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痘治理辨》~ 痘治理辨 (2)
痘治理辨 (2)
1. 四、諸熱失治變為瘡疹
凡傷寒、傷風、傷食、風熱等症，均是熱也。醫者慮熱不解，將為痘疹，早為防備，乃良工也。（預防隨其虛實，或汗，或下，或解毒也。）且如發熱如瘧狀，熱作有時者，潮熱；發熱倍能飲食，唇紅面赤，大小便秘，脅下有汗者，風熱；面赤，鼻流清涕，手足煩躁，自汗惡風，左額有青筋紋者，傷風熱；手足指微冷，面青色慘，耳鼻冷，惡寒無汗，煩躁，左額有青紋者，傷寒熱；眼胞腫，右額有青筋，頭熱，壯熱胸滿，不食腹脹者，食積熱；額正中髮際有青紋，下至眉心，手掌心有汗，面青紅，獨處不安，時發驚悕，手絡微動似驚惕者，驚熱；發熱多渴，渴則瀉者，疳熱；發熱，唇上下汗出，唇中間起一白泡，及耳陰皆冷者，變蒸熱；變蒸之中，偶有時行寒疫者，則耳與陰反熱，此異氣熱也；發熱而皮膚或赤色，熱痛時時驚叫者，丹熱；發熱目閉，面色赤者，胎熱。
且此諸症皆熱也。熱毒蘊於肌中，失於治療，皆可變為痘疹。故傷寒失治，則有胃爛發班；冬溫失治，則有溫毒發班。由此而知，痘疹發熱之初，若能疏散，則不致熱鬱而成痘疹矣。
痘疹發熱則耳冷、鼽冷、咳嗽，又兼五藏見痘為異也。痘疹為內實而生熱毒，由兒在母腹中所受，非若內虛而感外寒之比。蓋古方論云風熱傷胎，生兒口禁；風冷傷胎，生兒躽啼。納汙則為血癖，胎弱則為諸癇，積驚而夜啼，蘊熱而班毒。以此觀之，子之痘疹在母腹中蘊熱毒也，非若一歲中有異氣及暴時疫之比。
痘疹多隨天氣而蒸出，緣兒在母腹中，食穢而成蘊熱，卻能隨天氣非時之暖而蒸出。如冬月應寒而反熱，謂之冬溫，亦有隨春氣暄暖而出者，有因他病發熱而蒸出者，此皆發熱於外，所蘊熱毒隨之出於肌中為痘疹。醫者不能防備，見其熱而攻其熱，殊不知因他病蒸發，而其中有瘡疹痘存焉。
方書云：瘡疹與他症相似，疑似之間，宜升麻湯；及已髮結痂疕，亦宜服解利之藥；正患瘡疹並稟受怯弱者，皆不宜用，可用獨聖散、荊芥散、安班散。紅子湯、快班散、如聖散、調中散、犀角湯、化毒湯、紫草木通湯、牛蒡散、紅綿散、消毒散、控心散、奪命散、黃耆散皆可選用。
五太尉因墜鞦韆發驚搐，醫以發熱治之不愈。錢曰：本急驚，後生大熱，當先下其熱，以大黃丸。茲乃用玉露散、惺惺丸加牛黃、腦麝解之，不愈，至三日肌膚尚熱。錢曰：更二日不愈，必發痘疹，蓋熱不能出也。他醫初用發散二三，引熱入表，表熱而痘生。其初驚時，當用利驚丸下之，而與發散，乃逆也。
後二日果痘出，以必勝散治之，七日而愈。（驚邪亦異氣也。）
辨曰：痘必感天之乖戾然後而發，而解如磁石引針、琥珀拾芥，以其性類之相感。若或以磁石感芥，琥珀應針，則不能矣。痘之解，必假其氣血，氣血弱而不能製毒，又必籍藥物氣味補益匡扶之力，非謂藥能解是毒也。
白話文：
四、諸熱失治變為瘡疹
各種發燒疾病，像是傷寒、傷風、傷食、風熱等等，都是熱症。醫生如果擔心熱症無法痊癒，會轉變成痘疹，所以及早預防，才是好醫生。（預防方法要根據病人的虛實狀況，選擇發汗、瀉下或解毒等方法。）例如：發燒像瘧疾一樣，間歇性發燒的，是潮熱；發燒但還能正常飲食，嘴唇紅潤、臉色紅赤，大小便不通暢，脅下有汗的，是風熱；臉紅、流清鼻涕、手腳煩躁、自汗怕風，左額頭有青筋的，是傷風熱；手腳指頭微冷、臉色青灰慘白、耳朵鼻子冰冷、惡寒無汗、煩躁，左額頭有青筋的，是傷寒熱；眼皮腫、右額頭有青筋、頭熱、高燒胸悶、不想吃東西肚子脹的，是食積熱；額頭正中間髮際有青筋，一直延伸到眉心，手掌心出汗，臉色青紅，獨處不安，時常驚悸，手微微顫抖像受驚嚇一樣的，是驚熱；發燒很渴，喝水就拉肚子的，是疳熱；發燒，嘴唇上下出汗，嘴唇中間起一個白色水泡，耳朵和陰部都冰冷的，是變蒸熱；變蒸熱中，如果剛好遇到流行的寒疫，則耳朵和陰部反而發熱，這是異氣熱；發燒皮膚發紅，又熱又痛，還一直叫的，是丹熱；發燒眼睛閉著，臉色發紅的，是胎熱。
這些都是熱症。熱毒積聚在肌膚內，沒有得到治療，都可能變成痘疹。所以傷寒沒治好，就會長胃爛發的斑點；冬溫沒治好，就會長溫毒發的斑點。由此可知，痘疹發燒初期，如果能夠疏散體內熱氣，就不會因為熱毒鬱結而變成痘疹了。
痘疹發燒時，耳朵冰冷、鼻子冰冷、咳嗽，而且五臟器官上都會長痘，這是與其他疾病不同的特徵。痘疹是因為體內實熱，產生熱毒而引起的，是孩子在母親肚子裡就已經受到影響的，這和體虛而受外寒不同。古方書上說，風熱傷及胎兒，生下的孩子嘴巴緊閉；風寒傷及胎兒，生下的孩子哭聲嘶啞。胎兒吸收污濁之物，就會導致血癖；胎兒虛弱，就會導致各種癇症；驚嚇積累導致夜啼，熱毒積聚導致斑點。由此看來，痘疹的熱毒是在母親肚子裡就已經積聚的了，這和一歲內感染異氣或突然爆發的時疫不同。
痘疹大多隨著天氣變化而長出來，因為孩子在母親肚子裡，吸收了污濁之物而積聚了熱毒，卻能隨著季節不正常的溫暖而長出來。例如冬天應該寒冷卻反而發熱，叫做冬溫，也有些是隨著春天溫暖而長出來的，還有些是因為其他疾病發燒而長出來的，這些都是體外發燒，體內積聚的熱毒隨著發燒而長出痘疹。醫生沒有做好預防，看到發燒就治療發燒，卻不知道這是因為其他疾病引起的發燒，而裡面已經有痘疹存在了。
醫書上說：瘡疹和其他的疾病很相似，難以分辨時，要用升麻湯；等到已經長出結痂，也要服用解毒利濕的藥物；正在患瘡疹而且體質虛弱的人，都不適合使用這些藥物，可以使用獨聖散、荊芥散、安斑散。紅子湯、快斑散、如聖散、調中散、犀角湯、化毒湯、紫草木通湯、牛蒡散、紅綿散、消毒散、控心散、奪命散、黃耆散都可以選擇使用。
五太尉因為從鞦韆上摔下來受驚嚇而抽搐，醫生用治療發燒的方法治療卻沒有效果。錢氏說：這是因為一開始是受驚嚇，後來才發高燒，應該先瀉去體內熱氣，用大黃丸。結果卻用了玉露散、惺惺丸再加牛黃、麝香、腦髓來治療，仍然沒有效果，三天後皮膚還是很熱。錢氏說：再過兩天還沒有好，一定會長痘疹，因為熱氣排不出去。其他的醫生一開始用了發散的方法兩三次，把熱氣引到體表，體表發熱，然後就長出痘疹了。一開始受驚嚇的時候，應該用利驚丸瀉下，而不是用發散的方法，這是錯誤的。
兩天後果然長出痘疹，用必勝散治療，七天就好了。（驚嚇也是異氣。）
辨析：痘疹一定是因為受到天地之氣的異常變化才會發作，而痘疹的痊癒，就像磁石吸引針，琥珀拾起芥子一樣，是因為同類相吸。如果用磁石去吸引芥子，用琥珀去吸引針，那就做不到了。痘疹的痊癒，一定要依靠氣血，氣血虛弱不能控制毒素，還必須依靠藥物氣味來補充和扶助，並不是說藥物能夠直接解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