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鄒亦仲醫案新編》~ 腎敗氣喘

1. 腎敗氣喘

陳老翁粵東人，年已六旬，前清北京京官，久患喘滿，略不咳嗽，步行三五，氣即上奔，氣海丹田，幾同虛設，全不為臟氣之用。首經北京名醫多手，又遍訪海上及湘省名醫調治，所費不貲，終鮮效果，日頻於危。時僕在省垣應診，亦承招視，氣息止有出無入，膚冷難言，便出不覺，脈弱如無，睹此危狀，不敢主方。今即見不執管，遂寬之曰：家君病勢至此，不過聊盡人事，好否無有異議也。

始敢作腎不納氣症醫之，擬都氣湯加沉香，引氣入腎。一劑知，三劑大有起色。二次延診，即能在房中行步自如，當承翁法再造為感，復診其脈，仍是無神，知病雖暫退，終歸決裂無功，原因腎傷過甚，氣不攝收，雖能引入，不能久納，實無復元希望也。此翁腎敗之由，料不出乎房事而成，詢其究竟，果有姬人甚麗，情感最濃，以召厲階也。

況屬老年，先天已形不固，又加房事催折，一經敗裂，豈能收拾哉。此老恰小愈一月，竟至不起。

白話文：

陳老翁是廣東人，已經六十歲了，過去在北京當清朝的官員，長久以來患有喘息困難的毛病，但並不咳嗽。只要走個三五步，就會感到呼吸急促，他的下腹部（丹田）好像虛弱無力，無法支持身體運作。

他先後在北京找了許多名醫診治，後來又到上海和湖南尋求名醫的幫助，花費了不少錢，但病情並沒有改善，反而越來越嚴重，生命垂危。當時我正在省城看診，也被請來幫忙。他只剩下呼氣，沒有了吸氣，皮膚冰冷得無法言喻，排便時也毫無知覺，脈搏微弱幾乎摸不到，看到這種情況，我也不敢開藥方。

但他們表示，父親的病情到了這地步，只是盡人事而已，結果如何他們都能接受。因此我決定以「腎氣不足」的病症來治療，開了一帖都氣湯加上沉香，目的是將氣導入腎臟。服用一劑後，病情有所改善，三劑後，病情有了很大的轉變。

第二次再來看診時，他已經可以在房間裡自由走動了。他非常感謝我的治療，但再次診脈，仍舊無力，我知道雖然病情暫時緩解，但最終仍無法痊癒，因為腎臟受損過重，無法收攝氣息，即便可以導入氣息，卻無法長時間保留，實際上已經沒有恢復健康的希望了。

我猜測陳老翁的腎臟衰竭，可能是因為過度的性生活導致的，後來向他確認，確實有一個非常美麗的小妾，他對她感情深厚，這就是他病情惡化的原因。

再加上他已經是老年人，先天的體質已經開始衰弱，又加上過度的性生活，一旦腎臟衰竭，又怎能挽回呢？這個老人病情稍微好轉一個月後，最終還是去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