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產科發蒙》~ 卷五 (12)
卷五 (12)
1. 治驗（三十四道）
新堀街和泉屋平吉妻。娠而五月。產戶瘙癢。自將干萊卜葉食鹽熏洗之而差。至七月腰以下有微腫。而小便不利。自此水氣漸漸充滿於周身。兩足大瘇。一脛之大幾如腰。一指之大幾如股。育門起脹幾如臀。𨂂盭而不能立床。仰臥於褥上。而手足不得屈信。諸友交治。既三閱月不效。
迫彌月蓐母視之。大駭曰。若其如此而就臨盆。必不能免艱產也。病家惶懼。急會親串評工於治水病者。偶聞予治晴陰街中島屋某腳氣腫滿。乞予求治。診之脈沉弦。渴而飲湯水。予乃以龍膽瀉肝湯加滑石豬苓。外以管針刺陰門兩邊起水皰者各一痏。清水出一掬計。間一日復刺之。
而陰腫始消。渴止小便頗多。仍用前方去滑石豬苓。加冬瓜子二錢。六七日而小便大利。水氣悉消。起居如尋常孕婦。唯心中懊憹。二陳湯加薄荷梔子旋覆花用之。三日而全痊。經二日分娩如達。子母無恙。一醫謂予曰。曩我用真武湯數日。毫末無效。君有何所見。用瀉肝湯而成功曷故哉。
予曰。陰門瘙癢者。此肝經濕熱也。予治其本故取效而已。（二十九）
小松侯臣寺尾堅次內人年三十餘。稟賦怯弱而多產。懷孕八月患腰腳微腫。累日漸加。期月易產後。小便一日夜而一行。不過三合許。如此者十餘日。腫脹日甚一日。兩腳腫大不能屈。腹滿如鼓。呼吸促迫不能臥。唯倚蓐坐者若干日。諸導水消瘀之劑。莫不概嘗。罔有一應。
飲餌漸減。小溲益短少。渠自覺危急。乃喚夫囑後事。同僚海津元畏見而憐之。乃宣言曰。片倉深甫者名士也。能細心察人病。盍召彼令展盡底蘊。遂延予為治。診之脈沉細而數。顏色青慘。腫氣充滿全軀。光澤如瑩。足心平。氣息奄奄。一語而三換氣矣。予曰。法在不治。
然書曰。醫而不起者有矣。未有不藥而起者也。我有一奇方。所自制也。其相應則效出人意表。服之五六日內。得見少效。則必可圖生。便用禹績湯二日而無應效。因思雖大便自可。腹滿尤甚。此肝氣有餘。而脾氣失化。胃中生濁。以不能滲入津液於膀胱。故不驗也。次日空心與犀角丸二錢同前藥吞之。
其夜大便三兩行。色暗黑。小便多前日二合半。尚以前方加紫葳。再送下丸藥。則又下黑便三行。小便利一升余。大有生意也。乃止丸藥。自此小便利日一二升。十有七日。而浮腫盡消散。而周身有皺紋。乃以十全湯加人參數錢。首尾一月半。而健步如常矣。（三十）
丙辰杪冬初四黃昏。予從外歸。則塾生遽出門迎接曰。小傳馬街。佛具匠妻。疾危急甚。因速先生診看者二。予直往其家。則婦坐褥上。床前積褥。褥上安枕。額伏枕上。動搖腰臀。汗出飛飛。叫喚動鄰。此以小腹玉戶俱脹裂痛劇難忍故也。予詢其病由。則其諸父在旁。口將言而囁嚅。
白話文：
治驗（三十四道）
新堀街和泉屋平吉的妻子懷孕五個月，患產後陰部搔癢，自己用乾燥的蘿蔔葉和食鹽熏洗後症狀減輕。到懷孕七個月，腰部以下略微腫脹，小便不利，全身水腫逐漸加重，雙腳腫脹得非常厲害，小腿像腰一樣粗，手指像大腿一樣粗，陰部腫脹得像臀部一樣大，疼痛難忍，無法下床，只能仰臥在床上，手腳都不能彎曲。許多朋友都曾為她治療，但經過三個多月，依然無效。
將近臨盆的那個月，產婆看到她這個樣子，非常驚訝地說：「如果這樣生產，一定會難產。」 病人家屬非常害怕，於是急忙請教親戚朋友中懂治水腫病的人。偶然聽說我治好了晴陰街中島屋某人的腳氣腫脹，於是請求我治療。我診脈發現脈象沉弦，病人口渴，喜歡喝水。於是，我用龍膽瀉肝湯加滑石、豬苓，同時用管針刺破陰部兩側長水泡的地方，每次各刺一針，流出約一捧清水。隔一天再刺一次，陰部腫脹開始消退，口渴止住，小便也多了起來。於是繼續用之前的方子，去除滑石、豬苓，加入冬瓜子二錢。六七天后，小便通暢，水腫全部消退，起居如同普通的孕婦，只是心中煩悶，於是用二陳湯加薄荷、梔子、旋覆花治療。三天後完全痊癒。兩天后順利分娩，母子平安。一位醫生對我說：「我以前用真武湯治療好幾天，一點效果也沒有，你怎麼會用瀉肝湯就成功了呢？」
我說：「陰部搔癢，這是肝經濕熱引起的，我只是治療了根本原因，所以才見效。」
小松侯臣寺尾堅次的妻子，三十多歲，體質虛弱，多產。懷孕八個月時，腰腳略微腫脹，幾天後逐漸加重。預產期到來後，她一天一夜的小便量只有一兩三合（約15-45ml），持續十多天，腫脹日益嚴重，雙腳腫脹得無法彎曲，腹部脹得像鼓一樣，呼吸急促，不能平躺，只能倚靠在褥子上坐著好幾天。各種引導水液、消除瘀血的藥物都試過了，但都沒有效果。
飲食減少，小便也更少了，她自己感覺情況危急，於是叫來丈夫交代後事。同事海津元畏看到後非常同情，就說：「片倉深甫先生是個名醫，能仔細觀察病人的病情，為什麼不請他來看看呢？」於是請我來治療。我診脈發現脈象沉細而數，面色青暗，腫脹充斥全身，皮膚光澤如瑩，腳底平坦，呼吸微弱，一句話要分三次才能說完。我說：「按照常理，這個病人應該治不好了。」
但是書上說：「醫生盡力治療卻未能救活的病人有，但沒聽說過不用藥就能治好的病人。」我有一個奇方，是我自己配制的，如果病情符合，效果會出乎意料。服用五六天內，如果能看到一點效果，就一定能保住性命。於是先用禹績湯治療兩天，沒有效果。於是考慮到雖然大便正常，但腹脹尤甚，這是肝氣過盛，脾氣失調，胃中產生濁氣，不能將津液輸送到膀胱，所以藥物無效。第二天空腹給她服用犀角丸二錢，同時服用之前的藥物。
當天晚上，大便三次，顏色暗黑，小便比前一天多了二合半。繼續服用之前的藥物，加紫葳，再服用犀角丸。又解出三次黑便，小便量增加到一升多，病情大有好轉。於是停止服用犀角丸。從此，小便每天增加到一升到兩升左右。十七天后，水腫全部消散，全身皮膚出現皺紋。於是用十全大補湯加人參數錢。前後一個半月，她就能像平常人一樣健步如飛了。
丙辰年冬末初四黃昏，我從外面回來，學生急忙出來迎接我說：「小傳馬街佛具匠的妻子病危，請求您前去看診。」我立即去了他們家，發現婦女坐在褥子上，床前堆滿了褥子，褥子上放著枕頭，她伏在枕頭上，腰臀不停地搖晃，汗流浹背，哭喊聲驚動了鄰居。這是因為小腹和陰部脹痛劇烈，難以忍受造成的。我詢問病情，她家人在旁邊，想說話卻支支吾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