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鄒亦仲醫案新編》~ 腎虛發腫

1. 腎虛發腫

鄒龍氏婦，身面腫大，脈象浮遲，參之仲景五水症，略無一似。擬為腎虛水泛，無據可憑，細詰平昔果有何種病患否，曰腰常痛疼，現又小水頗少，始知腎虛來歷有漸也。與濟生腎氣湯治之，一帖知，數帖已。夫腎者腰之腑也，一失作強之能，自悠悠不舉而作疼痛，乃必然之勢。

又腎者胃之關也，關門大開，則水無底止，而傳為消渴；關門大合，則水無輸泄，溢於皮膚而為腫脹。惟開合有度，前陰利水，後陰利谷，胃為水穀之海，方得泰然無事矣。然前陰何以不利，實有脾、肺、腎三臟之關焉。閱景岳註解腎氣湯用能而可知矣。方中地黃、山藥、丹皮，養陰中真水；山茱、桂、附，助陰中陽運；茯苓、澤瀉，利陰水遲滯。使氣化於精，即所以治肺也；補火生土，即所以治脾也；壯水利竅，即所以治腎也。

一方而兼擅數長，自令氤氳氣化充滿大空，水行三焦而不息矣。腎虛之患既無，水腫又安自來哉。龍氏病情，閱此便悉。

白話文：

鄒龍氏夫人，全身及面部浮腫，脈象浮而緩慢，參考《傷寒雜病論》中的五種水分病症，卻與之全無相似之處。初步判斷爲腎虛導致的水腫，但缺乏確鑿依據，詳細詢問過去是否有過何種疾病，她說腰經常疼痛，現在小便量也減少了，這才明白腎虛的情況是逐漸形成的。於是給予濟生腎氣湯治療，一劑藥見效，數劑後症狀完全消失。

腎臟是腰部的臟器，一旦失去強力的功能，就會導致腰痠無力併產生疼痛，這是必然的趨勢。

又因爲腎臟是胃的閥門，閥門大開，則水分無處排放，會導致消渴症；閥門緊閉，則水分無法排出，積聚在皮膚上形成水腫。只有閥門開關適度，前陰排泄水分，後陰消化食物，胃作爲水谷的海洋，才能保持平穩。然而前陰爲何不能正常排泄，實際上與脾、肺、腎三個臟器有關。閱讀景嶽對腎氣湯的註解，可以明白這一點。

藥方中包含的地黃、山藥、丹皮，滋養腎陰中的真水；山茱萸、桂枝、附子，幫助腎陰中的陽氣運行；茯苓、澤瀉，有利於排除腎陰滯留的水分。通過氣化精液來治療，也是爲了調理肺部；補火生土，是爲了治療脾臟；增強水道暢通，是爲了治療腎臟。

一個藥方就能同時發揮多種功效，自然能讓氤氳之氣充滿天地，水分在三焦中流通不止。腎虛的問題既已消除，水腫又怎麼會自行出現呢。鄒龍氏的病情，閱讀到這裏就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