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圃醫案》~ 卷二 (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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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二 (6)

1. 瘧疾治效

至天明,手足回溫,再劑目開,三劑手能動,四劑脈出如絲,至一周時,方能言也。至第三日,元氣稍振,而瘧復發,即以前方減參附一半,加桂枝、赤芍、半夏、甘草、生薑、大棗,解肌溫里,每日二劑,六七日瘧止矣。苦寒傷胃,亦至如此。

族其五主政,仲秋舟中感寒,歸來患瘧,寒多熱少,巔頂痛,腰背疼,汗出不止,脈弦細而緊,瘧發則小便不禁,滴點不休。此非三陽證,乃厥陰瘧也。用人參五錢,桂枝、赤芍、細辛、炮薑、半夏、甘草,薑棗為引。服後汗少寒輕,而尿不固。加附子五分,遺溺止,病人畏熱,不肯再劑。

瘧勢減輕,方加白朮、當歸。因調理失宜,瘧復者三,皆以參耆歸術桂枝赤芍甘草薑棗等藥,月餘痊可。若宗時派,以柴胡為套劑,豈不益病乎。

王木文兄,初秋場中築鹽,日受酷暑,夜沾風寒,回揚瘧作。歷醫數人,皆柴葛香薷知芩二陳等劑,病全不減。十日後迎治,脈則浮弦而數,瘧發身痛,寒極而熱,熱則渴甚,汗多,小便痛而難出。此風熱未解,須用仲景陽旦湯,風熱兩解也。用桂枝、赤芍、黃芩、甘草,加葛根、厚朴、茯苓,二劑知,四劑減輕,六劑瘧止。

不數日,又復往場,半月後回揚,三四日瘧又復發。初亦非余治,勢甚重,始招再醫。詢其病狀,大非前證,發寒時,便腹肋脹痛,熱則起床亂走,譫言妄語,其勢若狂,渴飲不休,診其脈,則細數無倫,巔頂作痛,小便痛而難出。此皆厥陰病,豈非女勞復乎。遂用當歸四逆湯,加附子、生薑、大棗,一日輕,二日減,三日六劑,瘧止矣。

治瘧效速,惟有此證以辨經不謬也。若以前用黃芩而效,再用前劑,豈不殆哉。

程馨九太學,九月上旬,自淮安患瘧回揚,已發四次,其瘧甚輕。而本氣甚虛,寒熱之後,汗出不止。雖系少陽風瘧,而初劑即用人參、桂枝、赤芍為君,柴胡、陳皮、半夏、茯苓、甘草為佐,薑棗為引,如此十劑,瘧止十日矣。因憤怒勞復,又值夢遺,余適有江南之役,回往十日,則病勢危矣。

瘧則不甚,而元氣大虛,日夜汗出不止,開目亦出,飲食亦出,小便不能頓出,惟聽其點滴。更增咳嗽,不能側臥,惟仰臥於床。因重用人參八錢,附子三錢,何首烏三錢,每日二劑。瘧勞稍輕,又復夢遺,至冬至日,陽氣不生,則病愈劇,日出汗十六身,衣被盡濕,股肉皮傷。幸胃氣未敗,粥食可餐,大便禁固。

其時謗議紛紛,謂瘧復不用柴胡,而用參附。幸聲兄不疑,且有內親曹啟心兄贊助,冬至日防其陽脫,惟用參附湯三劑,每劑人參一兩,生附子五錢。如此三日,汗方止半,而有生機。嗣後每劑人參一兩,白朮三錢,何首烏三錢,茯苓二錢,日服二劑,以治瘧,夜服八味地黃湯,兩倍桂附,加人參五錢,以治腎虛之咳嗽。如斯一月,至十二月半大寒節候,瘧方止。

白話文:

瘧疾治效

病人天明時手腳恢復溫暖,再服用一劑藥後眼睛就能睜開,服三劑藥後就能動手,服四劑藥後脈搏微弱但可感覺到,一周後才能說話。第三天,元氣略微恢復,但瘧疾又發作,就用之前的藥方減少人參、附子用量一半,加入桂枝、赤芍、半夏、甘草、生薑、大棗,以解表溫裡,每日服用兩劑,六七天瘧疾就停止了。即使因藥物苦寒傷胃,療效也是如此。

一位五品官員,仲秋時在船上受寒,回來後患上瘧疾,以寒為主,熱象較少,頭頂疼痛,腰背疼痛,汗出不止,脈象弦細而緊,瘧疾發作時尿失禁,不斷滴尿。這不是三陽證,而是厥陰瘧。用人參五錢,桂枝、赤芍、細辛、炮薑、半夏、甘草,以生薑、大棗引藥。服藥後汗少寒輕,但尿失禁仍未改善。於是加附子五分,尿失禁的情況停止了,但病人怕熱,不肯再服用藥物。

瘧疾病情減輕後,藥方中加入白朮、當歸。因為調理不當,瘧疾又復發三次,都用人參、黃耆、當歸、白朮、桂枝、赤芍、甘草、生薑、大棗等藥物,一個多月後痊癒。如果按照當時流行的療法,用柴胡做主藥,豈不是加重病情嗎?

王木文先生,初秋時在鹽場築鹽,白天受酷暑,晚上受風寒,回到揚州後瘧疾發作。他看過好幾位醫生,都用柴胡、葛根、香薷、黃芩、二陳湯等藥方,病情一點也沒有減輕。十天後我為他治療,脈象浮弦而數,瘧疾發作時渾身疼痛,寒極而熱,發熱時非常口渴,汗多,小便疼痛且排尿困難。這是風熱未解,需要用仲景的陽明湯,以解風熱。用桂枝、赤芍、黃芩、甘草,再加葛根、厚朴、茯苓,兩劑藥後見效,四劑藥後病情減輕,六劑藥後瘧疾停止。

幾天後,他又回到鹽場,半個月後回到揚州,三四天後瘧疾再次發作。一開始並非我治療,病情很嚴重,才請我再次診治。詢問病情,與之前的症狀大不相同,發寒時腹部、肋部脹痛,發熱時起床亂跑,胡言亂語,病情像發狂一樣,口渴不已,不停地喝水,診脈細數無倫,頭頂疼痛,小便疼痛且排尿困難。這都是厥陰病,難道不是勞累過度導致的嗎?於是用當歸四逆湯,加附子、生薑、大棗,一天病情減輕,兩天好轉,三天服六劑藥後,瘧疾停止了。

治療瘧疾效果迅速,只有正確辨別經絡才能做到如此。如果之前用黃芩有效,再次用之前的藥方,豈不是危險嗎?

程馨九太學,九月上旬,從淮安患瘧疾回到揚州,已經發作四次,瘧疾症狀較輕。但他的元氣非常虛弱,寒熱之後,汗出不止。雖然是少陽風瘧,但第一劑藥就用人參、桂枝、赤芍為主藥,柴胡、陳皮、半夏、茯苓、甘草為輔藥,生薑、大棗引藥,這樣十劑藥後,瘧疾停止了十天。由於憤怒勞累過度,又加上遺精,我恰好有江南之行,回來十天後,病情危重了。

瘧疾症狀不嚴重,但元氣大虛,日夜汗出不止,睜眼流汗,吃飯流汗,小便不能一次排盡,只能一點點滴出來。還加重了咳嗽,不能側臥,只能仰臥在床上。於是大量使用人參八錢,附子三錢,何首烏三錢,每日兩劑。瘧疾和勞累的症狀稍有減輕,但又遺精,到冬至日,陽氣不生,病情更加嚴重,一天流汗十六次,衣服被子都濕透了,大腿肌肉皮膚都受損。幸好胃氣未壞,可以吃粥,大便正常。

當時議論紛紛,說瘧疾復發不用柴胡,卻用人參、附子。幸虧聲兄不懷疑,還有內親曹啟心先生的支持,冬至日防止陽氣外脫,只用參附湯三劑,每劑人參一兩,生附子五錢。這樣三天後,汗出減少一半,有了生機。之後每劑人參一兩,白朮三錢,何首烏三錢,茯苓二錢,每天服用兩劑治療瘧疾,晚上服用八味地黃湯,桂枝、附子加倍,加人參五錢,以治療腎虛引起的咳嗽。這樣一個月後,到十二月半大寒節氣,瘧疾才停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