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產科發蒙》~ 卷五 (4)
卷五 (4)
1. 治驗(三十四道)
即以單兵散、延命散各一錢許,白湯攪勻,自含之,以曲頭管自齒齦極處入管頭吹送藥,乃以左手捻其鼻,則嘓然有聲,藥落咽,而忽諸症頗穩,乃作大黃黃連瀉心湯加鐵鏽交用之。過二三時而始醒索食,其夜人定,力息頻來,娩死胎而母無恙,但血枕痛頗來,與山楂子、丹皮二味。
六七日,惡露快下,而康安如常日。
余之同街,採緞鋪勘介妻,年十七,懷孕數月,無有他故,其父母以為夫婦青年,家無嚴君,婢妾亦不有慣產者,已至九月,招膝下保護矣。(其家在本所東江精舍北里許,距本銀街六里有奇。)而彌月初二日,辰巳間,澡浴後,忽然暈厥,目作上視,裸裎不暇羞恥,痰涎湧盛,角弓反張,煩擾悶躁,手足瘛瘲,昏憒不知人事;看守者抱時,則或捶或咋,急走使迓余。余會應鯖江侯招往三田邸,是以延醫氏三四輩,累經治療不見減瘥,更嘔血盈盆,至此病勢轉凶,眾工無藥術,頻令人急予,病家甘分必死,唯延領待余到。余黃昏歸家,其家所來轎伕數人俟者多時。
余便往診視,前證依然,喜脈緩而有神。余謂其親曰:「凡子癇症,以子死於腹中,與症疝擊搏而發焉。長女疾患,稍醒則必當子向產門,若向門則我術以令娩,娩必性命無恙矣。」一醫在傍曰:「子在高而腰腹不痛,今夜安能向產門?」余為不聞,命弟子策將膽星一二錢,白湯化開,以曲頭管灌之,仍捻其鼻使落喉,須臾反張稍定。繼以三黃熟艾湯,加硃砂二錢,自亥至醜服五貼盡,煩躁有間,乃大聲呼其名才答,試不用管飲藥,則自能飲,便探其產戶,兒頭既已向門,乃用雲母散三錢,續與稀粥,助母氣以催生,已至黎明猶未分娩,時時目瞪切齒,煩躁悶亂。
於是以回生術得娩死胎,即以加味芎歸湯,兼用震靈散二日,尚神氣未醒,三日而稍辨親疏,四日而忽開兩目,問其母曰:「我緣何至此?」母曰:「你發子癇幾死,數日不省,得鶴陵先生治之乃活。」婦聞之始知已產矣,唯惡露不下,小腹硬滿,用行瘀煎三日,血衊快下,而小腹軟,與加味八珍湯,調燮數日而平復。嗟呼!余狐疑不決而不施術,失時姑息,恐不分娩而斃也,故醫之臨疾患,在權時宜而已。
小田原街賣魚客甚八妻,產前患腳腫,產後三日身面四肢皆浮,眼胞腫而無縫,小水短少,一臈之後,氣喘咳嗽,不能貼席而睡,飲食減三之二,更腰腳愈腫,按之窅然不起,懇予請劑,診視之,皮膚無光澤,腫勢不可言,惟精神存,用禹翼湯十劑而全瘳。
花坊販繒客妻,產後左腳獨腫,大如漆桶,小溲不利,以禹翼湯加桃仁、紫葳,小溲日解約三升許,五日而平復。
一貴家乳母,方夏月,忽患惡寒戰慄,發熱頭痛,煩渴引飲,腹裡拘急證;醫為溫病治之已三日,戰慄拘急才止,而熱勢益猛,汗漐然出,飲食不進,呻吟在床枕。偶有誤信余之能治傷寒之虛名以勸余者,遂延求治。診其脈洪數,按其腹軟弱如綿絮,拊之而手漸及臍下,則忽鼻嗅血腥。
白話文:
治驗(三十四道)
某婦人產後,出現諸多症狀,先用單兵散、延命散等藥物,以管子吹送藥物至咽喉,症狀稍緩。接著用大黃黃連瀉心湯加鐵鏽治療,病人醒來後,夜裡卻多次呼吸急促,最終娩出死胎,產婦並無大礙,但血枕疼痛,遂用山楂子、丹皮治療。六七日後,惡露排出,身體康復。
另一位十七歲女子,懷孕數月,臨近生產時突然暈厥,出現角弓反張、痰涎湧盛等症狀,多位醫生治療無效,甚至嘔血。經診斷為子癇症,因胎兒在腹中死亡而引起。醫生判斷胎兒位置已接近產門,遂用藥物幫助胎兒娩出,成功保住母子性命,之後再用藥調理,最終痊癒。
小田原街一位賣魚客的妻子,產後出現全身浮腫、小便短少、氣喘咳嗽等症狀,經用禹翼湯治療痊癒。
花坊一位販布客的妻子,產後左腳腫脹,小便不利,用禹翼湯加桃仁、紫葳治療,五日痊癒。
一位貴家乳母,夏天患病,出現惡寒、發熱、頭痛、腹痛等症狀,經其他醫生治療後,症狀未見好轉。醫生診斷後發現其脈洪數、腹部軟弱,並有鼻出血,判斷為另有病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