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症彙》~ 卷之三 (2)
卷之三 (2)
1. 面
夏子益《奇疾方》云：有人患頭面生光，他人手若近之，如火熾者，此中蠱也。用蒜汁半兩，和酒服之，當吐出如蛇狀，乃止。
又云：有人患眉毛動搖，目不能交睫，喚之不應，但能飲食，此亦中蠱而心迷也。方用同上，亦當吐出蛇狀而愈。〔源按〕《梅師方》云：凡中蠱毒，或下血如鵝肝，或吐血，或心腹切痛，如有物咬，不即治之，食人五臟即死。若欲知是蠱，但令病人吐水，沉者是浮者非也。
用敗鼓皮，燒灰方寸匕，須臾自呼蠱主姓名。《搜神記》云：外姊夫蔣士先，得疾下血，言中蠱。其家密以蘘荷葉置於席下，忽大笑曰：蠱我者，張小小也。乃收小小，小小亡走，自此解蠱毒用蘘荷，往往有驗。予考本草蘘荷。即今甘露是也，又名芭蕉。
白話文：
夏子益在《奇疾方》中說：有一個人患有頭面部發熱、其他人靠近他時感覺像被火焰灼傷的情況，這是因為中了蠱毒。使用半兩大蒜汁混合酒服用，會嘔吐出像蛇一樣的東西，就停止了。
他又說：有一個人眉毛顫抖，眼睛無法閉合，叫他的名字沒有反應，只能吃喝，這也是因為中了蠱毒導致心智迷失。使用的藥方與上面相同，也會嘔吐出像蛇一樣的東西才能康復。
根據《梅師方》，如果中了蠱毒，可能會出現便血像鵝肝、咳血或者腹部劇烈疼痛等症狀，如果不立即治療，就會侵蝕人的內臟致人死亡。要確認是否為蠱毒，可以讓患者嘗試吐口水，下沈的是有毒的，漂浮的就是無害的。
可以用破舊的鼓皮燒成灰，取一塊放在病人口中，過一段時間後，他自己會喊出蠱主人的名字。《搜神記》提到，有一位名叫蔣士先的人得了便血的疾病，家人祕密地把一種叫做“囊荷”的植物葉片放在牀墊下面，突然間他大笑著說：“使我中毒的人就是張小小！”於是他們逮捕了張小小，她逃跑了，從那以後人們開始瞭解囊荷能夠解除蠱毒的功效，經常有效果。我在《本草綱目》中查到，“囊荷”就是現在所稱的“甘露”，也被稱作“芭蕉”。
又云：有人患面上生瘡，瘡上現五色者，即用鹽湯浸綿榻瘡上，五六度即愈。
〔源按〕經云：其色多青則痛，多黑則痹，黃赤則熱，多白則寒，五色皆見，則寒熱也。此症瘡見五色，乃熱中有寒也。鹽能清火解毒，凡煎鹽用皂角收之，所以鹽味微辛，辛能散寒搜風，故愈。
丁志云：臨川有瘤生頰間，癢不可忍，每以火炙則差止，已而復然，苦甚。一醫告之曰：此真蝨瘤也，當剖而出之。取油紙圍頂上，然後施砭，瘤方破，小蝨湧出無數。最後一白一黑，兩大蝨皆如豆殼，中空空無血，與頰肉了不相干，略無瘢痕，但瘤所障處正白耳。
張德俊云：頃年和倅，餘杭人，將赴官。因蒸降真木犀香，自開甑，面撲甑上，為熱氣所熏，面部浮腫，口眼皆為之閉。更數醫莫能治，最後一醫云：古無此症，請以意療之，於是取寺僧久用炊布，燒灰成性，隨敷隨消，不半日而愈。蓋以炊布受湯上氣多，反用以出毒，亦猶以鹽水取鹹味爾，醫者之智亦可喜。
白話文：
有人臉上長了瘡，瘡上出現五種顏色，可以用鹽水浸泡棉花敷在瘡上，敷個五、六次就會好。這種情況是因為熱中有寒，鹽能清熱解毒，而且鹽味微辛，可以散寒驅風，所以有效。
還有一個人臉頰上長了腫瘤，奇癢無比，用火烤一下能暫時止癢，但過一會兒又會癢，苦不堪言。一位醫生告訴他，這是蝨瘤，需要割開取出。醫生用油紙包住腫瘤，然後用砭石割開，腫瘤破了，無數小蝨湧出來。最後出來兩個大蝨，一白一黑，都像豆殼一樣，裡面空空的，沒有血，與臉頰肉毫無關聯，也沒有留下疤痕，只是腫瘤所在的地方皮膚變白了。
另外，還有一個人因為蒸降真木犀香，不小心被熱氣熏到了，臉部腫脹，嘴巴和眼睛都閉上了。找了好幾個醫生都治不好，最後一個醫生說，古時候沒有這種病症，只能用意療法。於是就用寺廟僧人長期使用的炊布燒成灰，敷在腫瘤上，很快就消腫了。這是因為炊布吸收了很多水蒸氣，反而可以用来排出毒素，就像用鹽水來提取鹹味一樣，醫生的智慧真是令人佩服。
全浙夫人，忽一日面上生黑斑數點，數日後，滿面俱黑，遍醫治不效。忽過一草澤醫云：夫人中食毒，治之一月平復。後校其方，止用生薑汁服之。問其故，云：夫人日食斑鳩，蓋此物常食半夏苗耳，是以中毒，故用生薑以解之。
羅謙甫治一婦，年幾三十，憂思不已，飲食失節，脾胃有傷，面色黧黑不澤，環唇尤甚。心懸如飢狀。又不欲食，氣短而促。大抵心肺在上，行榮衛而光澤於外，宜顯而不藏。肝腎在下，養筋骨而強於內，當隱而不見。脾胃在中，主傳化精微，以灌四旁，沖和而不息，其氣一傷，則四臟失所，憂思不已，氣結而不行。飲食失節，氣耗而不足。
白話文：
浙江一位夫人，有一天突然臉上長出許多黑斑，幾天後，整張臉都變成黑色，找遍醫生都治不好。後來遇到一位草澤醫生，說夫人是食物中毒，並開了一個月就能治好的藥方。事後查證藥方，只用生薑汁服用。詢問原因，醫生說夫人每天都吃斑鳩，而斑鳩常吃半夏的苗，因此中毒，所以用生薑來解毒。
羅謙甫曾經治過一位年近三十歲的婦人，她一直憂心忡忡，飲食不規律，脾胃受損，面色晦暗無光，嘴唇周圍尤其嚴重。她心慌意亂，像餓了很久一樣。而且不想吃東西，呼吸急促。總之，心肺在身體的上部，負責運行氣血，使身體外觀光澤，應該顯露在外，不應該隱藏。肝腎在身體的下部，負責滋養筋骨，增強內在力量，應該隱藏起來，不應該顯露在外。脾胃在身體的中部，負責消化吸收精微物質，供給全身，使氣血調和，運行不息。如果脾胃功能受損，就會導致四臟失調，憂心忡忡，氣血瘀滯。飲食不規律，氣血消耗過度，就會導致氣血不足。
使陰氣上溢於陽中，故黑色見於面。又經云：脾氣通於口，其華在唇。今水來侮土，故黑色見於唇。此陰陽相反，病之逆也。上古天真論云：陽明脈衰於上，面始黑，故知陽明之氣不足，非助陽明生髮之劑，無以復其色。故以沖和順氣湯主之。《內經》云：上氣不足，推而揚之。
以升麻苦平，葛根甘溫，自地昇天，通行陽明之氣為君，人之氣，以天地之風名之，氣留而不行者，以辛散之，防風辛溫，白芷辛甘，以散滯氣為臣，蒼朮苦辛，蠲除陽明經之寒，白芍酸寒安太陰經之怯弱。《十劑》云：補可祛弱，人參、羊肉之屬，人參、黃耆、甘草甘溫，補益正氣為佐。
白話文：
陰氣上浮到陽氣中，所以臉色發黑。經書上說，脾氣和口相通，其外在表現是嘴唇。現在水氣侵犯脾土，所以嘴唇也發黑。這是陰陽失調，屬於逆向病變。上古天真論說，陽明經氣不足，臉色就會變黑，因此可知陽明之氣不足，如果不服用補益陽明生髮的藥物，就無法恢復正常膚色。所以要用沖和順氣湯來治療。
《內經》說，上氣不足，就要推動它上升。升麻性味苦平，葛根性味甘溫，從下往上，通行陽明之氣作為主藥。人體之氣，以天地之風來比喻，氣滯不通的，要用辛散之藥來治療，防風辛溫，白芷辛甘，用來散除滯氣作為臣藥。蒼朮苦辛，用來去除陽明經的寒氣，白芍酸寒，用來安撫太陰經的虛弱。
《十劑》說，補虛可以去除弱點，人參、羊肉等，人參、黃耆、甘草甘溫，補益正氣作為佐藥。
至真大要論云：辛甘發散為陽，生薑辛熱，大棗甘溫，和榮衛，開腠理，致津液以復其陽，故以為使。每服早飯後，午飯前，取升陽之時，使人之陽氣易達故也，數服而愈。
孫招治一男子，因登廁被臭氣熏觸，隱忍良久，明日滿面皆黑色，月餘不散。相士斷云：於出月外必死。至期無羌，孫招治以沉香各一兩，銼碎安爐中，燒熏帳內，以被蓋定。令病者瞑目端坐，候香盡，方可出帳，明日引鑑照之，面上黑色漸散矣。
平江陳氏，因驚駭後常用兩手指甲掐住兩頰，至兩頰破損，心中懊憹不安，脈數而實，諸藥不愈。用牛黃涼膈丸，數服如故。
白話文：
《至真大要論》中提到：辛辣甘甜的藥性屬於陽性，生薑辛辣溫熱，大棗甘甜溫和，可以調和營氣和衛氣，疏通毛孔，引導津液來恢復陽氣，因此作為藥引。每次服用應該在早飯後、午飯前，利用陽氣上升的時間，讓藥性更容易到達身體，達到治療效果，服用幾次就能痊癒。
孫招治療一位男子，因為在廁所裡被臭氣熏到，忍耐了很久，第二天滿臉都是黑色，一個多月都沒有消退。算命先生斷言：這個人會在出月之後死亡。到了預定的日子，男子仍然活著，孫招用沉香各一兩，磨成粉末放在爐子裡燒，在帳篷裡熏香，用被子蓋住。讓病人閉眼端坐，等到香燒完才能離開帳篷，第二天用鏡子照，臉上的黑色逐漸消散了。
平江陳氏，因為驚嚇之後經常用兩根手指甲掐住兩頰，導致兩頰破損，心裡鬱悶不安，脈搏跳動頻繁而有力，服用各種藥物都沒有效果。服用牛黃涼膈丸，服用了幾次仍然沒有好轉。
一有人患面上麻木，不知痛癢，名曰木痹（此陽明經絡受寒故也）。以牛皮膠化和桂末，厚塗一二分愈。
表兄屠學山治吳江王殿爵，患面腫兼起壘塊，如木偶夜叉狀，一無痛癢，醫治數年不效。請學視之，學曰：面乃陽明部分，此因濕邪入陽明絡脈而生痰也。經云：百病之始生也，必先於皮毛，邪中之則腠理開，開則入客於絡脈。留而不去，傳入於經，留而不去，傳入於府，廩於腸胃。
又云：邪之始入於皮也，溯然起毫毛，開腠理，其入於絡也，則絡脈盛，色變。其入客於經也，則感虛，乃陷下。此症因經未虛，其濕邪正留絡脈，而未陷下也。故但患面部耳。然非藥所能治，當用砭刺。即用小刀刺破唇內齒上斷縫處，名斷交穴，痰即流外，所出稠痰數碗。
白話文：
曾經有一個人患上面部麻木，沒有痛覺，叫做木痹。這是因為陽明經絡受寒所致。可以用牛皮膠化合桂末，厚厚地塗抹在患處，大約一兩分厚，就能治好。
表兄屠學山曾經治療吳江王殿爵，他患有面腫，並長出許多疙瘩，看起來像木偶夜叉一樣，完全沒有痛覺。他已經看過很多醫生，治療了幾年，卻沒有效果。學山去看過他，說：「臉部屬於陽明經絡的一部分，這個病是因為濕邪進入陽明經絡，導致痰濕積聚而引起的。古籍記載：百病的發生，都先從皮膚毛髮開始，邪氣入侵，毛孔就會張開，然後進入絡脈。如果邪氣停留在絡脈，就會傳入經脈，繼續停留在經脈，就會傳入臟腑，最終積聚在腸胃。」
古籍還說：「邪氣剛開始入侵皮膚時，會讓毛髮豎立，毛孔張開。當邪氣進入絡脈時，絡脈就會充盈，顏色也會改變。當邪氣進入經脈時，就會讓人感到虛弱，然後下沉。這個病人的情況是因為經脈還沒有虛弱，濕邪還停留在絡脈，沒有下沉，所以只影響了面部。這種病用藥物治療不了，要用砭石針刺。可以用小刀刺破嘴唇內側靠近牙齒的縫隙處，這個穴位叫做斷交穴，痰就會從這裡流出來，可以流出好幾碗稠痰。」
即面目如故，繼服補脾調養之劑而安。
牛黃涼膈丸
牙硝，石膏，甘草（各五分），膽星（二錢五分），牛黃，紫石英（各一錢），麝香，冰片（各五分），寒水石（煅，五錢）
上為末，甘草膏丸，綠豆大，每一丸，陳皮湯下。
白話文：
意思是：患者的面容看起來和以前一樣，接著服用補脾調養的藥物後就安穩了。
處方：
- 牛黃涼膈丸
- 牙硝、石膏、甘草（各五分）
- 膽星（二錢五分）
- 牛黃、紫石英（各一錢）
- 麝香、冰片（各五分）
- 寒水石（煅，五錢）
製法：
- 將以上藥材研磨成粉末，用甘草膏製成綠豆大小的丸子。
服用方法：
- 每服一丸，用陳皮湯送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