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黴癘新書》~ 序
序
1. 序
疾癘之至惡,而最難理者,莫癘若焉。宜乎其有惡癘之稱,而夫子自牖執其手而嘆也。迨至近代,設之坊,構之院,置之園,不敢得與良民齒伍。雖是出於不忍之政,抑亦可哀哉。相州片倉深甫,蚤受業於家君,與余少長,鉥心刳精,殆二十年矣。以其涵養之久,決生於分寸,起死乎刀圭者,日月陸續矣。而最巧乎胎產之科,坐婆斷以不娩者,深甫至而拊摩一再,得乳於蹲循揮霍之間者,不暇僂指。而深甫不自多,居恆特憂癘之難療。適有一老醫,妙療此疾,蓋其為法,毒藥以下蛔蠍,燔針以去⿰血虧蔑,內外攻之,必至為完人而止。真絕世之神方也。
深甫乃重齋懇請,漸得授之。洎西遊城攝勢紀之間,試諸其病,無不響應。因謂病之最難理者,莫癘若焉,葉之奏奇效,亦莫此方若焉。夫有至惡之疾,而有至當之方,與獨秘以濟人,不若廣傳之濟眾也。遂筆而聯編,槧而布世。昔者錢子飛,有治大風方,極驗,常以施人,一日夢,人自雲天使,己以此病人,君違天怒,若施不已,君當得此病,藥不能愈。子飛懼遂不施。內翰蘇公,志其事曰:若余書不然,苟病者得愈,願代受其苦。此可以為仁人之言也。今深甫可謂不懼子飛之所懼,能心蘇公之心善,繄此書盛行,與伯牛同患,而免斯疾之嘆者,必多有焉。如黴瘡諸方,悉出其日常,從歷試經驗,世之同技者,若能確信於心而用之,亦庶乎減掶中之記也。
天明七年歲在戊申夏五月初,東都醫官丹波元簡撰。
白話文:
[序]
疾病中最爲兇險且最難醫治的,莫過於麻瘋病了。它因此被稱爲「惡癩」,連孔子都曾隔着窗戶握住病人的手嘆息。到了近世,患者被隔離於坊間、醫院或是特別的園區,不得與正常民衆接觸,雖然這是出於對疾病的無奈與人道的考慮,但這種境遇確實是令人悲哀的。
相州的片倉深甫,自幼跟隨我父親學習醫術,我們一同成長。他用心專研,經過二十年的努力,憑藉深厚的醫學造詣,許多瀕臨死亡的病人在他的治療下恢復健康。尤其擅長處理婦產科問題,那些被斷定無法生產的婦女,在他的精心照料下,都能順利分娩,這樣的例子數不勝數。然而,深甫從不自誇,他常常擔憂麻瘋病的難治性。
幸運的是,有一位老醫生,精通治療此病的方法。他使用有毒藥物來清除體內的寄生蟲,用燒紅的鍼灸去除血液中的雜質,內外兼治,直到病人完全康復。這真是世間罕見的神方。
深甫虔誠地懇求老醫生傳授此法,最終成功學到。當他西遊至攝勢紀之間時,將此法用於治療麻瘋病患者,效果顯著。他感慨,最難治的病莫過於麻瘋,而最有效的療法莫過於此方。既然有如此有效的治療方法,與其獨享其利,不如廣傳於世,讓更多的人受益。
於是,他將這個療法整理成書,廣爲流傳。古有錢子飛,擁有治療大風病的藥方,極爲有效,經常免費贈予他人。一天,他夢見有人自稱是天使,告訴他因爲自己將此藥方隨意施予他人,違逆天意,如果繼續這樣做,他將會得到此病,而且無藥可治。錢子飛害怕,於是停止贈藥。內翰蘇公記錄此事,並說:“如果我寫書不是這樣,病人能夠得到治癒,我願意代替他們承受痛苦。”這句話,可以說是仁者的語言。現在,深甫可以說不怕錢子飛所怕的,有着和蘇公一樣的善心。希望這本書廣泛流行,即使像伯牛那樣不幸染病的人,也能避免遭受這種疾病的折磨。
至於黴瘡等其他疾病的各種治療方法,都是深甫在日常實踐中總結出來的,經過反覆驗證,非常有效。如果同行們能夠堅定信心並應用這些方法,相信一定可以減少病痛中的煎熬。
天明七年歲在戊申夏五之初東都醫官丹波元簡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