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澄

《不居集》~ 上集卷之十八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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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集卷之十八 (4)

1. 濕鬱

周身腫痛,脈沉而細。宜白芷、二朮、茯苓川芎香附子,或升陽除濕湯。或濕流關節,遇陰則發疼痛。宜羌活獨活、二朮、苓、瀉之類。

2. 風鬱

頭目皆痛,項背拘急,鼻嚏聲重,皮膚頑麻,癮疹瘙癢,或惡寒壯熱。宜消風散,或麻黃桂枝、柴、葛、荊、防、生薑薄荷之類。

3. 寒鬱

寒多而嘔,腹痛糞溏,脈沉無力,厥冷拘急。宜理中湯乾薑、桂、附、吳茱、蓽茇胡椒之類。

4. 熱鬱

大熱乾嘔,錯語不眠,口燥咽乾,狂躁心煩。宜黃連解毒湯梔子石膏龍膽草知母連翹犀角、元參之類。

5. 治案

錢漸川幼攻文勤苦,久之抱郁成疾,上焦苦咽閉,中焦苦膈噎,下焦苦遺濁,極而嘔血幾殆,醫罔效。顧愛杏分治之,上焦用藥,清火解毒,食飽服;中焦用藥,開鬱除煩,食後服;下焦用藥,升降水火,空心服。品不過三四,劑不過五六,病若失。

吳茭山治一女子,瘦弱性急,因思過度,耗傷心血,遂得失志癲疾,或笑或哭,或裸體而走,或閉戶而多言。父母憂疑,諸療罔效。吳認其脈浮而澀,思慮過傷,神不守也。用河車二具,漂洗如法,煮爛,如豬肚切片,任意啖之,二次即愈。後服定志丸一料,日煎補心湯一服,調理一月。日後乃畢婚,次年生一子,身肥壯。

—女許嫁後,夫經商二年不歸,因不食,困臥如癡,無他病,多向里床坐。朱診其肝脈弦,出寸口,曰:此思想氣結也,藥難獨治,得喜可解,不然則傷脾。脾主思,過思則脾氣結而不食。怒屬肝木,木能剋土,怒則氣升發而衝開脾氣矣。今激之大怒,而哭至三時許,令解慰之,與藥一服,即索粥食矣。

朱曰:思氣雖解,必得喜則庶不再結,乃詐以夫有書,且夕且歸,後三月夫果歸而愈

6. 外郁

吳澄曰:內郁者,七情之郁也。外郁者,六氣之郁也。六氣傷人,皆有傳變,由輕及重。惟外郁之症,只在本經,聚而不散,有失升降變化之權,鬱結不開,厭厭有似虛損癆瘵之症。

7. 外郁類虛損

素有陰虛火症,外為風寒水濕所感,皮毛閉寒即為郁。鬱則火不得泄,血隨火而妄行。鬱於經絡則從鼻出,鬱於胃脘則從口出。凡系郁,其脈必澀,其人必惡風惡寒。不知者便以為虛,而補之誤矣。視其面色必滯,喜嘔,或口苦,或吐酸,審有如是症,必當舒郁為主。

澄按:此外郁之類損者。蓋氣血充和,脈絡貫通,百病不生。今為六淫所傷,氣血抑窒,則有寒熱吐衄之患。雖年深月久,鬱而不開,不兼舒郁,治必不效。

8. 火鬱類虛損

男婦四肢發熱,肌肉筋痹,骨髓皆熱如火燎,捫之令人亦熱。四肢屬脾,脾者,土也,熱伏地中,此病多因血虛而得。又因胃虛,過食生冷冰水無度,遏陽氣於脾土之中,宜以火鬱發之。

澄按:六郁之症,惟火最多,所以東垣之法,有火鬱湯升陽益胃湯升陽散火,補脾胃瀉陰火升陽等湯。

9. 病多兼郁

郁者,結聚而不得發越也。當升不升,當降不降,當變化不變化,失其常度,而鬱病作矣。大抵諸病,多有兼郁者,或久鬱而生病,或病久而生郁。故凡治病,必以郁法參而治之。

澄按:病生郁,郁生病,內外相因而為郁者也。更有一種湯藥雜亂,滋補妄投,病無增減,心中憒憒無可如何之狀,因藥不合症,郁上加郁,固結彌深,有成藥郁者。

10. 治案

江少微治方信川子,年二十餘,因勞役失飢,漸得熱疾,六脈弦數,宛然類瘵,但日出氣暄則熱,天色陰雨夜涼則否,暄盛則增劇,稍晦則熱減,已逾二年。江曰:內傷脾胃,陰熾而陽郁耳。以補中益氣加丹皮、地骨皮,咳嗽喘急,再加阿膠、麥冬、五味子而愈。

虞恆德治一婦人,年四十餘,夜間發熱早晨退,五心煩熱無休止時。半年後虞診六脈,皆數伏而且牢,浮取全不應。與東垣散火湯四帖,熱減大半,胸中覺清快勝前。再與二帖,熱息悉退。後以四物、知母黃柏,少佐以炒乾姜,服之而愈。

朱丹溪治一婦,年四十,外則覺冷,內則覺熱,身疼頭痛,倦怠,脈虛微澀。以川芎白芍柴胡各五分,羌活、炒柏、炙甘草三分,南星一錢,姜二片。

—室女因事忤意,鬱結在脾,半年不食,但日食菱、棗數枚,遇喜亦食饅頭彈子大,深惡粥飯。予思脾氣實非枳實不能散,以溫膽湯竹茹與之,數十帖而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