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痘科輯要》~ 毛序

1. 毛序

世有得秘傳方書而什襲藏之者，設為一身一家所得矣，然私而不公，識此當恨焉。夫賢人君子，不為良相，必為良醫，既為良醫，本其一生之精，思稔諸書，日所診治，以筆之於書，蓋欲濟天下後世也。得其書者，秘而不傳，非徒負作者苦心？其視患者呻吟望求而不加憐惜，居心亦太忍矣。

倘以己所珍重者與世人共寶之，則人皆有術以扶危拯困、起死回生。而庸夫之諉於天命者，不足辨也。痘疹之厄，嬰兒委命於父兄，父兄授權於醫，稍有不慎，即殺諸俄頃。醫殺之，實父兄殺之也。

苟得善本，留心研究，明乎虛實寒熱之症，升解補瀉之方，臨時自有主張，何至挈嬰兒之命付諸庸醫之手？金君竹均家藏《痘疹輯要》一書，乃其尊人菊圃先生秉鐸衡山時秀才文君夢弼所輯，菊圃先生序而梓之者也。每遇時行險症，醫者束手，病家失措，本是書辨症用方，多所全活。

白話文：

世界上有些人得到祕傳的藥方和書籍，把它們收藏起來，只為了自己或家人使用，但這種自私的做法並不好，如果有人能夠成為一個好醫生，他會把畢生精力都放在學習各種醫學知識上，每天都在治療病人，並將這些經驗寫在書裡，希望可以幫助到更多的人。但是有些獲得這些書的人卻保密不肯傳授出去，這不僅辜負了原作者的心血，而且對於那些痛苦地等待著治療的人來說也是十分殘酷的事情。

如果你能把你珍貴的東西分享給全世界，那麼每個人都有可能找到方法來拯救生命，甚至讓垂死者復活。至於那些認為疾病是由上帝決定的人，他們的想法已經沒有必要再辯論了。麻疹是一種非常危險的疾病，小孩子的性命完全掌握在父母手中，如果父母不小心選擇了一個不好的醫生，那孩子就可能很快死去。但如果有一個好的版本可供參考，並且仔細研究它，就能明白疾病的特徵以及如何進行治療的方法，在緊急情況下也能做出自己的判斷，就不會輕易地把自己的小孩交給一個平庸的醫生去處理。金君竹均家中保存著一本叫做《痘疹輯要》的書，這是他的父親菊圃先生成為一名醫生的時候編纂而成的，並且由他自己校對印刷出版。每次遇到麻疹等流行病症，其他醫生無法治療，家庭失去方向時，就可以根據這本書中的症狀和處方，救了很多人的性命。

可知天命之說不足憑，而醫不能無誤矣。原版漫滅已久，書罕存者，竹均欲以所藏公諸宇內，為業醫者授以指南，為出痘者予以寶筏。乃謀諸同志，捐資重刊，皆欣然稱善。旬月間捐得若干金，遂命開雕，月餘工竣。既屈君自申袖《痘科秘傳》見，亦云抄自粵東，並無刻本，亦不著作者姓字。

自得是篇，所求甚夥，蓋與《輯要》合夢璧乎？展卷讀之，辨症施治，剖晰詳明，與《輯要》並行不悖。詳加決擇，撮其論著最精者每篇別為續集，又採諸方附於卷末。是書也，成兼能家置一冊，為活幼慈航，則不知醫者，亦不至為庸醫誤，可慰著書者保赤婆心。而二君公善之誠，眾君子樂善傾助，並委不朽矣。

道光九年歲次己丑仲夏月上浣長沙毛鵬謹識

白話文：

可以知道的是，天命之說不足以信賴，醫生也不能避免犯錯。原本已經破損了很久，很少有保存下來的版本了。我想把我收藏的這本書公開到全世界，作為從事醫學的人的指導，以及提供給那些出疹子的人一個有用的工具。於是我就和志同道合的朋友一起捐款重新出版，大家都很高興地贊同這個想法。在十個月中我們募到了一些錢，就開始雕刻印刷，一個多月後工作完成了。後來有一位叫作屈君的人拿出了他的《痘科密傳》，他也是從廣東那邊抄寫來的，沒有印製本，也不知道作者的名字。 得到這篇文章之後，有很多人要求看它，因為它的內容和《輯要》非常相似嗎?打開閱讀時發現，文章對病症進行詳細分析治療，解析得很清楚，和《輯要》同時流行而不相衝突。仔細選擇其中最有價值的文章，把最好的部分編入續集中，還收集了一些其他的方法放在最後面。如果每個家庭都能有一本這樣的書籍，就可以成為救護兒童的重要工具，那麼不懂醫學的人也不會被平庸的醫生誤導，這樣就能安慰著書者的慈悲之心。而且兩位先生的善良行為、許多君子們熱衷於幫助和支持，都是一種永恆的精神。這是1829年夏天，在湖南長沙, 毛鵬謹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