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倉元周

《黴癘新書》~ 黴癘新書序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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黴癘新書序 (2)

1. 黴癘新書序

甚矣哉。癘風之難醫也。自岐黃論因,元方敘證,思邈立方,至宋元明名賢,其方愈出愈繁,未嘗見奏萬全效者矣。余家業醫者三世,每觀家君療此病,不過十瘳其一二而已。余自少小,究心於方術,博取而精研,深思而透悟,歷二十年之久,而渙然冰解。然後至治傷寒雜病,滯下小兒,自以為似有得焉。然而竊憂此病之最難治,是以更檢尋先哲之方法,傍需俗間流傳之妙方者,又數年,既得百有餘方,每得一方,即取自試之,或傳同志者,以試之,斷乎有功驗者幾希,徒束手待盡,竟歸之於命而已。然私心常悲之思之不輟。偶聞一醫生某,獲治之之奇方於羽之隱醫,彼比諸連城,不敢許傳人,於是余屢贈金帛,卒購得其方。其術甚神奇,使膏肓發疾,收效於數旬之間,蓋雖華扁之術,不過此也。余復取家君所經驗者,參伍相昭,殫精竭慮,盡辨輕重淺深,可治不可治,與假而真者,真而假者,以發其蘊奧矣。於是乎天下治此病之法,莫有出此書之右者。豈與薛氏機要之類,可同日而語哉。管子有言,思之思之,神將通之,諒非虛語也。天明丙年春,余家罹災,繼又得時病瀕於死,至稍知人事,自謂吾若為泉下人,則此法亦俱湮晦,於是探篋衍,取向者所輯錄,更加校讎,又並所聞見之治驗法方,及余所親療醫案若干,以附於後。不揣鄙陋,鏤梓傳遠,題曰黴癘新書。天下之業醫者,苟能反覆是書,得其術,則縱令治一患者,其功德豈為鮮矣哉。故不敢自秘,開示韞匵,以與世共之云。

天明六年歲次丙午。冬十有一月南至。相州鶴陵片倉元周題於靜儉堂

白話文:

這實在太過分了,痲瘋病的治療有多困難。從黃帝內經開始討論病因,到王叔和敘述病症,孫思邈創立方劑,直到宋、元、明各朝的名醫,他們的治療方式越來越繁多,但卻從未見過有能完全奏效的方法。我家三代從醫,我常見父親治療這種病,往往只能治癒十分之一二。

我自小便專心研究醫術,廣泛收集並精心研究,深入思考並徹底領悟,經過二十年的努力,終於茅塞頓開。我開始專注於治療傷寒雜病和兒童腹瀉,自認為有所心得。然而,我私下總是擔憂這種病是最難治的,因此我重新檢視前輩們的方法,同時尋找民間流傳的祕方,又過了幾年,我收集到了一百多種方子。

每次得到一個新的方子,我都會親自試驗,或者讓同行的朋友們試驗,但真正有效果的寥寥無幾,大多數時候只能無奈地看著病人病情惡化,最終歸咎於命運。然而,我心中總是充滿悲憫,無法停止對此的思考。偶然聽說某位醫生從一位隱居的醫生那裡獲得了一個治療這種病的奇方,他珍視這個方子如同連城之璧,不肯隨意傳授他人。

為了得到這個方子,我多次贈送金錢和織物,終於買到了這個方子。這個方子非常神奇,即使是嚴重的疾病也能在幾個星期內看到效果,即使扁鵲和華佗的醫術,也不過如此。我又結合父親的經驗,進行比較分析,窮盡心力,辨別病情的輕重緩急,判斷哪些可以治療,哪些不能,以及真假病情的區別,揭示其中的奧祕。

由此,天下治療這種病的方法,沒有能超越這本書的。這和薛氏的《醫學機要》之類的書籍,如何能相提並論呢?管仲曾經說過,“思考,再思考,神靈就會與你相通。”這句話確實不虛。天明丙年春天,我家遭遇災難,接著我又得了時疫,幾乎死去。當我意識恢復,我想,如果我死了,這些醫術也會一同湮滅。於是我從箱子裏取出以前收集的資料,進行校訂,並將我聽到和見到的治療經驗,以及我自己治療的案例,都附加在書的後面。

我不顧自己的淺薄,決定將它出版,以傳播遠方。我將這本書命名為《黴癘新書》。天下的醫者,如果能夠反覆研讀這本書,掌握其中的醫術,那麼,即使只治癒了一個病人,其功德也是巨大的。因此,我不敢私自藏匿,公開分享,希望與世人共享。

  • 天明六年,丙午年的冬天十一月,我在靜儉堂寫下了這些話。相州鶴陵的片倉元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