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好古

《陰證略例》~ 海藏治驗錄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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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藏治驗錄 (1)

1. 外陽內陰

脾印將軍完顏公之子小將軍病傷寒六七日,寒熱間作,腕後有癍三五點,鼻中微血出,醫以白虎湯、柴胡等藥治之不愈。及余診之,兩手脈沉澀,胸膈間及四肢按執之殊無大熱,此內寒也。問其故,因暑熱臥殿角之傾,先傷寒,次大渴,飲冰酪水一大碗,外感者輕,內傷者重,外從內病,俱為陰也。故先癍衄,後顯內陰,寒熱間作,脾亦有之,非往來少陽之寒熱也。

與調中湯數服而愈。

白話文:

完顏公之子小將軍,患傷寒已六七日,寒熱交替,手腕後出現三五點紅色斑點,鼻中微有出血,曾用白虎湯、柴胡等藥物治療,但病情沒有好轉。

我診察後,發現他兩手的脈象沉而澀,胸膈間及四肢按壓時並無明顯的熱感,這是內寒的症狀。

詢問病史得知,他因暑熱天氣,睡在殿角傾斜的地方,先受寒氣侵襲,後感到非常口渴,就喝了一大碗冰酪水。這次的病症,外感因素較輕,內傷因素較重,外感之寒由內而發,都屬於陰寒之邪。

所以他先出現斑疹和鼻出血,之後才顯露出內陰寒的症狀,寒熱交替,脾胃也受到影響,這並不是往來寒熱的少陽病。

我給他服用調中湯,服藥幾次後,病就好了。

2. 陽狂

彰德張相公子誼夫之妻許氏,乃狀元許先之之女紹明之妹也,病陽厥怒狂,發時飲食四五倍,罵詈不避親疏,服飾臨喪,或哭或歌,或以刃傷人,不言如啞,言即如狂,素不知書識字便讀文選,人皆以為鬼魔。待其靜診之,六脈舉按皆無,身表如水石,其發也叫呼聲聲愈高。

余昔聞潔古老人云:《本經》言奪食則已,非不與之食,而為奪食也。當以藥大下之而使不能食,為之奪食也。予用大承氣湯下之得臟垢數升,狂稍寧,待一二日復發,又下之,得便數升,其疾又寧,待一二日又發,三下之,寧如舊,但不能食,疾稍輕而不已。下之,又五七次,計大便數斗,疾緩身溫脈生,至十四日,其疾愈,脈如舊,困臥三四日後起蘇,飲食微進,又至十日後安得。始得病時,語言聲怒非常,一身諸陽盡伏於中隱於胃,非大下之可乎?此易老奪食之意也。

白話文:

彰德張相公子誼夫之妻許氏病案

彰德張相公子誼夫的妻子許氏,是狀元許先之的女兒,也是紹明(許先之的兒子)的妹妹。她患了陽厥怒狂之症,發病時食量暴增,四五倍於平常,口出惡言,不分親疏,衣著如喪服,時而哭泣,時而唱歌,甚至拿刀傷人,不說話時如啞巴,說話時則語無倫次,原本不識字的她卻能讀《文選》,眾人皆以為她被鬼魔附身。

我曾聽潔古老人說過,《本經》中提到“奪食”指的是不直接阻止病人進食,而是用藥物使其不能進食,達到“奪食”的效果。我便用大承氣湯為她瀉下,排出大量臟腑污垢,她的狂躁症状略微緩解。然而一兩天後又復發,我再次為她用藥瀉下,又排出數升糞便,病情再次緩解。如此反覆發作,我用了三次瀉下之法,她狂躁症狀才像以前一樣平靜下來,只是食慾不振,病情略微減輕卻未完全消失。我繼續為她瀉下,前後五七次,總共排出了數斗糞便,她的病情逐漸緩和,身體也逐漸溫暖,脈搏也恢復正常。到了十四天,她的病終於痊癒,脈象也恢復正常。她昏睡了三四天后才醒過來,食慾也略微恢復,十天後便完全康復。

她初患病時,言語兇狠,怒氣衝衝,全身陽氣都隱藏在胃中,不採取大瀉之法,如何能使之消散?這正是易老所說的“奪食”之意。

右陽狂一條,本不當例陰證中。今暨陰狂證並列,其狂則一,其為寒熱二也。差之毫釐,繆以千里。讀者至此,其三複之。

白話文:

以上的古文中醫文字,用簡易的方式解說就是: "這是一條關於陽狂(即精神失常)的症狀,原本不應該列入陰證之中。現在把它和陰狂一起列出,兩者的癥狀都是狂躁,但引起的原因不同,一個是因為寒冷,另一個是因為發燒。如果誤判了其中的一點,就會造成很大的錯誤。閱讀到這裡的人要再仔細看三次。" 以上只是個人的理解與轉述,不一定完全準確或符合現代標準語法。

3. 陰狂

寶豐阿磨堆侯君輔之縣丞為親軍時飲食積寒所傷久矣,一日病其脈極沉細易辨,即陰證無疑。內寒外熱,故肩背胸脅癍出十數點,語言狂亂,家人驚曰:發癍譫語,莫非熱乎?余曰:非也。陽為陰逼,上入於肺,傳之皮毛,故癍微出,神不守舍,故錯言如狂,非譫語也。肌表雖熱,以手按執,須臾冷透如水。

余與姜附等藥,前後數日,約二十餘兩後中大汗而愈。及見庭中物色,兒童雞犬,指之曰:此正我二三日間夢中境物也。然則神不守舍信矣。愈後起行,其狂又發,張目而言曰:今我受省札為御馬,群大使如何不與我慶?及診之,脈又沉退,三四日不大便。余與理中丸,三日內約半斤,其疾全愈。

侯公之狂,非陽狂之狂,乃失神之狂,即陰也,但脈陰為驗,學者當審,獨取諸脈,不憑外證可也。

白話文:

寶豐縣丞侯君輔,在擔任親軍時,因飲食積寒所傷,病了很久。有一天,他病了,脈象極其沉細,很容易辨認,這一定是陰證無疑。內寒外熱,所以肩背胸脅長出十幾顆疹子,說話語無倫次,家人驚慌地說:「發疹子胡言亂語,莫非是熱症嗎?」我說:「不是的。陽氣被陰氣逼迫,向上侵入肺部,傳導到皮毛,所以疹子微微長出,神志不守舍,所以說話錯亂如狂,不是胡言亂語。」雖然肌膚表面發熱,但用手按著,一會兒就冷透如水。

我給他開了薑附等藥,前後服藥數日,大約二十多兩後,出了一身大汗,病就好了。他醒來後,看見庭院中的景象,孩子、雞、狗,指著它們說:「這些就是我這兩三天在夢中看到的景象。」這樣看來,神志不守舍是確實的。病癒後,他起身行走,又開始胡言亂語,睜著眼睛說:「現在我接受了省札,擔任御馬,群大使怎麼不來祝賀我?」再診脈時,發現脈象又沉退,三四天沒有大便。我給他開了理中丸,三天內吃了大約半斤,他的病就完全好了。

4. 陰易

寶豐侯八郎外感風,內傷冷,自服通聖散,大汗出,內外陽氣俱脫,不及治而死。其子國華又病傷寒四五日,身微癍,渴飲水。及診之,沉弦欲絕,厥陰脈也。溫藥數日不已,又以姜附等藥微回脈生,因渴私飲水一盂,脈復退,但見頭不舉,目不開,問之則犯陰易。若只與燒褌散則寒而不濟矣。

遂煎吳茱萸湯一大服調燒褌散連進二服,作大汗兩晝止。何以然?以其至陰汗從骨髓中得溫而出,所以液汗兩晝夜方止。

白話文:

寶豐侯的八兒子得了外感風寒,內傷寒邪,自己服用了通聖散,結果大汗淋漓,內外陽氣都耗盡,來不及治療就去世了。他的兒子國華也得了傷寒,病了四五天,身上出現了發疹,口渴想喝水。診脈時,脈象沉細欲絕,是厥陰脈的表現。用溫熱藥物治療了幾天,病情沒有好轉,又用生薑附子等藥物,才稍微回升了一些,脈象有了些微的生機。由於口渴,國華偷偷喝了一盂水,脈象又衰退了,只見頭抬不起來,眼睛也睜不開,問他話,就說胡話,像是中風了一樣。如果只用燒褌散,則寒性太重,無法救治。

於是,我煎煮了一大碗吳茱萸湯給他喝,並調配了燒褌散,連續服用了兩服,結果大汗淋漓,持續了兩天兩夜才止住。這是為什麼呢?因為他體內至陰的汗水,從骨髓中得到溫暖,才得以排出,所以液汗持續了兩天兩夜才止住。

5. 夜服

寶豐弋唐臣時始冠,平日飲食嗜冷,久遂成陰證,脈遲七八至一止,二三日後脈僅三至。余亟進溫熱之劑數服,四五日不解,遂續夜半一服,晝三夜一,脈頗生。一夕誤闕其藥,明旦證遂增劇,復連進前藥七日兼夜,脈生大汗而解。人問其故,余曰:人與天地同一氣耳。陽病晝劇而夜寧,陰病夜劇而晝寧,各從其類而化也。

今病陰極至夜尤甚,故令夜半服藥。何以然?所以卻類化之陰而接子後所生之陽,則陰易退而陽易生矣。此一條具見前章。

白話文:

寶豐的弋唐臣,從年輕時就開始戴帽子,平日飲食喜歡吃冰冷的食物,長久下來就形成了陰證。脈象遲緩,每分鐘七八下到一至,二三日後脈搏僅剩三下。我急忙給他服用溫熱的藥物,服用了好幾次,四五天都沒有好轉,於是連續在半夜服用一次,白天服用三次,晚上服用一次,脈搏逐漸恢復生機。有一晚不小心忘記服藥,第二天早上病情加重,又連續服用之前的藥物七天,白天晚上不停,脈搏恢復,並伴有大量汗液排出,病症才解除了。

有人問我這是什麼道理,我說:人與天地同屬於一種氣息。陽病白天症狀嚴重,晚上則減輕;陰病晚上症狀嚴重,白天則減輕,各隨其屬性變化。

現在這個病人屬於陰證,到晚上症狀尤為嚴重,所以才安排在半夜服藥。為什麼要這樣做呢?因為這樣可以逆轉陰證的變化,接引後天所生的陽氣,這樣陰氣就容易消退,陽氣就容易生長。這條原理在前章已經闡述過。

6. 陰血

潞州義井街北浴堂秦二母病太陰證,三日不解,後嘔逆噁心,而脈不浮。文之與半硫丸二三服不止,復與黃耆建中等藥,脈中得之極緊,無表裡,胸中大熱,發渴引飲,眾皆疑為陽證,欲飲之水。余與文之爭不與,又一日與姜附等藥,緊脈反細沉,陽猶未生。

以桂、附、薑、烏之類,酒丸,每百丸接之,二日中凡十餘服,渴止脈尚沉細,以其病人身熱燥煩不寧,欲作汗,不禁其熱,去其衣被蓋覆,體之真陽營運未全,而又見風寒,汗不能出,神憒不醒,家人衣之裝束甚厚,以待其斃,但能咽物,又以前丸接之,陽脈方出,而作大汗。蓋其人久好三生茶,積寒之所致也。

白話文:

潞州義井街北的浴堂,秦二母患太陰證,已經三天未解,後來出現嘔逆噁心,但脈象不浮。文大夫給她服用半硫丸二三劑,病症沒有好轉,於是又給她服用黃耆、建中等藥物,脈象變得極其緊,沒有表裡之分,胸中燥熱,口渴想喝水。許多人都認為是陽證,想要給她喝水。我與文大夫爭辯,不讓她喝水。又過了一日,給她服用薑附等藥物,緊脈反而變細沉,陽氣還未生。

於是用桂、附、薑、烏等藥材,製成酒丸,每次服用一百丸,兩日內服了十多劑。口渴消退,脈象仍然沉細。因為病人身體燥熱煩躁不安,想要出汗,但又不能讓她出汗,所以去掉了衣被覆蓋物。她體內的真陽氣運尚未完全恢復,又遇見風寒,汗出不來,神志不清醒,家人還穿了很多衣服給她,打算等她死去。幸好病人還可以吞嚥,於是繼續服用前一劑的酒丸,陽氣脈象才出現,並且大量出汗。原來病人長期喜歡喝三生茶,導致積寒成疾。

愈後元秘大小始得通利,翌日再下瘀血一盆如豚肝。然文之疑不能判,余教以用胃風湯加桂附,三服血止。其寒甚如此,亦世之所未嘗見也,治宜詳之。大抵前後證變之不同,以脈別之,最為有準,不必求諸外證也。

白話文:

病人服藥後,原本秘結的排泄物終於通暢,隔天又排出瘀血一大盆,像豬肝一樣。不過醫生還是有些疑惑,无法确定病因,於是建议病人服用加了桂枝和附子的胃风汤,服药三次后出血就止住了。这寒症如此严重,也是前所未有的,治疗需要仔细考量。总的来说,病症变化前后不同,从脉象就能辨别出来,是最为可靠的判断依据,不必过于依赖外在症状。

7. 鼓擊脈

子秦二又病,太陽證悉具,其脈浮數,初為陽證,經所受邪也。神術湯解之,未三日變為陰證。何以然?旺火投盛水也。以其素服三生茶及好食諸冷物,數年來臟腑積而為痼疾,一身之經皆凝寒浸漬醞釀而成太陰,脈亦從此,而變其狀,非浮非沉,上下內外舉按極有力,堅而不柔。

非若陽脈來之有源,尺以下至宛中全無,惟三部中獨見鼓擊,按之觸指,突出膚表,異常緊為甚,所稟元陽無,一身遊行之火獨萃於胸中,寒氣逼之,故搏而大,有加數倍,往來不可以至數名,縱橫不可以鉅細狀。五日後,文之與姜附等劑而復振搖,又與真武、四逆等湯,煩躁大渴不止。

白話文:

子秦二又生病,太陽病的症狀全部出現,脈象浮而數,起初為陽證,是經脈受到邪氣所致。用神術湯治療,不到三天就轉變為陰證。這是為什麼呢?因為旺火投入盛水之中。由於他平時常喝三生茶,喜食寒涼之物,多年以來臟腑積寒成疾,全身經脈都浸潤著寒氣,經過長時間的醞釀,形成了太陰之證,脈象也因此改變,既不浮也不沉,上下內外按之都極為有力,堅硬而不柔軟。

不像陽脈有來源,從尺部以下到宛中部位完全沒有脈象,只有三部之中獨見鼓擊之感,按之觸指,突出於皮膚表面,異常緊實,這是因為他體內的元陽不足,全身遊行的陽氣都聚集在胸中,寒氣逼迫,所以脈搏跳動得很大,比平常增加數倍,來去匆匆,無法用數字來形容,縱橫交錯,無法用大小來形容。五天之後,用文之、姜附等藥物治療,又恢復了一些活力,再用真武、四逆等湯劑治療,卻出現煩躁、大渴不止的症状。

若更接姜附,其汗必作,其人自疑為熱而益飲水,及得水稍蘇,斯須脈陷沉而緊,厥逆神瞶。至六日晡前後大便秘結,小便赤色而少,強溲得涓滴,時手冷至肘,足冷至膝,脈將絕而不可救。欲復與四逆等湯,恐煩躁思飲而生變。文之請曰:何法以治?余教以烏、附、薑、桂、良薑等佐以芍藥,茴香之類,酒糊丸,引而下之,而使不僭。

急服之百丸,晝夜相接,八九陽氣從下復生,胸膈不煩躁,不思水,與溫劑則微咽,大便軟,屢下氣,陰得以出,小便通快成劑如灰汁,脈微生。服丸至千半陽氣遍體,作汗而愈。後神又不全,少氣乏力,又與溫中等藥數服,然後良愈。非平昔飲冷腸胃積寒之久者,脈不如此之鼓擊也。

白話文:

如果再服用姜附等藥,病人一定会出汗,自己会误以为是发热,反而多喝水。喝水后稍微好转,但很快脉搏就变得沉而紧,出现昏迷厥逆的症状。到了第六天傍晚前后,大便秘结,小便颜色赤红且量少,勉强排尿也只有一滴,手冷到肘部,脚冷到膝盖,脉象将要消失,难以救治。想要再用四逆汤等温热药,恐怕会因为烦躁想喝水而发生意外。病人焦急地询问该如何治疗。我教他用乌头、附子、生姜、桂枝、良姜等药物,佐以芍药、茴香之类,用酒糊做成丸剂,引药下行,避免药性过猛。

他赶紧服下一百丸药,昼夜不停服用,八九天后阳气从下往上复苏,胸膈不再烦躁,不再想喝水,服用温热药时只有轻微的咽干,大便软化,多次排气,阴气得以排出,小便通畅,颜色像灰汁,脉象稍微恢复。服用一千五百丸药后,阳气遍布全身,出汗而痊愈。之后精神仍然不太好,气虚乏力,又服用了一些温补的药物,才彻底康复。如果不是长期饮用冷饮,导致肠胃积寒,脉象不会出现像这样强烈的搏动。

鼓擊者何?雖可謂大非大也,忿怒也,宜詳審辨認,世罕有之。大抵此脈屬緊,比緊為尤甚,故名鼓擊也。仲景云:諸緊為寒。又云:脈浮而緊寒在表也,脈沉而緊寒在裡也。緊似弦而非,有如牽繩之狀,即為緊也,非帶洪而有源也。成無己云:累累如循長竿,連連而強直也。

通真子歌云:緊若牽繩轉索初。海藏云:牽繩之緊,循竿之直,二者皆近於鼓擊,鼓擊者尤甚於二脈數倍。啟玄子云:盛脈同陽四倍以上,陰之極也。

白話文:

鼓擊脈是什麼呢?雖然可以說它非常強勁,但實際上是憤怒的表現,需要仔細辨別,世上很少見。總體來說,這種脈象屬於緊脈,比一般的緊脈還要更加強烈,所以稱為鼓擊脈。仲景說:「所有的緊脈都是寒證。」又說:「脈浮而緊,寒在表;脈沉而緊,寒在裡。」緊脈像弦一樣,但又不像弦那樣有彈性,像是被拉緊的繩子,這就是緊脈,它不像洪脈那樣有力量和源頭。成無己說:「緊脈像爬著長竿一樣,一節一節的,並且強直。」

《通真子歌》說:「緊脈像拉緊的繩子、轉動的索。」《海藏》說:「牽繩的緊,循竿的直,這兩種脈象都接近於鼓擊脈,而鼓擊脈比這兩種脈象還要強勁數倍。」《啟玄子》說:「盛脈是陽氣旺盛的表現,如果比平常陽氣強盛四倍以上,就是陰氣極盛的表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