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鄒亦仲醫案新編》~ 腫脹將發脈象

1. 腫脹將發脈象

歐陽紹德君，平生好酒，夜寢而床下不離壺觴。時適僕診病於伊弟家，就察壽脈好否，驚至數紊亂，大小不調，指下無情已極。問其有何病苦否。答曰：無之。嘆曰：目下雖無，恐將不免，乞慎寒暑，屏除嗜好，以杜沉疴。又問將來所發何病乎。知君所好在酒，早已濕熱滿中，大抵濕熱為殃，多不外乎腫脹範圍。

近所治之酒病，大都如此。所揣是否有應，勿怪贈言之不祥。談後月餘，竟如所料。又倉惶迎診，已知病不可為，不得不應召而往，與五皮飲加車前、防己利濕消脹，一帖小便不禁。嗟腎敗至如此極，安有挽回餘地哉。決然辭治。後經多醫，日就於殆。方書所謂脈病而人不病，號曰行屍。

曾於紹德之脈有經驗焉。

白話文：

歐陽紹德先生平生酷愛喝酒，晚上睡覺時床邊總是擺著酒壺酒杯。我曾經去他弟弟家看病，順便替他把脈，驚訝地發現他的脈象紊亂，大小不一，脈象微弱，幾乎感覺不到。我問他是否感到身體不適，他說沒有。我嘆息道：「雖然你現在沒有感覺，但恐怕不久就會生病，請務必注意寒暑變化，戒除嗜好，以避免疾病纏身。」又問他未來可能患上什麼病，因為他知道先生嗜酒，早已積聚了濕熱之氣，而濕熱之氣往往會導致腫脹。

我最近治療過不少酒病患者，都是類似的症狀。我推測這個結果，你不要覺得我說話不吉利。

過了月餘，果然如我所料。歐陽紹德先生倉促請我去診治，我知道他病重無救，不得不前去。我用五皮飲加車前子、防己，利濕消腫，才一帖藥就讓他小便失禁。可見他的腎臟已經嚴重受損，難以挽回。我毅然決然地放棄治療。之後他找了很多醫生，病情卻日漸嚴重。古書上說脈象有病而病人無感，稱之為「行屍」，我親身經歷過歐陽紹德先生的脈象，便理解了這句話的含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