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鄒亦仲醫案新編》~ 慢脾風症

1. 慢脾風症

陽術雲子甫三齡，六月間發熱煩渴，吐泄不休，漸至眼吊口，手足搐搦，醫見險象環生，紛辭治。僕知是慢脾危症，試為竭力手援。此子首由暑濕傷胃，胃中清濁相干，發為吐泄。緣稟賦不強，過用苦寒勝熱，熱未清而元氣被傷，豈可不屏絕苦寒言治乎。急投附子理中挽垂危之胃氣，招渙散之真陽，或可有濟，倘猶以熱渴為實邪，決無生理矣。

初服一帖，無減添，加重參、附，再進兩帖，方有起色。三四日間，計吃主附四兩，野參兩支，可算重也。夫慢脾一症之成，初由吐泄罄其胃陰，又加肝風來劫，胃中濡潤全無，故胃陽失其留，浮越於外，煩熱不休。手足搐搦者，筋失濡養也。眼吊口者，陽絡風乘也。大抵生附溫，可招浮越真陽，人參甘潤，可滋燥胃液，陽反陰生，則肝風自息。

慢脾之來去，大都類此。非然者，胃陰既被吐瀉所傷，再與薑、附燥之能不速敗乎。又同時劉姓外甥五歲，發熱嘔吐不泄，醫與柴、葛、芩、連等藥，又至口眼喎斜，手足抽扯，筋惕肉顫之狀不一，而診脈虛澀而數，症雖頗類慢脾，實由肝寒而筋失溫煦之咎。如謂胃津被劫，肝陽披猖，嘔、渴、煩、熱各情，都不見甚也。

與資壽解語湯，取羚角舒筋，羌、防祛風，竹瀝、姜滑痰，附子溫肝。一帖風息，再帖全止。不用理中者，因未見泄瀉，只作嘔吐，中氣被傷甚也。

白話文：

陽術云子甫三歲，六月間發熱煩渴，吐瀉不止，病情日漸加重，眼球上吊，手足抽搐，醫者見狀紛紛放棄治療。我判斷這是脾胃虛弱的危症，於是竭盡全力出手相救。此子起初是因暑熱濕氣傷及脾胃，胃中清濁失衡，導致吐瀉。由於他天賦體質不佳，又過度使用苦寒藥物來降熱，結果熱邪未消，元氣卻受損，怎麼能再使用苦寒藥物呢？我急用附子理中湯溫補胃氣，引導散失的陽氣回歸，或許能有轉機。若還執著於熱渴是實邪，那就絕無生機了。

第一次服用一帖藥，病情沒有減輕或加重，我便加重人參、附子劑量，再服用兩帖，病情才有所好轉。三四天內，共服用附子四兩、人參兩支，可謂用藥量很大。慢脾症的形成，最初是因吐瀉耗損了胃陰，再加上肝風襲擾，胃中滋潤之液完全消失，導致胃陽失去依附，浮越於外，引起煩熱不止。手足抽搐是因為筋脈失養；眼球上吊是因為陽絡被風邪侵襲。總之，附子溫熱，可以招回浮越的陽氣；人參甘潤，可以滋養乾燥的胃液。陽氣回升，陰液生成，肝風自然消退。

慢脾症的治療，大多如此。若不是這樣，胃陰已經被吐瀉所傷，再用薑、附等燥熱之品，豈不更快導致病情惡化？同時，劉姓外甥五歲，發熱嘔吐不瀉，醫生給他用柴胡、葛根、黃芩、黃連等藥，結果出現口眼歪斜，手足抽搐，筋惕肉顫等症狀，診脈虛澀而數。雖然症狀與慢脾症有些相似，但實際上是肝寒導致筋脈失溫所致。如果認為是胃津被劫，肝陽暴躁，嘔吐、口渴、煩躁、發熱等症状，都不明顯。

我給他用解語湯，取羚羊角舒筋，羌活、防風祛風，竹瀝、生薑化痰，附子溫肝。一帖藥後風邪消退，再服兩帖藥就完全康復了。没有用理中湯是因為他没有出現泻泻，只出現了嘔吐，中氣受损很嚴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