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鄒亦仲醫案新編》~ 肝火發狂

1. 肝火發狂

陽同壽，胃脘疼痛，漸至狂妄無知，親疏不識。診脈弦細而數，弦乃木鬱，數乃火生，細為水少，乃腎陰素虧，肝失濡澤，又因事刺激，木鬱火生，漸成此狂妄無知之症也。因詢及近日環境何如，均示有同室操戈之事，氣鬱良多，又素知稟性剛介，不肯下人，稍有拂意，最易惱羞成怒，激動肝陽。初之胃脘疼痛者，本郁凌上也。

今之狂妄無知者，肝火橫發也。醫能於脘痛時，急用柔肝泄熱、開鬱補水之方，何至肝火無制，亢龍有悔哉（肝為角木龍，其性剛悍，言肝火最亢）。且前方反多投薑、附剛燥，以助肝陽，所以痰隨火生，心竅被窒，神明出入，盡失靈機，狂謬之症以成也。與龍膽泄肝湯加硝、黃盪滌，直折肝火，冀大泄幾次，方克有濟。

不料病家以泄傷元氣為憂，方更衣一次，不許再泄，不得已囑磨力參服下止之。狂雖稍定，旋又如前矣，是火邪略經盪滌稍為戢小之故。僕因掣肘辭治，又堅留不許，允此後任用何藥，不再幹涉也。復與前方盪滌，始奏敷功，再以硃砂安神滋陰補水，加柴、芍平肝善後。

白話文：

這位病人陽氣衰弱，患有胃脘疼痛，病情逐漸加重，甚至變得神志不清，不認得親人朋友。診脈發現脈象弦細而數，弦象代表肝氣鬱結，數象代表心火旺盛，細象則代表腎陰不足，導致肝臟失養。這是因為病人個性剛強，容易生氣，再加上近期遭遇了同室操戈的事件，導致肝氣鬱結，心火上炎，最終演變成神志不清。

一開始胃脘疼痛，是肝氣鬱結上逆所致。現在神志不清，則是肝火橫發所致。如果在胃脘疼痛時，及時使用柔肝泄熱、開鬱補水的中藥，就不會讓肝火失控，造成嚴重後果。然而，病人之前的治療方案，卻使用了薑、附等溫燥之藥，助長了肝陽，導致痰隨火生，阻塞心竅，神志失靈，最終導致神志不清的症狀出現。

我建議使用龍膽泄肝湯，加入硝石、黃芩等藥物，直接瀉肝火，希望通過多次服用，能夠改善病情。但是，病人擔心泄藥會傷元氣，只服用了一次藥物就拒絕繼續服用。雖然病情暫時有所緩解，但很快又復發，因為火邪只是被暫時抑制，並沒有完全清除。

由於病人不聽勸告，我決定辭去治療，但病人執意挽留。我最終同意繼續治療，並承諾之後的治療方案不再干預。我再次使用龍膽泄肝湯，並且加入硃砂安神滋陰補水，再配合柴胡、芍藥平肝，最終治癒了病人的病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