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思集類方歌注》~ 序 (1)

1. 序

《退思集類方歌注》《醫方證治彙編歌訣》二書，吾邑王旭高先生所著也。先生名泰林，字旭高，晚號退思居士。江陰柳寶詒嘗選刊先生醫案，稱先生讀書，上自軒岐，下迄清季諸家，無不精心灌注，於古書則研求古訓，於後人書則必分別疑似。所著有《西溪書屋夜話錄》《醫方歌訣串解》《環溪草堂醫案》諸書，均未梓行雲。

白話文：

《退思集類方歌注》《醫方證治彙編歌訣》這兩本書，都是我們鎮上的王旭高先生所著。先生的名諱是泰林，字旭高，晚號退思居士。江陰的柳寶詒曾經選擇並刊刻了先生的醫案，稱先生讀書，自《黃帝內經》的軒岐時代開始，一直讀到清朝末代的諸多名家之作，無不投入了極大的心血，在研讀古代書籍時，都會鑽研古代典籍中的教誨，在研讀後代名家之作時，則一定要辨別出可疑和真實的部分。先生所著有《西溪書屋夜話錄》《醫方歌訣串解》《環溪草堂醫案》諸書，但這些著作都沒有刻印出版過。

今醫案經方君耕霞、柳君寶詒選刊，流行於世，其餘數書屢求不得。乙卯冬，華君松岩惠余稿本一束，云已藏棄多年。先是東房橋有先生之門人，年老忽發狂易，以鈔錄各書沉之水中。華君僅撈得方歌二種，殘缺不完。余不諳詩韻，乃郵寄魯省陸君晉笙處，托為補正。據謂首尾尚幸完善，僅少梔子豉湯前一頁，即照《傷寒》《金匱》方補之。

白話文：

現在中醫的方劑，是由君耕霞、柳寶詒兩人選擇編選的，在世上流傳。其餘幾本書想得到卻多次得不到。乙卯的冬天，華松巖先生把稿本借給我一本，他說他已經收藏並丟棄了它好多年了。在剛開始的時候，東房橋先生的學生年老的時候突然發了瘋，他把編錄好的各個書籍都扔進了水中。華先生費盡力氣只撈到了兩種方歌，還缺胳膊少腿的，很殘破。我不熟悉詩詞，就把它寄到了山東省的陸晉笙先生那裡，請他幫助修訂校正。據說，這本書的開頭和結尾都很幸運地保留下來了，僅缺少梔子豉湯之前的一頁，我們就按照《傷寒》《金匱》的方子進行了補充。

詳閱《退思集類方》，本徐靈胎氏《傷寒類方》化裁編輯，以《金匱》方、後人方附麗之，分為二十四類。其《醫方歌訣》亦本《蘭臺軌範》通治方而作，故所注多遵徐書，而博採群書，間有先生新注，及自制數方附見，去取頗屬審慎，註釋亦極明白。余尤佩其雖一以仲聖方為宗，而能集仲聖以下醫方之長，絕不拘泥一家言，觀其治案可知也。惟此書尚非定本，故上有王先生所批「此方宜入某類」、「宜改從某注」、某方可刪」語。

白話文：

《退思集類方》是徐靈胎先生參考《傷寒類方》而編撰的醫學書籍，他以《金匱》方為基礎，並結合後人的方劑，共分為二十四類。書中還附有《醫方歌訣》，它也是以《蘭臺軌範》通治方為基礎而創作的。在註釋方面，徐先生大多遵循《傷寒類方》，但也博覽羣書，並加入了自己的新註釋和自制的幾種方劑。在取捨方劑時，徐先生非常謹慎，註釋也非常清楚。我很欣賞徐先生雖然以仲聖方為宗，但也能集仲聖以下醫方之長，絕不拘泥於一家之言，這一點從他的治案中就可以看出來。不過，這本書還不是定本，所以王先生在書上批註了一些「此方宜入某類」、「宜改從某注」、某方可刪」等意見。

又如麻黃湯類之神朮散，注云：「又有太無神朮散、叔微神朮散，俱編入平胃散類。」瀉心湯類之進退黃連湯，注云：「崔氏八味丸編入腎氣丸類。」今無此二類。梔子豉湯下注有「余義見卷四雜說」云云，亦經散佚。

白話文：

例如麻黃湯類中的神朮散，注釋中說：「還有太無神朮散、叔微神朮散，都編入了平胃散類。」瀉心湯類中的進退黃連湯，注釋中說：「崔氏八味丸編入了腎氣丸類。」如今這兩類文章已經不復存在了。梔子豉湯下面注有「其他意義見第四卷雜說」云云，也已經散佚了。

又小青龍湯下注，尚著有《古方餘論》，則不止柳氏所謂三種，可知年愈遠，而書愈有闕，惜哉！惜哉！乃蓄意訪求，知先生故里去余家僅數十武，先生裔孫某君云：「高祖昆季五人，旭高最少，享高壽，無嗣，故歿後無紹其業者；門弟子各走一方，無從追考。其著述六十年來散佚無一存矣。

白話文：

另外，小青龍湯傳世記載不全，《古方餘論》中提到，柳氏所述的三種草藥，並非唯一，可知年代越久遠，書籍的內容越殘缺不全，實在可惜！因此，我決心尋訪，得知先生的家鄉離我家只有幾十步，先生的後代某君說：「高祖兄弟五人，旭高年紀最小，享有高壽，卻沒有後代，所以死後無人繼承其事業；門下的弟子各奔東西，無法追溯。他的著述六十多年來散失殆盡，一本都沒有留存下來。」

」則是二書雖非全璧，亦足覘王先生學問之一斑也。道、咸之間固享名於蘇、浙者，何其著述竟無存耶！且此本得之沉水之餘，字跡有剝落之處，急謀付梓，以廣流傳；復以少時錄存先生所編著之《西溪書屋夜話錄》《醫方歌括》及《增訂醫方歌訣》《薛氏濕熱論歌訣》各一卷，合為一冊，洵屬醫學家之要書，不可再使抱殘守缺，湮沒不彰，此付刊之舉，不容或緩者已。

庚申冬月無錫周鎮小農別署伯華謹識於惜分陰軒

白話文：

因此，這兩本書雖然不是完整的內容，但也足以窺見王先生學問的一斑了。道光、鹹豐年間在蘇州、浙江享有盛名的醫生，他們的著作為什麼竟然都沒有保存下來呢！而且這本書是從被水浸沒後剩下的書中獲得的，文字有剝落的地方，趕緊印刷出版，以便廣為流傳；另外，又將小時候錄存的先生所寫的《西溪書屋夜話錄》、《醫方歌括》及《增訂醫方歌訣》、《薛氏濕熱論歌訣》各一卷，合為一冊，可說是醫學家的重要書籍，不能再讓它殘缺不全，埋沒不彰。因此，出版刊行這本書，是刻不容緩的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