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澄

《不居集》~ 上集卷之十九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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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集卷之十九 (4)

1. 治案

(遺精)

丹溪治一人虛損,盜汗遺精白濁,用四物加參、朮、黃耆、知母、黃柏、牡蠣、牛膝、杜仲、五味,煎服,尋愈。

—人虛損,小便中常出精血,以四物湯加山梔、參、朮、麥冬、黃柏、木通、車前子、茯苓。

東垣治一人,年三十餘,病腳膝痿弱,臍下尻臀皆冷,陰汗臊臭,精滑不固,群醫治以茸熱之藥罔效。李診之,脈沉數有力。曰:此因醇酒膏粱,滋火於內,逼陰於外,復投熱藥,反瀉其陰而補其陽,真所謂實實虛虛也。以滋腎丸,黃柏、知母各一兩,肉桂五錢,丸如桐子大,湯下百丸。

大苦寒之劑,制之以急,寒因熱用,引入下焦,適其病所,以瀉命門火。再服而愈。

虞恆德治一人,病遺精潮熱,臥榻三月矣。虞診之,左右寸關皆浮虛無力,兩尺洪大而軟。投補中益氣加熟地、知母、黃柏、地骨皮,煎下珍珠粉。外做小篦籠一個,以籠陰器,勿使搭肉。服藥三十餘帖尋愈。

吳球治一男子,因病後用心過度,遂成夢遺之患,多痰瘦削。群醫以清心蓮子飲,久服無效。吳診其脈緊澀,知冷藥利水之劑太過,致使腎冷精遺,而腎氣獨降,故病益劇。乃以升提之法,升坎水以濟離火,降陽氣而養血滋陰,次用鹿角膠、人乳填補精血,不逾月而愈。

盛啟東永樂戊子夏治郁文質,遺精,形體羸弱,兼痰嗽交作,日夕不能休,群醫視之轉劇。盛視之曰:此陽脫也,急治則生,緩則死,非大料重劑則不能療。於是以附子、天雄,佐以參、苓、白朮,日加數服,夜則減半。自秋至冬,所服附子約百餘枚,厥疾乃瘥。

汪石山治一人,年四十餘,泄精,久之神不守舍,夢亂心躒,用清心蓮子飲罔效。《袖珍方》治小便出髓條藥服之,又服小菟絲丸,又服四物加黃柏,亦罔效。汪診之,一日間其脈或浮濡而快,或沉弱而緩。曰:脈之不常,虛之故也。其症初因腎水有虧,以致心火亢極乘金,木寡於畏,而侮其脾,此心、脾、腎三經之病也。

理宜補脾為主,兼之滋腎養心,病可療也。方用人參為君,白朮、茯苓、麥冬、棗仁、山梔子、生甘草為佐,蓮肉、山楂、黃柏、陳皮為使,其他牡蠣、龍骨、川芎、白芍、熟地之類,隨其變症而出入之,且曰必待人參加至五錢病脫,其人未信,服二十餘日,人參每服三錢,溲精減半矣。又月餘,人參加至五錢,尋愈。

江篁南治一壯年患遺精,醫用滋陰降火劑罔效。一醫用龍骨、牡蠣等止澀藥,其精愈泄。又服苓、連、知、柏等藥百五十餘帖,兼服小便二百餘碗。又或作痰火治,或作濕熱治,俱罔效,蓋經年餘矣。二月間請江診視,左脈浮濡無力,右寸浮散近快,兩尺尤弱,不任尋按。其人頭暈,筋骨痠痛,腰痛畏風,小便黃,腹中時鳴。

以熟地、遠志為君,當歸身、桑螵蛸、人參為臣,石蓮子肉、白茯苓為佐,石菖蒲、甘草為使,十餘帖。服後精固,惟筋骨猶酸,小便猶黃,腹或至晚猶鳴。煎劑再加黃柏,兼服補陰丸加人參、鹿茸、菟絲子、桑螵蛸、茯神之類,兩月而愈。

生生子治胡少泉令郎,年弱冠患夢遺,百治不應,體倦而氣弱,食少而汗多,四肢痠軟,頭眩肌熱,將成瘵疾。診其脈兩寸短,左寸尤甚,餘部滑數。曰:脈之心氣大弱,蓋心者神之舍,神者精之主,神旺始能固精。今遺不禁,由神弱不能固攝其精,致多妄泄。時近端陽,諸症叢集,乃兼注夏病也。

法當養心安神,庶不成瘵。前醫每為滋陰降火,多不見功,徒見損脾減食。今主以養神,乃與人參、黃耆、石蓮子、酸棗仁、蓮花心、石菖蒲、遠志、當歸,補心安神為君,俾精固汗斂。經曰汗者心之液,汗多則心血愈虛,故佐以甘草、黃柏、白朮、麥門冬、五味子。兼治注夏,使飲食加而四肢壯,緩而圖之,可萬全矣。

藥進甚妥,竟以此方調理,果精固神全,肌熱盡退。

又治曹宜崗,常多夢遺。孫曰:此神志不足也。又有疝氣,近加嘈雜,食硬物喉中梗作痛。孫曰:病有緩急,則治有先後,咽喉之症,非急先而何?初為清肅上焦,次為補養神志,俾神旺而精有主,可不妄遺,然後以下部之劑治其疝。清肅上焦,用六君子湯加滑石、酒連、枇杷葉、蘆柴根、香附、吳茱萸,四帖嘈雜止,喉中寬舒。再以豬肚丸補其神志。

遠志、石菖蒲、石蓮子、韭菜子、黃連、貝母各二兩,白朮五兩,枸杞子、白茯苓各一兩,為末,入雄豬肚內,飯中蒸熟搗為丸,梧桐子大,硃砂為衣,每晚燈心湯送下二錢。治疝丸:橘核、昆布各四兩,川椒、山梔子、山楂核各二兩,柴胡、小茴香各一兩,哺雞子殼煅三兩,麵糊為丸,空心白湯或酒送下三錢,不終劑而瘳。

李士材治顧以功科試勞神,即患精滑,小便後及夢寐間俱有遺失,自服金櫻膏子,經月不驗,問治於李。李曰:氣虛而神動,非遠志丸不可。服十日而減半,一月而愈。

又治錢用賓色欲過度,夢遺精滑。先服清相火之劑不效,繼服固澀之劑又無效。李以玉華白丹,濃煎人參湯送下二錢,兩服後稍固。兼進六味地黃丸加蓮鬚、芡實、五味子、遠志,凡一月而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