塞。逆亂為厥,厥屬邪深在陰,故取地漿重陰之氣。珠潛水底鹹寒,少佐冰片辛熱,能開熱痹,直走至陰,以冀厥止。究竟暑濕熱氣,乃無質之邪,瀰漫胸臆,如煙霧繚繞,諸宗氣營氣,無以展舒,焉有知味知飢?彼攻消峻克,能滌有質之邪滯,非濕結氣分之治也。昔軒岐云:從上病者,治其上。

且上焦如霧,藉輕揚可以去實。半月不更衣,斷勿攻下,皆氣窒使然。

川貝,米仁,兜鈴,白蔻,連翹,射干,通草

舌紅微渴,齒痛味甘,中宮不運,氣鬱之熱,未得全去也。

連翹,米仁,茯苓皮,赤豆皮,川貝,白蔻

潘毓翁,中年沖氣痰升,喘急隨發隨止,從肝腎本病治,固是地黃飲子,用意在濁藥輕投,勿以味厚凝滯痰氣,但以質能引導至下,變飲為丸,純是濁藥柔溫。若歸脾湯甘溫守中,養脾之營,更與痰飲沖逆相背。自七月間,反復必有暑濕客氣,從呼吸而受。據述肌膚間發丹疹,浮腫甚速,腠膜映紅,若但內症,未必有此。思夏秋口鼻受氣,上焦先傷,與肝腎本病兩途。上焦失解,理必延漫中下,而三焦皆為病藪矣。此脹在乎脈絡,不在腑腸,水穀無礙者緣此。況久病大虛,溫補不受,必當推其至理。伏邪引動宿病,仲景論必先理其邪,且口渴便實,豈溫熱相宜?自言懷抱鬱結,相火內寄肝膽,如莖腫囊縱,濕壅水漬。勉以三焦氣分宣通方,仿古二虛一實,偏治其實,開其一面也。

白話文:

春溫症(附暑濕熱)

一開始,病人出現頭脹、胸悶、肌肉骨骼疼痛等症狀。這是因為潮濕的天氣導致濕邪侵入肺部,肺氣受阻,無法正常運轉,濕邪蘊久化熱,導致發熱,但汗出後熱退得慢,過一段時間又會再次發熱。與風寒感冒不同,濕邪不會通過出汗來排出。濕邪屬陰寒之邪,會先傷及陽氣,所以出汗、瀉下、清熱、消導等方法對濕邪無效。

濕熱皆屬氣邪,它們會矇蔽周身之氣,並無形質可攻。若不及时治疗,濕熱會蔓延到中焦和下焦,與傷寒六經的病程不同。治療應着重於疏通三焦之氣,使用苦寒辛燥之品,使氣機通暢,濕邪自然消解。但病人病程已達兩旬仍未痊癒,且到了傍晚出現昏厥。昏厥是氣機逆亂的表現,說明邪氣深入陰分,熱邪上蒸,導致神志不清。

起初,濕邪下注導致大便溏瀉,但現在氣機阻滯,大便不通,這說明邪熱深入。古籍記載,厥證中熱多於厥則病情好轉,厥多於熱則病情加重,而厥證多屬厥陰。

治療方法是用取乾淨的井水和幾種豆皮煎湯,再加入珍珠粉和冰片服用。

此外,暑濕之邪從上焦侵入,阻塞三焦,導致氣機逆亂,出現昏厥。因邪氣深入陰分,故用地漿水,以其陰寒之性來对抗邪熱。珍珠性寒,冰片性辛熱,二者合用能開通熱痹,直達陰分,以期止厥。暑濕熱邪無形無質,瀰漫胸臆,如同煙霧,使氣機運行受阻,故病人無食慾。攻伐之法只適用於有形質的邪氣,對濕熱之邪無效。治療上焦病證,當從上焦入手。病人半月未更衣,不宜使用攻下之法,因為這是氣機阻滯所致。

之後,病人舌紅微渴、齒痛、味覺異常,中焦氣機運行不暢,說明濕熱之邪並未完全清除。

最後,文中提到另一位病人,中年,患有痰盛喘急之症,伴隨有暑濕之邪。此病人應從肝腎入手治療,使用地黃飲子加減,以輕濁之藥引導痰濁下行,而非用溫補之法。因為暑濕之邪侵犯呼吸道,導致肌膚出現丹疹及浮腫,這與肝腎本病同時存在。暑濕之邪從上焦而下,侵犯三焦。病人腹脹,但水穀運化正常,這是因為脹滿不在腑腸,而在脈絡。由於久病體虛,溫補無效,應着重於疏通三焦氣機,以清解暑濕。病人自述胸悶,肝膽之火鬱結,可用三焦氣分宣通方治療。此方法仿效古方“二虛一實”的治療原則,偏治其實證,以開通氣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