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崑崙證驗》~ 跋 (1)
跋 (1)
1. 跋
天地之大德曰生,信有之矣,然必待人力以成也。如佃田然,除鋤草萊,五穀方茂,若聽其自然,則草滿而田荒矣,豈天不施地不生耶?由芸力之不至也。積之於人也,亦然。臟腑筋皮秉受氣血,互相生養,有益無礙,各完本形。
若至於積,如鐵生鏽,附骨肉臟腑以生,分氣血筋膜以成,初如絲粗,有長無消,及其至也,日引月長,歲粗時大,非但氣血皆為所奪,即部位亦為所侵,空竅塞滿,百病叢生,人反無以自完矣。養癰成患,誰任其咎?今得此揉法,積可立消,病永不生,真起死回生之術,宜其為養形之法矣。
予六十餘年之積,亦云多矣,竭數月之工已獲大效,年餘之後,一洗而淨,可不謂之神速乎?不知我獨如此,或人人皆可如此。茫茫天壤,前無古人,後無來者,孰從而就正之哉?於其完也,書此一冊,交子侄等,留以咨訪,亦有同予者否,乞其鑑定焉。或有同志自修,仿為以保其身,亦可匡予之不逮然。
白話文:
天地對萬物的恩德,就在於能夠讓生命誕生,這一點是毋庸置疑的,然而這需要人力的幫助才能完成。就好比耕種田地一樣,如果只是除草鋤地,五穀才能茁壯成長。如果任其自然生長,那麼雜草叢生,田地就會荒廢。難道是天不降雨水,地不生長作物嗎?這是因為沒有人力耕耘的緣故。
運用到人的身體上,也是如此。臟腑、筋骨、皮肉依靠氣血的滋養,相互依存,各有各的作用,健康地維持著。
然而,如果氣血瘀積,就像鐵器生鏽一樣,附著在骨肉臟腑上,奪取氣血和筋脈,逐漸壯大。開始時只是細如絲線,但隨著時間的推移,日漸粗壯,不僅奪取氣血,還會侵犯身體部位,堵塞空竅,導致百病叢生,人體將無法自我修復。養癰成患,誰能承擔後果?
現在我得到了這種揉按法,可以立馬消除氣血瘀積,杜絕疾病的發生,真可謂是起死回生的妙術,可以作為養生的方法。
我六十多歲了,氣血瘀積的情況已經很嚴重了。經過數月的揉按,已經取得了顯著的成效。一年多的時間過去,我的身體完全恢復了健康,這種神速的效果,簡直不可思議!
我不知道只有我一個人能夠這樣,還是所有人都可以。茫茫世間,從未有過前人,也不會再有後人,我該向誰請教驗證呢?於是我將此方法寫成一冊,留給我的子侄們,希望他們能夠諮詢並找出與我情況相同的人,請他們評定。或者有志同道合的人自行修習,用此法來保養身體,也能夠彌補我的不足。
譬若掘井九仞而不及泉,猶為棄也,尚各勉旃。諺云:修仙未成者,固須日日修;已成者,尤須日日修。一經間斷,即仍不仙。譬此揉工,庶幾近似。
丙午六月立秋日
天休子跋之兼以自勖云爾
心之官則思,思則得之,不思則不得也。若是乎人同此心,心同此理,莫不欲得而竟有不思者,何也?非不欲思也,有所蔽而不能自主也。非蔽於物也,乃本身中自生之積耳。夫心之於五行,火也,請以火喻。人譬爐也,食譬炭也,心譬火也,思譬焰也、積譬灰也。堅其爐,多其炭,去其灰,火自旺,焰自明,出不竭,用不窮,至誠無息之謂也。
白話文:
就像挖井挖到九仞深卻沒挖到泉水一樣,就等於白費力氣,大家還是要繼續努力。俗話說,修仙還沒成功的人,固然要每天修煉;已經成功的人,更要每天修煉。一旦停止,就會失去仙道。這就像揉面一樣,需要持續不斷地努力才能達到理想狀態。
丙午年六月立秋日
天休子寫下這段話,也勉勵自己。
心是思維的器官,思維才能得到,不思維就無法得到。人都有這個心,心都遵循這個道理,沒有人不想得到,為什麼有些人就是不思維呢?並不是不想思維,而是被某些東西蒙蔽了,無法自主地思維。這些蒙蔽物並不是外物,而是自身累積下來的障礙。心在五行中屬火,我們可以用火來做比喻。人就像爐子,食物就像炭,心就像火,思維就像火焰,積累就像灰燼。堅固爐子,多放炭,清除灰燼,火自然旺盛,火焰自然明亮,源源不絕,用之不竭,這就是至誠不息的境界。
今火而不焰,非火故也,灰蔽之也。不蔽焰明,輕蔽焰微,重則不焰,再重則熄,去灰則復焰矣。心之積與火之灰同,心之思不思,系積之有無輕重焉。有說乎?曰有,請以中風病證之,卒然不省,尚能飲食,非積之蔽心重乎?言語模糊,猶可半了,非積之蔽心輕乎?次則明少暗多,繼則明多暗少,以漸輕以漸明,明則能思矣,仍以多少分耳。
推而言之,人之殘忍、,刻薄、乖戾、執拗,孰無人心,而若是之異乎?必是由積蔽所致,又分輕重矣。此惟精惟一,允執厥中,之所以大聖人也。方書云:誨言病、怕治病,即是病,即此意也。然則忠恕絜矩,自反多識,前言往行,以畜其德,人不同與。曰是道心也,為明而能思者言可。
白話文:
火沒有火焰,不是因為它不是火,而是因為灰燼遮蔽了它。灰燼遮蔽的程度不同,火焰的明亮程度也不同,灰燼多則無焰,灰燼更多則熄滅,去除灰燼則火焰重燃。心的積累就像灰燼一樣,心是否能思考,取決於積累的輕重。有人會問,為什麼會這樣呢?以中風為例,患者突然昏迷,但仍能進食,這是否是因為積累嚴重,遮蔽了心神?言語含糊,仍能半懂半不懂,這是否是因為積累較輕,遮蔽了心神?接下來會出現明少暗多的情況,接著是明多暗少,逐漸變輕,逐漸變明,明了就能思考了,只是程度不同而已。
以此類推,人之所以會殘忍、刻薄、乖戾、執拗,都是因為內心有積累,而積累程度不同,表現出來的情況也就不一樣。只有專心致志,持之以恆,才能達到聖人的境界。醫書說:害怕生病、害怕治療,本身就是病,這就是這個道理。因此,要忠厚仁慈,以禮儀約束自己,反省自己,增長知識,言行一致,積累美德,才能與眾不同。這就是道心,是明了能思考的人才能理解的。
若積蔽者復人心而不能,奚暇論道心哉?向惜天分限者,無治心法,今始得法,去其積則心可復明,而無思不得矣。果能揉之,五行無滯,相養相生,百節疏通,萬竅玲瓏,天君泰然,四肢從令,雖愚必明,雖柔必強,所謂修身,在正其心。
「誰人肯向死前休」,帝君簽語也。幼年誦之,既訝設詞之異,又詫撒手之難,心嚮往之,或一見焉。於時雙親蔭芘,未涉世緣,轉瞬七十年矣,夢境迷離,如侍膝下,恍然在目前也。其中四十餘年,齊、魯、吳、越、楚、粵、燕、豫,馳驅南北,足跡摩停;地方河工,官場皆歷;名韁利絆,辛苦備嘗。
此中所恃以立骨者,和平簡易,肯吃虧而不佔便宜,常存知止有定之訓,從無爭競不肯之心,自幼本性直貫於今。己亥冬月,引見更蒙召見,以才具平庸休致,此天休於前也。自維一芥之微,草彌木卒,何與輕重有無?乃得仰沐聖明之恩,退遂林泉之願,上天默佑,何因材之篤也。
白話文:
如果積習阻塞了本心而無法復明,哪裡還有閒暇去探討道心呢?以前惋惜天分有限的人,是因為沒有培養心性的方法,現在纔得到方法,去除積習,心就能復明,再也不會有想而得不到的情況了。如果真的能實踐這些方法,五行就會通暢無阻,相互滋養生長,百脈暢通,萬竅玲瓏,天君安泰,四肢聽從指令。即使是愚鈍的人也會變得明智,柔弱的人也會變得強壯。所謂的修身,就在於端正自己的心。
「誰人肯向死前休」,這是帝君的簽語。少年時誦讀它,既驚訝於它的奇特措辭,又困惑於它所說的「撒手」之難,心生嚮往,或者也曾略有領悟。那時父母庇護,不涉世俗,轉眼已經七十年了。夢境迷離,彷彿仍侍奉在父母膝下,恍惚間在眼前。其中四十年,我奔波於齊、魯、吳、越、楚、粵、燕、豫等地,遍遊南北,足跡遍佈;地方水利工程、官場都曾經歷;名利糾纏,辛酸備嘗。
在這一路走來,賴以立身的方法,就是和平簡易,願意吃虧而不佔便宜,常知滿足,從無爭競計較之心,自幼本性一直貫徹至今。己亥冬月,被召見,卻因才能平庸而休致,這是上天在前面賜福啊。自忖只不過微小如芥草木屑,與輕重有無有何關係?如今竟能仰沐聖明之恩,退居林泉,達成願望,上天默佑,何其深厚啊!
羽漸歸陸,尾遁潛淵,一衣一食,外無求焉,不聞不問,自適自樂,一切世事度外置焉,此自休於後也。非肯從辟人之士也,同夢論夢,已無謂矣,夢後預期重夢,不更無謂乎?非肯從辟世之士也,逢場作戲,已覺假矣,場下自演獨戲,不更覺假乎?休已乎休矣!人休我乎?人不休我,我休人也。世休我乎?世不休我,我休世也。
休已乎休矣!休乎其所當休,休乎其所樂休,休乎其所不得不休,何所謂肯休與不肯休耶?獨不意六十年前,嚮往欲見之人而身蹈之也。理耶?數耶?天耶?人耶?莫之為而為者,天也,莫之致而致者,人也。遂自易名曰天休子,並系以偈:雖休勿休,作德日休,其心休休,何天之休。
白話文:
羽毛漸漸歸於陸地,尾巴潛藏於深淵,只求一衣一食,不求外物,不聞不問,自得其樂,將世間一切事置之度外,這就是後來的休養生息。不願意與那些避世之人為伍,共同做夢,談論夢境,已經沒有意義了,夢醒後預期再做同樣的夢,豈不是更沒有意義?也不願與那些避世之人為伍,在舞台上逢場作戲,已經感到虛假了,離開舞台後獨自表演,豈不是更顯虛假?休養生息吧!休養生息吧!別人休養生息我嗎?別人不休養生息我,我休養生息別人。世間休養生息我嗎?世間不休養生息我,我休養生息世間。
休養生息吧!休養生息吧!休養生息於應該休養生息的地方,休養生息於自己喜歡休養生息的地方,休養生息於不得不休養生息的地方,何必在意願意休養生息與不願意休養生息呢?只不過是想不到六十年前,自己嚮往見的人,如今卻親身經歷了。是天理?是命運?是上天安排?還是人為?沒有人刻意為之,這就是天意,沒有人刻意促成,這就是人為。於是自己改名為天休子,並寫下偈語:雖然休養生息,但要不斷修德,心中要常懷休養生息之心,這才是天道的休養生息。
休致歸來,死前世事皆肯休矣,惟肯休而不容於肯休者,惟此身之生氣耳。存其心、養其性,修身以俟天休而已。數年以來,並筆墨事亦休,諉云懶於用心,其實是不能收放心,又安能用思心哉?向有自修之法,曰「曬」,今有自修之法,曰「揉」。皆前人成法,未有發明之言,不著證驗之實,故後人以老生常談置之,而反求醫於人、乞靈於草木,孰從而知為脫胎換骨、起死回生之神術乎?故不憚覙縷立說以表張之。問途已經,遵而道之,方信予言之不謬也,茲又為之現身說法焉。
向云懶於用心,非我之懶於用自己之心,實自己之心懶為我用也,是懶也。何以未揉前如彼,既揉後如此,期月間前後各異,或即前所云即是病之說耶?自揉至今,不知心已收得否,又不知肯為我用否,因作心說一首、自偈一首,心中不似竟無頭緒者,不知是否揉而收得,一而二、二而一者也。然耶,否耶?若果然耶?則懶竟是病矣。
白話文:
我已回到家中,往事都已放下,唯一放不下的是這身生氣。我只能靜心養性,修身以待天命。多年來,連寫作也停止了,我說自己懶於用心,其實是心神不寧,又怎能專心思考?過去有自修方法叫做「曬」,如今又有自修方法叫做「揉」。這些都是前人留下的方法,沒有新穎的見解,也沒有確切的驗證,所以後人就把它當作老生常談,反而求醫問藥,迷信草木神靈,誰又能知道真正的脫胎換骨、起死回生的神術呢?所以我才不厭其煩地細說分明,希望能夠讓大家明白。我已經指明了道路,只要按照這個方法去做,就能驗證我的話不假。現在,我更要親身示範。
以前說自己懶於用心,不是我懶於用自己的心,而是我的心懶得為我所用,這才是真正的懶。為什麼在揉之前是那個樣子,揉過之後就變成這個樣子?短短一個月的時間,前後判若兩人,難道以前說的那些就是病症嗎?從開始揉至今,我不知道心是否已經收回來,也不知道是否肯為我所用。因此我寫了一首心經和一首自偈,心中似乎不再茫然無措,不知道這是不是揉而收得,一而二、二而一的結果?是嗎?不是嗎?如果真是這樣,那懶惰就是病了。
既可揉去,則凡心之失其常者,無莫非病,且無莫不可揉而復之也。予眼白向多紅絲,揉後盡消。以此推之,心有翳膜,當亦可退,功夫到時,自必有驗,今則不敢必也,後亦未可諒也。
以上三則,揉後所得,理近於揉,故附於後。
白話文:
只要可以揉去,那麼凡是心靈失常的,無不都是病,而且無不都可以用揉法恢復。我以前眼白經常出現紅絲,揉過之後就完全消失了。以此類推,心靈如果有翳膜,也應該可以消除,功夫到家時,自然就會有效果,現在還不敢確定,以後也不一定能保證。
以上三則,都是揉法之後取得的效果,道理都接近於揉法,所以就放在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