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痘科輯要》~ 卷一 (1)

1. 痘源（節錄聶本）

痘乃胎毒藏於命門。論胎毒者，曰欲火，曰恣食厚味，曰降生之時，口咽穢血，此皆非確論也。人之有生，受氣於父，成形於母，則胎毒亦隨之，而根於陽施陰受之始，豈待成胎之後，乃有是毒耶？又曰：胎毒藏於五臟，故有痘出五臟、麻出六腑之說。

不知胎元之成，先有命門，自命門之陽動陰靜，而生水火木金土，五月之後，五臟六腑始有定形，豈命門所藏之胎毒，至此又將陰毒遷移於五臟而為痘，復又將陽毒轉移於六腑而為麻耶？夫命門體也，五臟用也，六腑又五臟之用也。命門所藏者，陰陽之氣也。陰陽之氣，藏於命門，至深至密，形氣俱泯，必賴五臟六腑傳送時令之氣透入命門，感痘之氣而為痘，感麻之氣而為麻。時令之氣，有清有濁，胎毒有順而無逆，猶人之性有善而無惡。

痘有逆者，時令濁氣之所變，猶人之為惡，氣稟習俗之所移也。

白話文：

痘瘡是由於胎中毒素在生命開始時就存在於身體內，並不是因為後天的因素導致的。這些毒素會影響到五臟和六腑，造成不同的症狀。但是，在生命的早期階段，五臟和六腑還沒有完全形成，所以不可能是在這個時候纔出現了毒素。因此，認為毒素從命門傳移到其他器官的想法是不正確的。 痘瘡和其他疾病一樣，都是由環境中的因素引起的，而不是由於個人的性格或行為造成的。如果一個人感染了病毒或者接觸到了有毒物質，那麼他可能會得病。同樣地，如果一個社會的文化和價值觀發生變化，人們的思想也會受到影響。 有些痘瘡可能是由於環境污染或其他不良因素引起，就像有些人可能做出壞事一樣。這與人的性格有關，但更多的是受到了周圍環境和文化的影響。

2. 氣血（節錄聶本）

氣體天而親上，血體地而親下，痘之出也，其高起之疱，氣之位也，上也，氣宜充焉；其四暈根腳，血之位也，下也，血宜附焉。疱尖而色白潤，是氣充而居其親上之尊也；四圍有暈而色紅活，是血附而安其親下之分也，此最吉也，可勿藥而愈。頂陷則氣反親下，此氣虧而不能充也，法當補氣；四圍根腳無紅暈，此血虧而不能附也，法當補血，此理猶易明也。其有通頂紅色成血疱者，是血反親上也，此症最險，必不能成漿，至八九日後，癢塌而死。

然此非血之獨盈，乃由氣虧而失其居尊之常，故血得以妄行，而僭居其位也，急宜大補其氣，氣充則能統血，血自不得泛溢妄行，而疱轉白矣。世人不明此理，見其疱紅，誤認為血熱，用涼血行血之劑，致令氣愈虧，斃愈速，不亦悲乎。

白話文：

痘疹出現時，它們的高度和形狀是由於氣的存在，位於上方，因此氣應該充足；四周的痕跡和底部是由血液存在所決定的，位於下方，因此血液應該依附在那裡。如果痘疹尖端呈白色且光滑，這表示氣充滿了它的位置並處於最高地位；周圍如果有模糊不清、顏色暗淡的情況，這可能意味著血液不足或無法正常循環。這種情況通常需要進行治療來改善血液循環和增加血液量。如果痘疹呈現全紅色並且像血泡一樣，這可能是由於血液過度積聚或者血液流動異常造成的，這種狀況非常危險，可能會導致死亡。然而，這不是因為血液本身過多，而是因為氣虛弱而失去了正常的運作方式，使得血液能夠隨意流動到錯誤的位置。因此，我們必須迅速增強氣的功能，讓它可以控制血液的運動，這樣才能使痘疹變得更為健康。很多人不明白這個道理，看到痘疹變紅就以為是血液過熱，使用冷卻血液和促進血液循環的方法，結果反而加速病情惡化，這是令人感到悲哀的事情。

至於調治氣血，其氣獨虛者，固宜專補氣，不宜補血，蓋陽不能從陰，陰愈長則陽愈消也，其有血虛者，多由胃氣損傷，元氣不足所致，蓋陰必從陽，陽生則陰長也，故必以胃氣為主，補血必先補氣。

白話文：

對於調整治療氣血，如果只有氣虛而沒有其他症狀，當然應該專心補充氣力而不適合補血。因為陽氣無法跟隨陰氣，那麼陰氣越增長，陽氣就越消耗。如果有血液虛弱的情況，大多是由於胃氣受損、元氣不夠所導致的。因為陰氣必須依附在陽氣上才能成長，所以一定要把胃氣當作主要對象來進行治療，要補血就一定得先補足氣力。

3. 虛實寒熱（節錄聶本）

痘瘡之虛實寒熱，與諸病有同有不同。諸病有虛者，元氣自虛也，宜補也；痘瘡有表虛，有裡虛，亦元氣自虛也，宜補也，此相同者也。諸病有實者，邪氣實也，可瀉也；痘瘡有表實，有裡實，此則元氣完固，毒氣不能為害，不可瀉，亦不必瀉也，此不同者也。諸病有虛之甚者，陰有餘，陽不足，則寒自虛生，宜溫熱之劑；痘瘡有虛之甚者，亦陰有餘，陽不足，而寒自虛生，亦宜溫熱之劑，此相同者也。

諸病有寒自外入者，外感是也，當其在表，宜發散之，久而在裡郁為熱，宜清解之；痘出而風寒外襲，宜溫而散之，或外寒入里，為吐瀉諸症，亦宜溫之而已，外不可發汗，內不可清解也。諸病有虛熱者，補其元氣，則熱自除，痘瘡亦有虛熱，當以補元氣為主，而略兼解毒，此同而有不同也。

白話文：

痘瘡的情況與其它疾病一樣也有虛實、寒熱的不同情況。其他疾病的虛證是因爲身體本身的氣力虛弱，需要用補藥來治療；痘瘡也會出現表面和內部都虛弱的症狀，也是因爲身體本身氣力虛弱，也需要用補藥來治療，這是相同的方面。其他疾病的實證是因爲邪氣過盛，可以用瀉法來處理；痘瘡會出現表面和內部都有實象的現象，這是因爲身體內的正氣完整堅固，毒素無法造成傷害，所以不需使用瀉法，這也是不同的地方。其他疾病的極度虛證會表現爲陰過剩陽不足，並且會產生寒冷的感覺，應該服用溫熱劑來進行調理；痘瘡同樣會有這種症狀，也應該服用溫熱劑進行調理，這又是相同的方面了。

其他疾病如果是由外部進入體內的冷空氣引起的，則屬於感冒一類，在皮膚表面時應發散出去，長時間停留在體內則會導致發熱現象，這時就需要通過清火的方法來解決。當痘瘡發作後受到風寒侵襲時，可以採用溫和的方式將其驅散，或者由於外界寒冷導致嘔吐腹瀉等症狀時，也可以採取溫暖的方式來緩解病情，但不要輕易出汗或清除內火。其他疾病的虛性發熱可以通過補充元氣來消除，痘瘡也同樣存在虛性發熱的問題，但也需要注意同時兼顧解毒的工作，這就是兩者之間的異同之處。

諸病有實熱者，血氣未虧，邪氣壅盛，單用寒涼瀉之；痘瘡亦有實熱者，稟氣強，血氣盛而毒氣亦盛，亦單用清涼解之，此又相同者也。聽其聲音，觀其靜躁，視其飲食之多少，審其大小便之利澀，三歲以上者診其脈之遲速洪微，則虛實寒熱，若黑白分矣。

白話文：

以上的疾病都是因為身體裡有實熱（即火氣），但血液和氣力並沒有受到損耗，反而是邪氣非常旺盛。對於這種情況，我們只需要使用一些寒冷、冷淡的食物或藥物來消滅它們就可以了。即使是出疹子的人也有這樣的狀況，如果他們的先天條件好，血液和氣力都很充足，而且病毒也很強大，那麼也可以只使用清涼的東西來解決問題。這兩種方法是相同的。

要仔細聆聽患者的呼吸聲，觀察他的情緒是否平靜或者急躁，看看他吃飯吃得有多少，再檢查一下小便和大便的情況如何，如果是三歲以上的孩子，還可以通過把脈來判斷心率快慢以及脈搏的粗細程度等，這樣就可以清楚地知道患者是虛弱還是健康，是怕冷還是怕熱了，就像黑與白一樣分明。

4. 闢解毒（節錄聶本）

痘與諸瘡不同，諸瘡以解毒為主，痘以血氣為主，血氣能送毒以灌膿、結痂則生，血氣不能送毒以灌膿、結痂則死。解毒之藥，多損血氣，小兒稟賦強壯，脾胃氣健，飲食如常，其氣血自旺，自能送毒氣以成功，毒不必解。

若稟賦素弱，脾胃不強，出痘時飲食減少，或瀉，或渴，或腹脹，或手足冷，或氣短促，或失聲，或痘出不快，或根窠不紅活，或色白而頂陷，或當灌膿而不灌膿，或當結痂而不結痂，皆由血氣不能送毒，當速用溫補以扶胃氣，助血氣，倘用參、耆、歸、術而力不及，即加入丁香、木香、桂、附等佐之，不可添入芩、連、蒡、翹等藥，以損藥力，此則欲解其毒而不可也。

白話文：

痘和其它瘡癤有所不同，其它瘡癤主要是要解決毒素問題，但痘主要與血液和氣有關。如果血液和氣能夠將毒素送到膿皰並使其結疤，則病情會好轉；但如果血液和氣無法做到這一點，則可能會導致死亡。治療毒素的藥物通常會對血液和氣造成損害。小孩的身體強壯，脾胃功能良好，並且飲食正常的話，他們的氣血自然就會旺盛，就能夠自行輸送毒素來完成生長發育的過程，因此並不一定需要用藥物去解除毒素。

然而，對於那些身體素質較弱的小孩來說，當他們長痘痘時，食慾減退或者出現腹瀉、口渴、腹部脹痛等症狀，或者是手腳冰涼、呼吸急促、聲音嘶啞、痘痘長得慢或是顏色發白並且頂部凹陷等等情況，都是由於氣血不足而導致毒素無法被送達。這時應該迅速使用溫補的方法來幫助恢復胃部的功能以及增強氣血的力量。可以考慮在參、芪、歸、術的基礎上增加一些像丁香、木香、肉桂、附子這樣的輔助性藥材，但是不要添加黃連、牛膝草這類對藥效有損的藥品，因爲這樣反而會導致想要解決問題卻適得其反的情況發生。

至於血氣與毒氣並盛者，脈必洪數，痘或初出即帶紫黑，或既出而稠密、紅紫，內症則煩悶躁渴，小便赤澀，大便閉結，此屬實熱，宜清涼之劑以解毒。如大便火閉者，量入酒蒸大黃微利之。若毒氣雖盛，而血氣未旺者，以解毒為主，而兼活血養氣，則參、耆、歸、術之類不可離也。

凡解毒者，解之於既出之後，是順其欲散之勢，猶為近理；解之於未出之先，是遏其猛銳欲出之勢，其禍甚速，痘未出時，除升發微汗一劑外，凡攻裡清表、寒涼解毒之劑，當禁之，如砒、巴，勿令入口，惟人參敗毒散，能宣發毒氣出外，為無害耳。麻痘務外發，初發無時，不論是否，當以升麻葛根湯為主。

白話文：

如果血液和毒素同時旺盛，脈搏會跳得快且強烈，痘痘可能在剛出現的時候就已經呈紫色或者黑色，或者是密集地出現，顏色偏紅偏紫，身體內部就會感到煩躁口渴，尿液呈現深褐色並且排泄困難，大便乾硬無法排出，這屬於實熱型，應該使用清涼的藥物來解除毒素。 如果大便是因為上火導致堵塞的話，可以適量服用用米酒蒸過的大黃稍微通一下腸道。 如果毒素雖然多但是血液還沒有很旺盛的情況下，主要還是要解決毒素問題，同時也要兼顧到活化血液以及滋補元氣，所以像人參、黃耆、當歸、白朮等這些藥材都是不能缺少的。 任何想要解決毒素的人，在處理之前都要考慮到它們向外擴散的可能性，這樣才符合常識；而在處理之前就阻斷了它的猛烈程度，那麼後果是非常嚴重的。 在痘痘長出來之前除了提升皮膚微微出汗的一種藥品之外，所有攻擊內臟清理表面、冷凍降溫解決毒素的藥品都應禁止使用，像是砒霜、巴豆等等不要讓它進入口腔，只有人參敗毒散能夠把毒素從外部排除出去，對身體不會造成傷害。 麻疹和水痘都需要往外發展，所以在初期不管有沒有時間限制都不管是不是真的需要，都可以使用升麻葛根湯作為治療的主要方法。

5. 痘疹避氣

腋下狐臭氣，房中淫液氣，行遠勞汗氣，溝糞濁惡氣，婦人經候氣，諸瘡腥臭氣，砒硫蚊煙氣，誤燒頭髮氣，吹滅燈燭氣，柴煙魚骨氣，蔥蒜韭薤氣，煎炒油煙氣，醉酒葷腥氣，麝香臊穢氣。

白話文：

腋下的狐狸味道、性交後的濕潤味道、長途跋涉流汗的味道、馬桶裡的污物味道、女性月經的味道、各種傷口發出的腥味和腐敗味道、砷和硫磺燃燒產生的蚊子煙霧味道、不小心點燃了頭髮的味道、熄滅蠟燭或煤油燈時冒出的黑煙味道、木炭火烤食物和魚刺的味道、洋蔥大蒜韭菜等刺激性的蔬菜味道、烹飪過程中所產生的油脂煙霧味道、喝醉酒之後身上散發出來的肉類和海鮮的腥味以及麝香的騷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