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鄒亦仲醫案新編》~ 偏風波及於目

1. 偏風波及於目

魏靜君，頭偏左痛，眼赤羞明，專科與掃血退紅、祛風清熱之品，久治無功。脈浮細數，右手溢出魚際，肝陽上熾症朗然矣。夫肝陽何以上熾，因腎水虧乏，木失含濡，故熯燥而逆。脈象細數，水虧之徵。目乃肝之竅，肝燥生熱，眼赤羞明。雖云：目為五臟六腑精，俱可得而病之。

總之竅專屬於肝，其火自不離乎肝，龍膽瀉肝等法，殊為對症。二帖脈症略減，又易當歸蘆薈湯加羚角、青葙，數投之，病減去六七，總不痊愈。自述風從左眼角之皮裡膜外而上，痛時手捫可得，據此最外一層絡中，似有依山伴險之固。用藥內消，則藥性之透外幾希，追風之力，較輕且薄，且頑強高亢，潛上之道路，已成熟竇，藉據之集臼，固似負隅，欲黎庭掃穴，斷絕風火根株，實屬難事。

囑其培養腎陰法含木，痛懲忿怒法養肝，即可免及時而復之苦；否則當青帝乘權，竟肝陽浮動之際，恐痛有不可響邇者。憨直之言，未必為是，竟挾資遍訪中西名醫於通衢大邑，終屬無功，至今根株未絕，間作痛楚也。

白話文：

魏靜君，頭部偏左疼痛，眼睛發紅怕光，專門使用清熱解毒、祛風清熱的藥物治療，但長期治療卻沒有效果。脈象浮細而數，右手脈搏在魚際處溢出，明顯是肝陽上熾的症狀。

為何肝陽會上熾呢？因為腎陰不足，水虧乏，無法滋養肝木，導致肝火旺盛而逆上。脈象細數，正是水虧的徵兆。眼睛是肝臟的竅竅，肝燥生熱，就會導致眼赤羞明。雖然眼睛是五臟六腑精氣匯聚的地方，任何臟腑的病變都可能影響眼睛，但總歸來說，眼睛的病症主要歸屬於肝臟，肝火也必然與肝臟有關。因此，使用龍膽瀉肝等清肝瀉火的方法，才是最合適的。

經過兩劑藥物治療，脈象和症狀稍微減輕，於是又改用當歸蘆薈湯，加入羚羊角和青葙，連續服用幾帖後，病情減輕了六七成，但始終沒有完全痊癒。病人自己說，疼痛是從左眼角皮膚的內外膜之間傳上來的，痛的時候用手摸可以摸到，說明病邪在最外層的經絡中，好像依山傍險般固守著。使用內服藥物來消散病邪，藥效很難透達外層，驅風之力也比較輕微，而且病邪頑固而強盛，已經在頭部形成了一個穩固的病灶，就像固守著山頭一樣，想要清除頭頂的病根，斷絕風火之源，實在是件難事。

因此，我建議她要養護腎陰，滋養肝木，並且要控制脾氣，避免生氣，這樣才能避免病情反复。否則，一旦肝陽再次浮動，恐怕疼痛會更加嚴重，難以忍受。雖然我說的話可能過於直白，但她並不相信，於是到處奔波，遍訪中西名醫，結果依然沒有效果。至今病根仍然沒有斷絕，偶爾還會發作疼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