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氏小兒直訣》~ 卷二 (5)
卷二 (5)
1. 咳嗽兼變症治（附喘嗽治驗）
張氏孫九歲，咳嗽悶亂，飲水不止，食不能下。或用涼藥，月許無效。師曰：此涼藥寒胃也。以益胃散補脾土，以瀉白散瀉肺金而愈。
段齋郎子四歲，病嗽身熱，吐痰數日，咯血。或用甘桔湯、防己丸，其涎上攻，喘吐不止。用褊銀丸一服下之，復以補肺散治之。或曰：症屬肺虛，何以下？師曰：肺經咯血而有熱故也。況痰實上攻，亦使發痛，故宜先下其痰，隨補脾肺而愈。
愚治一小兒停食，服克伐之藥，唾痰腥氣，面赤氣喘。此復傷肺氣，內亡津液而變肺癰也。不信，已而果唾膿。用桔梗湯，痰膿頓止，其喘益甚。余謂因脾虛不能生肺而然也，用五味異功散加杏仁、薏苡仁、百合治之而愈。後小便澀滯，誤服八正散二劑，小便愈澀，咳嗽吐痰，面赤盜汗。
此前藥復損腎氣，虛火爍肺而為患耳。余用五味異功散調補脾土，用地黃丸滋養腎水而痊。
愚治一小兒感冒咳嗽，發散過度，喘促不食，痰中有血。用桔梗湯愈後，因元氣未復，大便似痢。或用五苓散、黃連、枳實之類，痰喘目札，四肢抽搐，變慢脾風而歿。
一小兒傷風咳嗽，發熱，服解表之劑，加喘促出汗。余以為脾肺氣虛，欲用補中益氣湯加五味子補之。不信，乃服二陳、桑、杏、枳殼、桔梗，前症益甚，又加發搐痰湧。余仍用前藥，更加釣藤鉤而痊。
一小兒，母有哮病，因勞即發，兒飲其乳亦嗽。用六君子加桔梗、桑、杏，治其母子，常服數滴而愈。大凡乳下嬰兒有疾，必調治其母為善。
一小兒傷食，發熱抽搐，嘔吐，氣喘痰嗽。屬脾肺氣虛而有熱，以六君子加炒黑黃連、山梔各二分，一劑而安。
一小兒咳嗽，因其母素食膏梁炙煿所致，用東垣清胃散而愈。後其母因怒咳嗽脅痛，其子亦然，母服小柴胡湯，其子亦愈。
一小兒傷風咳嗽，或行表散化痰，反加痰甚，肚腹膨脹，面色㿠白。余謂此因脾肺氣虛而復傷，用六君子加桔梗，一劑頓安。三日後仍嗽，鼻流清涕，此復傷風寒而作，仍用前藥加桑皮、杏仁而愈。
一小兒咳嗽，痰涎上湧，服清氣化痰藥，反五更痰嗽。余以為脾虛，食積為痰也，用六君子加神麯、山楂、桔梗而愈。若因痰積而咳嗽者，但健脾消食，其痰化。若用克滯之劑，中氣愈虛，其痰愈盛。
一小兒喘嗽，胸腹膨脹，泄瀉不食。此因飲食傷脾，而不能生肺也，用六君子湯，一劑而愈。
一小兒，痰涎上壅則咳嗽，面色黃白，服清肺之藥不應，服下痰之藥益甚。余曰：面色痿黃，乃脾虛不能化食而為痰也。令節飲食，用六君子湯而痊。大抵因嗽而生痰者，當治其肺；因痰而致嗽者，當理其脾。
白話文：
張家孫子九歲，咳嗽胸悶煩躁，不停喝水，吃不下東西。曾用涼藥治療一個多月，無效。醫生說：這是涼藥傷了胃氣。於是用益胃散來補脾胃，用瀉白散來瀉肺氣，病就好了。
段家孩子四歲，咳嗽發熱，吐痰數日，還咳血。曾用甘桔湯、防己丸治療，但痰液往上涌，喘息不止。用了褊銀丸一劑後，再用補肺散治療。有人問：症狀是肺虛，為何先瀉下？醫生說：肺經咳血伴有熱症。況且痰液阻塞往上衝，也會引起疼痛，所以應該先瀉下痰液，然後再補益脾肺，這樣才能痊癒。
我曾經治療一個停食的小孩，服用瀉下藥後，吐出的痰有腥味，臉紅氣喘。這又傷了肺氣，耗損津液，變成了肺癰。我不相信，結果真的吐膿。用桔梗湯後，痰膿立刻止住，但喘息更厲害了。我認為這是因為脾虛不能滋養肺氣所致，於是用五味異功散加杏仁、薏苡仁、百合治療，就好了。後來小便不通，誤服八正散兩劑，小便更不通了，還咳嗽吐痰、臉紅盜汗。
之前的藥物又損傷了腎氣，虛火灼傷肺部而致病。我用五味異功散調理脾土，用地黃丸滋養腎水，於是痊癒。
我曾經治療一個感冒咳嗽的小孩，發散治療過度，導致喘促不吃東西，痰中帶血。用桔梗湯治好後，因為元氣未復，大便像痢疾一樣。又用五苓散、黃連、枳實等藥，結果痰喘加重，眼睛睜不開，四肢抽搐，轉變成慢脾風而死亡。
一個小孩傷風咳嗽，發熱，服用解表藥後，喘息加重，出汗多。我認為是脾肺氣虛，想用補中益氣湯加五味子來補益。他不相信，服用二陳湯、桑白皮、杏仁、枳殼、桔梗等藥後，病情加重，又出現抽搐、痰涌。我又用之前的藥，再加上釣藤鉤，才痊癒。
一個小孩，他母親有哮喘病，勞累就會發作，小孩喝了母乳也會咳嗽。我用六君子湯加桔梗、桑白皮、杏仁，治療母子二人，經常服用幾滴就痊癒了。總之，嬰兒患病，一定要調理母親的病情。
一個小孩傷食，發熱抽搐，嘔吐，氣喘咳嗽。屬於脾肺氣虛兼有熱症，我用六君子湯加炒黑黃連、山梔子各二分，一劑就好了。
一個小孩咳嗽，是因為他母親平時吃太多肥甘厚膩的食物造成的，用東垣清胃散治好了。後來他母親因為生氣而咳嗽脅痛，小孩也這樣，母親服用小柴胡湯，小孩也好了。
一個小孩傷風咳嗽，用了表散化痰的藥，反而痰更多了，肚子脹，面色蒼白。我認為是脾肺氣虛，又受了寒邪，於是用六君子湯加桔梗，一劑就好了。三天後又咳嗽，流清鼻涕，這是又受了風寒，我仍用之前的藥，再加桑白皮、杏仁就痊癒了。
一個小孩咳嗽，痰液往上涌，服用清氣化痰的藥，反而五更咳嗽加重。我認為是脾虛，食積化痰，於是用六君子湯加神麴、山楂、桔梗就治好了。如果因為痰積而咳嗽，只要健脾消食，痰就能化掉。如果用瀉下藥，中氣會更虛，痰會更多。
一個小孩喘息咳嗽，胸腹膨脹，腹瀉不吃東西。這是飲食傷了脾胃，不能滋養肺氣，用六君子湯，一劑就好了。
一個小孩，痰液阻塞就會咳嗽，面色黃白，服用清肺的藥沒效，服用瀉痰的藥反而更嚴重。我說：面色萎黃，是脾虛不能消化食物而化成痰。我叫他節制飲食，用六君子湯就痊癒了。總之，因咳嗽而產生痰的，要治療肺；因痰而導致咳嗽的，要調理脾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