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傷科彙纂》~ 正文 (6)
正文 (6)
1. 論攻利
《儒門事親》云：病生之因，其有四焉。有不因氣動而病生於外者，謂墜墮斫射，剝割撞僕，落馬墮井，打僕閃肭損傷，湯沃火燒，蟲蛇螫毒之類，四因之一也。有獨治內而愈者，有兼治內而愈者；有獨治外而愈者，有兼治外而愈者；有先治內後治外而愈者，有先治外後治內而愈者；有須解毒而攻擊者，有須無毒而調引者。方法所施，或重或輕，或緩或急，或收或散，或潤或燥，或軟或堅。
方士之用，見解不同，各擅己心，好丹非素，故復問之。
凡落馬墜井，因而打僕，便生心恙，是痰涎散於上也，宜三聖散空心吐之；如本人虛弱瘦瘁，可用獨聖散吐之；後服安魄之藥，如定志丸之類，牛黃、人參、硃砂之屬。
凡跌打損傷，車碾杖瘡，腫發焮痛，可用禹功散、通經散、神佑丸、導水丸等藥，峻瀉一、二十行，則痛止當癢。痛屬夏，癢屬秋，秋出則夏衰矣。蓋此痛得之於外，非其先元虛弱。古人云：痛隨利減，病去如歸。此法得之唯陽高大明、侯德和，使外傷者不致癃殘跛躄之患。
凡一切刀器所傷，有刀箭藥，用風化石灰一斤，龍骨四兩，二味為細末，先於端四日，採下刺薊菜，於端午日五更，合杵臼內搗和為團，作餅子若酒麴，中心穿眼，懸於背陰處陰乾，搗羅為末，於瘡口上摻貼大效。《內經》云：先治外而後治內是也。
凡一切蟲獸所傷，及杖瘡焮發，或透入里者，可服木香檳榔丸七八十丸或百餘丸，生薑湯下，五七行，量虛實加減用之。又犬咬蛇傷，不可便貼膏藥及生肌散之類，先當用導水丸、禹功散之類，可瀉毒氣，或瀉十餘行，即時痛減腫消，然後可用膏藥及生肌散之類敷之。《內經》云：先治內而後治外是也。
耀山云：按張氏專門大攻大利，薛氏專用大溫大補，何二公用藥相反如此？有言南方宜補，北方宜攻。李士材又引《內經》徵四失論言富貴人宜補，貧賤人宜攻。故二公之收效若一耶。然而讀張氏之論，亦有調引之法；而薛氏之方，未嘗無攻利之劑也。是以僅錄張氏之法，而原方繁多不錄。
白話文：
【討論攻利療法】
《儒門事親》提到，疾病產生的原因，大致可以分為四種。一種是由外部因素導致的，例如墜落、受擊、割傷、碰撞、從馬上摔落、落入井中、被打、扭傷、熱水燙傷、火燒傷、被蟲蛇咬傷中毒等，這是四種原因之一。
有的病症只需治療內部就可痊癒，有的需要內外兼治才能康復；有的只需治療外部就可痊癒，有的需內外兼治才能康復；有的需先治療內部再治療外部才能痊癒，有的需先治療外部再治療內部才能痊癒；有的需要解毒並攻邪，有的則需調養引導。治療方法可能或重或輕，或急或緩，或收斂或疏散，或滋潤或乾燥，或軟化或固結。
對於這些治療方法的使用，各方士的理解各有不同，各自秉持自己的理念，喜好丹藥而排斥樸素療法，因此需要進一步詢問。
凡是從馬上摔落或是落入井中，導致打傷仆倒，產生心理不適，這通常是痰液上泛所致，應服用三聖散在空腹時將其吐出；如果病人身體虛弱，瘦弱憔悴，可以使用獨聖散進行催吐；然後服用安神藥物，如定志丸之類，含有牛黃、人參、硃砂等成分。
凡是跌打損傷、車碾杖傷，腫脹疼痛，可以使用禹功散、通經散、神佑丸、導水丸等藥物，猛烈瀉下十到二十次，疼痛就會緩解並伴隨瘙癢感。疼痛屬於夏季，瘙癢屬於秋季，當秋季症狀出現，夏季的症狀就會減弱。因爲這種疼痛是外來的，並非原本體質虛弱導致。古人說：疼痛隨着瀉下的次數減少，病情也會迅速消失。這個方法由陽高大明和侯德和傳授，使得遭受外傷的人不會導致尿閉、殘疾、瘸腿等問題。
對於所有刀具傷害，有一種刀箭藥，使用風化石灰一斤，龍骨四兩，將兩者研磨成細末，在端午節前一天採集刺薊菜，於端午節凌晨在石臼中搗碎混合成團，製作成類似酒麴的餅狀，中間穿孔，懸掛在陰涼處自然晾乾，再研磨成粉末，撒在傷口上效果顯著。《內經》提到：先治療外部，然後治療內部。
對於所有蟲獸傷害以及杖傷引發的腫脹，或者毒素深入體內的情況，可以服用木香檳榔丸七八十粒或一百餘粒，用生薑湯送服，排泄五至七次，根據實際情況調整用量。對於狗咬或蛇咬的傷，不能立即貼膏藥或使用生肌散等藥物，首先應當使用導水丸、禹功散等藥物，可以排出毒素，可能需要排泄十多次，即時會感覺疼痛減輕，腫脹消退，之後纔可使用膏藥或生肌散等藥物進行外敷。《內經》提到：先治療內部，然後治療外部。
耀山說：按照張氏的專門主張，他傾向於大量攻邪利溼，而薛氏則專於大溫大補，爲什麼兩位醫家用藥方法如此相反呢？有人認爲南方適合補益，北方適合攻邪。李士材又引用《內經》中的“徵四失論”，指出富人宜補，窮人宜攻。所以，兩位醫家的療效似乎一致。然而，閱讀張氏的論述，也有調養引導的方法；而在薛氏的處方中，也沒有完全排除攻邪利溼的藥物。因此，這裏只記錄了張氏的方法，而沒有詳細列出他的所有方劑。
2. 辨生死
《醫宗金鑑》曰：十不治症：一顛仆損傷入於肺者；一肩內耳後傷透於內者；一左腋下傷透於內者；一腸傷斷者；一小腹下傷內者；一傷破陰子者；一老人左股壓碎者；一症候繁多者；一血出盡者；一脈不實重者。
《可法良規》云：若元氣虛怯，邪氣滋盛，潰爛延上必死；不潰而色黯者，亦死。手足心背受病，色黑者多死；手足節髀損去者不死。故傷損骨斷筋皮尚連者，急剪去之；若肉被傷欲去尚連者，亦剪之；不爾，潰及好肉，怯弱之人多致不救。如手足與指損去一節，不死可治；惟去其半節，留其半節，或骨斷筋皮相連者，最為難治。
陳氏《決疑秘法》云：頂門破而骨未入內者可治，骨陷入者不治。腦骨傷損在硬處者可治，若在太陽穴及骨縫軟處不可治。頭骨陷入內，未甚者可治，囟門出者死。兩目俱傷者可治，鼻骨山根傷者可治，斷者死。耳後受傷入內者不治。氣出不收，眼開者不治，閉者可治。氣管傷者死。
食管全斷者不治，未全斷者可治。男人兩乳受傷，急救可治；女人兩乳傷重者必爛不治。胸膛紅腫青色未裹心者可治，紅既裹心者不治。胸腹受傷出黃水、黑水、血者，十不治一。若正心口青色者，七日死；調醫三日後，轉黃色者可救，不轉者必死。食飽受傷，三日不死者可救。
兩脅有傷，血入五臟者難治。腸出，不臭者可治，臭者死；腸未斷者可治，斷者不治。腸出，色紫黑者不治，色不變者急治可愈。夾脊斷者不治，腰歪傷重而自笑者不治，傷輕雖笑可治。小腹受傷吐屎，眼直視者不治；傷輕眼未直視，雖吐屎無害也，可治。孕婦小腹受傷，犯胎者不治。
孕婦腰傷，其胎必下，不可救。小肚受傷，不分男女皆不治。陰囊有子可救，若腎子受傷，入小腹者不治。陰囊破開，腎子懸系者可治，若腎子傷碎者不治。尾閭骨斷者不治。兩手受傷，脈骨斷者不治。兩足腿骨斷者難治。脈大而緩，即四至亦不治。魚際骨有脈者可救。諸骨受鐵器傷，五日外流黃水通內者不治。
如跌撲及破傷風，頭目青黑，額汗不流，眼小目瞪，身汗如油，謂之四逆，均屬不治。
按趙除瑛秘本，有驗症五法，可取以為初學之津梁，故附於末：
一看兩眼，眼白有血筋，腹內必有瘀血，筋多瘀多，筋少瘀少，兩眼活動有神易治，兩眼無神難治；二看指甲，以我指按其指甲，放指即還原血色者易治，少頃後還原者難治，紫黑色者不治；三看陽物不縮可治，縮者不治；四看腳趾甲紅活者易治，色黃者難治，看與指甲同；五看腳底紅活者易治，色黃者難治。
《金鑑》云：凡傷天窗穴，與眉角腦後，臂里跳脈，髀內陰股，兩乳上下，心下鳩尾，及五臟六腑之俞者皆死，腦後出髓而不能語，目睛直視，喉中沸聲，口急唾出，兩手妄舉者亦死。
訣曰：金傷諸損眼暈青，定主身亡難救命，若見氣喘與呃塞，且看一七內中應。
白話文：
《醫宗金鑑》提到十種無法救治的情況：一是摔傷導致肺部損傷；二是肩膀到耳後的內傷；三是左腋下的內傷；四是腸道受傷斷裂；五是小腹部的內傷；六是生殖器受傷；七是老年人左大腿骨折；八是症狀繁多的病情；九是血液流失殆盡；十是脈象虛弱嚴重。
《可法良規》指出，如果元氣虛弱，邪氣旺盛，潰爛向上蔓延必死；沒有潰爛但顏色暗淡的，也會死亡。手足心背受病，顏色為黑色的多會死亡；手足關節部位受傷，只要不是完全失去，就不會致命。所以，如果骨斷筋皮尚連，要立即剪去；如果肉被割傷，但仍有部分連接，也要剪去；否則，潰爛會波及健康組織，對於體質弱的人，這往往是致命的。手指或腳趾受傷，失去一節，可以救治；但如果只留下半節，或者骨斷筋皮相連，就非常難以治療。
陳氏《決疑祕法》指出，如果頭頂受傷但骨頭未陷入，是可以治療的，如果骨頭陷入，就無法治療。腦骨傷損在硬的地方可以治療，但如果在太陽穴或骨縫軟處，就無法治療。頭骨陷入，如果不是很嚴重，可以治療；如果前囟門突出，就會死亡。兩隻眼睛同時受傷可以治療，鼻骨受傷可以治療，但如果鼻骨斷裂，就會死亡。耳後受傷進入內部，無法治療。呼吸停止，眼睛睜開的，無法治療，如果眼睛閉上，則可以治療。氣管受傷，會致命。
食管完全斷裂，無法治療，如果未完全斷裂，可以治療。男性兩乳受傷，及時救治可以治療；女性兩乳受傷嚴重，一定會爛掉，無法治療。胸部紅腫，但未包住心臟，可以治療；如果紅腫包住心臟，就無法治療。胸腹受傷，流出黃水、黑水、血，十個病人中只有一個可以救治。如果胸口青色，七天後會死亡；醫生治療三天後，如果轉為黃色，可以救治，如果不轉為黃色，一定會死亡。飯後受傷，如果三天後還活著，可以救治。
兩側肋骨受傷，血進入五臟，難以治療。腸道脫出，如果沒有異味，可以治療，如果有異味，就會死亡；腸道未斷，可以治療，如果腸道斷裂，就無法治療。腸道脫出，顏色為紫黑色，無法治療，如果顏色沒有變化，及時治療可以痊癒。脊椎斷裂，無法治療，腰部受傷嚴重，但自己還能笑，無法治療，如果受傷輕微，即使笑，也可以治療。小腹受傷，嘔吐糞便，眼睛直視，無法治療；如果受傷輕微，眼睛未直視，即使嘔吐糞便，也無害，可以治療。懷孕婦女小腹受傷，影響胎兒，無法治療。
懷孕婦女腰部受傷，胎兒必定會墜落，無法救治。小肚子受傷，無論男女，都無法治療。睪丸受傷，可以救治，但如果腎臟受傷，進入小腹，就無法治療。睪丸破裂，腎臟懸掛，可以治療，但如果腎臟受傷破碎，就無法治療。尾骨斷裂，無法治療。雙手受傷，脈骨斷裂，無法治療。雙腳小腿骨斷裂，難以治療。脈象大而緩慢，即使達到四次，也無法治療。魚際骨有脈搏，可以救治。如果骨骼受到鐵器傷害，五天後流黃水，通向內部，無法治療。
如果跌倒或破傷風，頭部和眼睛青黑，額頭不出汗，眼睛小而瞪著，身體出汗如油，這被稱為"四逆"，都屬於無法救治的情況。
根據趙除瑛的祕密本，有五種驗證病情的方法，可以作為初學者的參考，所以附在最後：一看兩眼，如果眼白有血絲，腹部內必然有瘀血，血絲越多，瘀血越多，兩眼活動有神，容易治療，兩眼無神，難以治療；二看指甲，用我的手指按住他的指甲，放開手指後立即恢復血色，容易治療，稍後恢復血色，難以治療，紫色黑色，無法治療；三看陽具，如果沒有縮小，可以治療，如果縮小，無法治療；四看腳趾甲，紅色活躍，容易治療，顏色為黃色，難以治療，看與指甲相同；五看腳底，紅色活躍，容易治療，顏色為黃色，難以治療。
《金鑑》指出：凡是傷害到天窗穴，眉角腦後，臂裏跳脈，髀內陰股，兩乳上下，心下鳩尾，以及五臟六腑的俞穴，都會致命。腦後出血髓液，無法說話，眼睛直視，喉嚨中發出沸騰的聲音，口腔緊張，口水溢出，雙手胡亂舉動，也會致命。
口訣說：金屬傷害各種損傷，眼睛周圍青色，肯定會死亡，難以挽救生命，如果看到呼吸急促和呃逆，看在七天內是否應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