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症經應錄》~ 卷四　婦女疾病門 (2)

1. 十、氣蒙胎

（案1）某（婦），經停六十餘日，飲食惡腥，間或嘔吐，頭暈，腰痠，勢同惡阻。自云前因嗔怒動肝，胸痛腹脹，氣鬱不伸。今診脈未現滑象，不可即以妊斷。先擬加減搖胎散試之。

蘇梗，廣皮，川玉金，陳香之皮，佛手片，廣木香，川杜仲，川續斷，四制香附，金橘葉，荷蒂

白話文：

（案1）這位婦人，月經已經停了六十多天，吃東西就反胃，聞到腥味就噁心，偶爾會嘔吐，頭昏眼花，腰痠背痛，症狀跟孕婦的惡阻很像。她自己說，之前因為生氣，導致肝氣鬱結，胸悶腹脹，氣流通暢不順。現在診脈沒有出現滑脈的現象，不能立刻斷定她懷孕了。所以先擬定加減搖胎散的方劑試一試。

藥方如下： 蘇梗、廣皮、川玉金、陳香之皮、佛手片、廣木香、川杜仲、川續斷、四制香附、金橘葉、荷蒂。

2. 十一、血瘕

（案1）桃源趙（婦），經阻腹痛，結塊如核，按之則堅，推之移易能動，此瘀血凝聚成瘕。痛久陽虛怯寒，陰虛骨蒸，心惕怔忡，業延半載。幸穀食可餐，生氣未衰，作中流之砥柱。理服牡丹皮散加雞血藤膏、太子參，一消一補，方能卻病。

牡丹皮散加雞血藤膏、太子參

白話文：

藥方

牡丹皮散，加入雞血藤膏和太子參。

解釋：

• 經阻腹痛，結塊如核： 指月經不通，腹部疼痛，觸摸肚子時感覺有堅硬的結塊。
• 瘀血凝聚成瘕： 指這些結塊是由於瘀血長期積聚而形成的。
• 痛久陽虛怯寒，陰虛骨蒸： 指長期疼痛導致陽氣虛弱，怕冷，同時也出現陰氣虛損，骨頭發熱的症狀。
• 心惕怔忡： 指心神不安，容易驚恐，心慌意亂。
• 業延半載： 指病症持續了半年之久。
• 生氣未衰： 指雖然身體虛弱，但生命力仍然頑強，還有救治的希望。
• 中流之砥柱： 比喻堅固不可動搖的力量，形容患者的生命力。
• 一消一補： 指治療方案既要消散瘀血，又要補益氣血，才能達到治癒的目的。
• 牡丹皮散： 中藥方劑，主要功效是活血化瘀、涼血止痛。
• 雞血藤膏： 中藥膏劑，具有活血化瘀、舒筋活絡的功效。
• 太子參： 中藥材，具有補氣健脾、益肺生津的功效。

總結

這段文字描述的是一位患有瘀血阻滯導致月經不通、腹痛的女性患者，醫生根據其病症，制定了以牡丹皮散為主，加入雞血藤膏和太子參的治療方案，旨在通過活血化瘀、補益氣血，達到治癒疾病的目的。

3. 十二、經衍致病

（案1）某（婦），衝任血少，經事過期，因虛易受六淫之氣，襲入絡脈之間，兩腿痠痛多日。擬養血舒筋，俟血足筋強，則風寒濕自然解矣。

（方缺）

白話文：

有一個女性患者，她的衝任二脈血液不足，月經來潮時間延長了。因為身體虛弱容易受到外界環境因素影響，如冷、熱、溼等，這些外邪侵入到血管內壁和肌肉組織之間，導致雙腳痠痛好幾天了。我們打算用一些藥物來滋補血液並使筋膜得到伸展放鬆，等到血液充足且筋膜變得更堅韌時，那麼風寒溼就會自然而然地消除了。 (注：此段為古文中的一個案例描述，未提供具體治療方案)

4. 十三、肺腎不足

（案1）袁江唐（婦），氣血雙虛，肺腎不足。於是咳嗽氣喘，動則更甚，痰吐涎沫，飲食懶進。陽虛畏外寒即皮寒，陰虛生內熱即骨熱。延今累月，脈息細數無神，勢屬重候，再延非所宜也。

北沙參，雲苓，茯神，蜜炙橘絡，川貝，玉竹，金石斛，苡米，冬瓜仁，鮮百合

白話文：

案一

袁江唐女士，患有氣血雙虛，肺腎不足的症狀。因此她咳嗽氣喘，活動時症狀加重，痰液唾沫較多，食慾不振。陽虛導致怕冷，體表冰冷，陰虛則產生內熱，骨骼發熱。這種病症持續了好幾個月，脈象細弱無力，呼吸微弱，情況十分危急，若再延誤治療，後果不堪設想。

處方

北沙參、雲苓、茯神、蜜炙橘絡、川貝、玉竹、金石斛、苡米、冬瓜仁、鮮百合。

註解

• 方中北沙參、雲苓、玉竹、百合等藥材滋陰潤肺，益氣生津；茯神、金石斛、川貝等藥材健脾益氣，化痰止咳；蜜炙橘絡、冬瓜仁等藥材理氣止咳，清熱化痰；苡米健脾益氣，利水消腫。

• 此方旨在滋陰補氣，健脾化痰，改善患者氣血虛弱、肺腎不足、咳嗽氣喘、食慾不振等症狀。

5. 十四、癲

（案1）河口王（女），病後氣血未復，加以驚嚇，肝膽內傷，心血不附，包絡鬱熱。熱生痰，痰熱相爭，是以筋惕怔忡，神志時昧，怨哭不安，脈息細數兼滑。此乃虛中夾痰，勢屬癲症。法當寧心安神定志，佐以清化，徐徐治之。

青龍齒，丹參，茯神，橘絡，大貝，石斛，天竺黃，夜合花，白薇，蓮心，鮮竹瀝

白話文：

河口王（一位女性），病後身體虛弱，氣血尚未恢復，又受到驚嚇，導致肝膽受傷，心血不能正常運行，身體內部熱氣鬱結。熱氣生痰，痰熱相互爭鬥，因此出現筋惕怔忡（肌肉跳動不安），神志時而清醒時而昏迷，怨恨哭泣，不安寧，脈象細弱而數，並且滑利。這是虛弱體質中夾雜痰濕，病症屬於癲癇。治療方法應該以寧心安神，穩定心志為主，輔以清熱化痰，慢慢調治。

藥方

• 青龍齒、丹參、茯神、橘絡、大貝、石斛、天竺黃、夜合花、白薇、蓮心、鮮竹瀝。

解釋

• 河口王： 可能是指某個地方或人物，需要根據上下文確認。
• 氣血未復： 指身體虛弱，氣血不足。
• 驚嚇： 指受到驚嚇，導致心神不寧。
• 肝膽內傷： 指肝膽受到損傷，導致氣血運行不暢。
• 心血不附： 指心血不能正常運行，導致心神不安。
• 包絡鬱熱： 指身體內部熱氣鬱結。
• 熱生痰： 指熱氣導致痰濕產生。
• 痰熱相爭： 指痰濕和熱氣相互爭鬥，導致身體出現各種不適。
• 筋惕怔忡： 指肌肉跳動不安，心神不寧。
• 神志時昧： 指神志時而清醒時而昏迷。
• 怨哭不安： 指情緒不穩定，容易怨恨哭泣。
• 脈息細數兼滑： 指脈象細弱而數，並且滑利，是虛弱體質中夾雜痰濕的表現。
• 虛中夾痰： 指虛弱體質中夾雜痰濕。
• 癲症： 指癲癇。
• 寧心安神： 指安撫心神，使之平靜。
• 定志： 指穩定心志，消除不安。
• 清化： 指清熱化痰。
• 徐徐治之： 指慢慢地治療，不要急於求成。
• 青龍齒： 清熱解毒，鎮驚安神。
• 丹參： 活血化瘀，涼血止血，寧心安神。
• 茯神： 安神益智，寧心定志。
• 橘絡： 疏肝理氣，止咳化痰。
• 大貝： 安神定志，清熱解毒。
• 石斛： 補益脾胃，養陰生津，清熱除煩。
• 天竺黃： 清熱解毒，鎮驚安神。
• 夜合花： 安神定志，解鬱消腫。
• 白薇： 清熱解毒，涼血止血。
• 蓮心： 清心降火，安神定志。
• 鮮竹瀝： 清熱解毒，化痰止咳。

總結

這段古文描述了一位女性患者，因病後虛弱，受到驚嚇而導致肝膽受傷，心血不運行，身體內部熱氣鬱結，產生痰濕，出現各種不適症狀。醫生診斷為虛弱體質中夾雜痰濕，病症屬於癲癇，並開出藥方，以寧心安神、清熱化痰為主要治療方向。

6. 十五、癇

（案1）海州吳（女），肝膽鬱熱已久，致生痰涎。漲漫厥陰少陽，是以抽搐時作時止，迄今半載有餘，症成癇恙。痰火根深，非頃刻可消除。先擬十味溫膽湯合清心法，再訂丸方，緩調為穩。

十味溫膽湯加蓮子心

丸方：虎睛，烏犀角，遠志肉，山梔，十三制軍，大貝，煉蜜為丸。

（金）按：陳無擇云：癇病之發，其來猝至。由於驚嚇，臟氣不平，肝膽鬱熱，釀久成痰，痰涎瀰漫所致。應擬靈動鎮墜之品，毋使痰熱上乘，可保君主之官，以供神明之用。今選虎睛鎮心安魄，犀角入手厥陰，掃除鬱熱，君臣有化育之功，遠志寧神益志，梔子引三焦火屈曲下行，佐使無霸強之咎，協以制軍通肝經痰結，助以貝母為滌氣分痰蒙，外加煉蜜能留戀下焦，俾痰熱從二便解則神歸舍，肝膽相寧，脾胃健旺，庶免舉發矣。

白話文：

海州的吳女士，肝膽鬱熱已經很久了，導致生痰涎。痰涎瀰漫厥陰、少陽經脈，因此抽搐時有時無，持續了半年多，症狀已經發展成癲癇。痰火根深蒂固，不是短時間內可以消除的。先考慮用十味溫膽湯配合清心法，再制定丸藥方劑，慢慢調養才能穩定。

十味溫膽湯裡加蓮子心。

丸藥方劑：虎睛、烏犀角、遠志肉、山梔、十三制軍、大貝，用煉蜜製成丸藥。

金先生說：陳無擇說，癲癇發作來得很快，是因為驚嚇導致臟腑氣機不平，肝膽鬱熱，長期積聚成痰，痰涎瀰漫引起的。應該用靈活鎮定、下降的藥物，不要讓痰熱上升，才能保護心臟，讓它可以供應神明使用。現在選擇虎睛來鎮心安神，犀角入厥陰經，消除鬱熱，主藥和輔藥相輔相成，發揮作用。遠志寧神益志，山梔引三焦火向下走，防止它橫行霸道。再配合十三制軍通肝經痰結，大貝母清肺化痰。外加煉蜜能留戀下焦，讓痰熱從大小便排出，神明歸位，肝膽安寧，脾胃強健，這樣就能避免癲癇發作了。

7. 十六、肝火沖肺

（案1）某，氣血素虧，加以肝火衝於肺絡，咳嗽吐血日多，骨蒸畏寒。現當春旺之時，其病更劇。脈診細數且弦，恐成不足，又兼經停七月，所慮尤深。

北沙參，茯神，金石斛，橘絡，大貝，丹參，連心麥冬，甘菊，阿膠，藕汁，葳蕤

白話文：

處方

• 北沙參
• 茯神
• 石斛
• 橘絡
• 大貝
• 丹參
• 連心麥冬
• 甘菊
• 阿膠
• 藕汁
• 葳蕤

解析

• 患者氣血虧虛，肝火上炎，導致肺絡受損，出現咳嗽吐血、骨蒸畏寒等症狀。
• 脈象細數且弦，說明氣血不足，脈氣虛弱。
• 春天陽氣旺盛，容易加重病情。
• 病程已久，病情更加複雜。

處方藥物

• 北沙參、麥冬、甘菊、石斛、連心麥冬等藥物，滋陰潤肺，清熱解毒，養血生津，緩解咳嗽吐血、口干咽燥等症狀。
• 茯神、丹參、阿膠等藥物，養心安神，補血活血，改善心悸失眠、面色蒼白等症狀。
• 橘絡、大貝、藕汁等藥物，清熱化痰，止咳平喘，緩解咳嗽痰多等症狀。
• 葳蕤，清熱解毒，滋陰潤肺，緩解肺熱咳嗽等症狀。

注

8. 十七、子癇風

（案1）漕憲署東李，胎孕滿足，肝熱素盛。又兼外受風邪，風乘火勢，火仗風威致之。頭痛痛極，抽搐四五次，舌苔水白，人事明昧相參，脈息寸口浮弦，推之數大，症成子癇。風勢篤，如風前之燈，草上之霜，勿可渺視。

肝陽與外風齊熾，竄絡為疼，疼極發痙，抽搐較昨稍輕。奈唇口色青，寐則鼾呼，懷孕勢屬不宜，權以熄風定痙，速得分娩為祥。

肝陽與外風熄之八九，搐搦鼾呼幸平，惟滿足未產，又見降紅，恐不利於胎，仍望分娩乃吉。

（方缺）

（金）按：子癇風一症，勢屬垂危，自不待言，治之得法，尚可回春。每遇此症，（予）甚模糊不解，大抵主病者倉卒之間，總以熄風定搐為要法，殊不知非盡然也。冬十一月，（予）有表弟婦，乃校書中之字範星如之妻也。伊曾得此，延蘇懋翁協（予）診視，議曰：素知其稟性，肝旺善怒，又況初妊，三四日前頭或痛止。十五日晚，初由嘔吐頭痛，痛極發痙而起搐，第一次鼾呼嚼舌，角弓反張，不醒人事。

白話文：

（案1）

漕憲署東邊的李姓婦女，懷孕已經足月，體內肝火旺盛。又碰巧受到外邪風邪侵襲，風助火勢，火借風威，導致她頭痛劇烈，抽搐四五次，舌苔白而潤，神志時而清醒時而昏迷，脈象寸口浮而弦，脈搏跳動有力，診斷為子癇症。風勢很強，就像風中的燈火、草上的霜雪，不可輕視。

肝火與外邪風勢同時旺盛，竄入經絡引起疼痛，疼痛至極便發作痙攣，抽搐比昨天略微減輕。但嘴唇和嘴巴發青，睡覺時鼾聲如雷，懷孕的情況不容樂觀。因此，暫時以熄風定痙為優先，儘快分娩才是吉祥之兆。

肝火與外邪風勢已經消退了八九成，抽搐、鼾聲幸而減緩，但孕婦已經足月未產，又出現見紅現象，恐怕不利於胎兒，仍需儘快分娩才好。

（藥方缺失）

（金）

按：子癇風症狀十分危急，不必多說，治療方法得當，仍有回春的希望。每次遇到此症，（我）都感到困惑不解，大多數醫師急於熄風定搐，殊不知這並非萬全之策。冬月十一月，（我）有位表弟媳婦，是校書中字範星如的妻子，她曾經得過這種病，請蘇懋翁和我一起診治。我們商議之後說：素來知道她性格急躁，肝火旺盛易怒，而且還是初次懷孕，三四天前頭疼就已經停止。十五日晚上，她開始嘔吐頭痛，疼痛難忍，突然發作痙攣，開始抽搐，第一次就伴隨鼾聲、咬舌、角弓反張，昏迷不醒。

搐止即醒，尚能伸舌，下榻解溲二次，所嫌者頭痛太過，飲水即吐，約緩二時始搐。第二次復蹈前轍，搐止醒稍遲，令其伸舌，赤無苔，並無青黑之跡。其下接連抽搐九次愈搐愈緊，人事直不醒，牙關緊閉。胎漸上竄，闔宅驚駭無措。懋翁與（予）同議一方，不過熄風搐，亦羚羊角散加減之意也。

與夫服乩方荊芥一錢、全當歸三錢、撫芎一錢、生半夏一錢半、百鍊草一錢半以及開骨散，俱煎灌下，亦定靜催胎之法也。並令煮發者熄風之理也，燒藏香者催生之道也。然而均不濟事，奈何？奈何？挨至十六日晚，以及半夜皆煩躁發狂，仍不知人事。此際病者已凶，其腹孕矣。

白話文：

病人抽搐停止後便清醒，還能伸出舌頭，下床解尿兩次，但一直抱怨頭痛非常厲害，喝水就吐，大約過了兩個小時才開始抽搐。第二次又跟之前一樣，抽搐停止後清醒的時間稍微晚了一些，讓她伸出舌頭，發現舌頭是紅色的，沒有苔，也沒有青黑色的跡象。之後接連抽搐了九次，而且每次抽搐都比上一次更厲害，病人完全沒有意識，牙關緊閉。胎兒逐漸往上竄，全家人都非常慌張，手足無措。懋翁和我共同商議了一個方子，主要是為了熄風止搐，也是參考了羚羊角散的加減之意。

我們還根據神靈指示的方子，用荊芥一錢、全當歸三錢、川芎一錢、生半夏一錢半、百鍊草一錢半以及開骨散，一起煎煮灌下，這也是安定安胎的方法。另外，燒煮頭髮可以熄風，燒藏香可以催生，然而這些方法都無濟於事，該怎麼辦呢？該怎麼辦呢？一直到十六日晚上，以及半夜，病人仍然煩躁發狂，失去意識。此時病人的情況已經非常危險，她的肚子裡懷著一個孩子。

腹軟不大，觀伊形狀慘極苦極。（予）詈聲言曰：「服藥無效，命系須臾，豈真坐視待斃耶？與其待斃，莫若死當活治也。照下死胎法治，保大不保小。」即命僕婢撬開牙關灌藥，胎一落而諸病則除。商之於蘇，曰：「然。」遂用平胃散加芒硝三錢，大黃三錢，切勿因峻厲藥而被迷惑也。

有吾徒丁月樓曰：「加麝香三分，不獨穿經透骨，反能助藥成功，胎固殞而大命保存焉。」（予）細思之，遂許加麝，服候半晌，雖弗見若何，由四更後則不搐，僅見面赤困睡，困雖困，喜其呼尚答應。牙關稍開，舌能出齒，細看亦無別苔，此風癇息、痰熱降之象也。十七日，丁曰：既獲效機，照前方大黃取汁更妙。

白話文：

病人腹部柔軟，肚子不太大，觀察她的外貌，狀況非常糟糕，痛苦不堪。我責罵著說：「服用藥物沒有效果，生命危在旦夕，難道真的要坐以待斃嗎？与其等死，不如死馬當活馬醫！照着墮胎的方法治療，保大人不保孩子。」馬上命令僕人、婢女撬開她的牙關灌藥，胎兒一掉出來，所有的病症就消失了。我向蘇醫生商量，他說：「好的。」於是就用平胃散加上芒硝三錢，大黃三錢，但要小心，不要被這些峻烈的藥物迷惑了。

我的弟子丁月樓說：「加上麝香三分，不僅可以穿透經絡骨骼，還可以幫助藥物奏效，胎兒固然會流產，但病人可以保住性命。」我仔細思考了一下，就同意加麝香。服藥後過了一會兒，雖然沒有明顯變化，但是從凌晨四點以後，她就不再抽搐了，只見臉色發紅，昏昏欲睡。雖然昏睡，但幸好她還可以答應我的呼喚。她的牙關稍微張開，舌頭可以伸出牙齒，仔細觀察，也看不到其他舌苔，這是風癇停止、痰熱下降的徵兆。

第十七天，丁月樓說：既然已經見效了，照着之前的方子，用大黃的汁液更有效。

予又許之，再進一劑，統用六錢芒硝，六錢大黃，六分麝香。服候片時，始聞腹鳴不已，日將西斜，人事忽醒，自索茶飯。問伊飢否？點首曰飢。即與饅首一枚食之，食飲俱不嘔吐。再問腹中痛乎？動乎？腰痠否？答曰：痛動俱無，腰亦不痠，只覺腹中鼓盪異常，似乎下墜。解溏糞一次，一派大見轉機也。

十八日黎明，又解溏糞一次，解尿一次，又兼下肉釘點。巳時，食糯米糕湯半碗，究竟人事半明半昧，怕煩喜睡，痰熱未清所致。午後又服化癥回生丹一粒，或云胎已化矣。（予）真不信，因有舌苔可憑。至丑時，覺腹中撐墜，約片刻即得分娩，子母兩生。可見藥用當則通神，非盡以迂拘守一定之法，為了事神而明之存乎？其人慎勿忽略爾。

白話文：

我再給她服用了一劑藥，這劑藥用六錢芒硝、六錢大黃、六分麝香配製而成。服藥後不久，就聽到她肚子裡一直發出咕嚕咕嚕的聲音。太陽快要下山的時候，她突然恢復意識，自己想要喝茶吃飯。我問她是否飢餓，她點點頭表示餓了。於是給她吃了一個饅頭，她吃了之後既沒有嘔吐也沒有反胃。我又問她肚子還疼嗎？還有動的感覺嗎？腰痠嗎？她回答說：肚子不疼，也沒有動的感覺，腰也不痠，只是感覺肚子裡鼓脹得異常，好像要往下墜。她拉了一次稀便，情況明顯好轉了。

第二天早上，她又拉了一次稀便，還尿了一次，同時排出了一些黑色的血塊。中午時分，她喝了半碗糯米糕湯，但意識還是半清醒半迷糊的，容易感到煩躁，喜歡睡覺，這是痰熱尚未完全消散所致。下午，我又讓她服了一粒化癥回生丹，有人說胎兒已經化掉了。但我並不相信，因為她的舌苔還沒有完全恢復正常。到了晚上子時，她感覺肚子裡撐得厲害，並伴隨着下墜感。過了片刻，她就順利分娩，母子平安。由此可見，用藥得當就能起到神奇的效果，不應該拘泥於固定的方法，要靈活應變，才能達到治療的目的。這次治病的經驗值得大家認真思考，不可輕易忽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