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居集》~ 上集卷之十二 (2)
上集卷之十二 (2)
1. 胃氣元氣不足論
劉忠厚曰：虛損之證，其源雖多，莫不因胃氣、元氣不足，致氣虛血虛，陰陽俱虛。或房勞精竭，營衛弱而臟腑氣痿，不能輸養為疲極，甚至變為癆瘵之疾。但世俗處治，昧此病機原委，例用香燥或金石之劑，往往誤人。惟有宋·錢仲陽，建五臟虛方，迥出前人之論。我丹溪先生髮揮《局方》之失，示用補端緒言。
東垣所謂飲食勞倦，內傷元氣，則胃脘之陽不能升舉，並心肺之氣陷入於中焦，而用補中益氣治之，此實前人之所無也。然天不足於西北，地不滿於東南，天陽而地陰。西北之人陽氣易降，東南之人陰氣易升，苟不知此徒取其法，則於氣之降者，固可以獲效，而於氣之升者，亦從而用之，吾恐反增其病矣，意此不可恃為通行之法云。
人之虛者，多是陰不足，邵子謂天地自相依附，天依形，地附氣，其形也有涯，其氣也無涯。人之形質，有涯者也。天癸絕後，則形衰矣。苟不益陰以內守，則陽亦無得以發揚為健運之能，是天失所依也，而為飄散飛蕩，如喪家之狗耳。既飄散則地愈失所附也，形氣不相依附則死矣。
人其補養殘衰傷朽之質，又何云哉？斯論虛衰，與東垣製法，雖證不同，實本乎《內經》「陰精所奉，其人壽；陽精所降，其人夭」之旨。蓋謂人之壽夭，比之經論南北二方，亦自微甚不等。升陽之例，當為活法；滋陰之劑，義亦是焉，必求的在之虛，合病機而行其法。如此與世俗不明造化之理概用溫補者，天地懸隔。
故於諸書補劑而不詳錄，學者審是，則思過半矣。
白話文：
劉忠厚說：虛弱和損耗的病症，雖然起源有很多種，但歸根結底都是因為胃氣和元氣不足，導致氣血兩虛，陰陽皆虛。或者因為過度性行為導致精力耗盡，營養和防禦系統變得薄弱，臟腑功能萎縮，無法正常供應養分，造成極度疲憊，甚至發展成消耗性疾病。但是，社會上常見的處理方式，往往忽略了疾病的根本原因，常用香燥的藥物或金石類的藥材，這常常導致病情的誤判。只有宋代的錢仲陽，建立了五臟虛弱的治療方案，超越了前人的理論。我們的丹溪先生指出了《局方》的缺失，並提出了使用補品的指導原則。
李東垣提到的飲食勞累，內傷元氣，使得胃部的陽氣無法上升，心肺的氣也陷於中焦，他用補中益氣的方法來治療，這確實是前人未曾提出的。然而，自然界中，西北方向的天空比較空曠，東南方向的地勢較低，天屬陽而地屬陰。西北地區的人，陽氣容易下降，東南地區的人，陰氣容易上升。如果不知道這個道理，只是照搬他的方法，對於氣下降的情況，確實可能有效，但對於氣上升的情況，也同樣使用，我擔心反而會加重病情，認為這種方法不能被視為通用的法則。
人的虛弱，大多數是因為陰不足。邵雍認為天地互相依附，天依附於形，地依附於氣，形有邊界，氣無邊界。人的身體是有邊界的。當天癸（女性生理週期）結束後，身體開始衰老。如果不滋養陰氣以內守，那麼陽氣也無法發揮其健康運作的能力，這是天失去了依附，會像喪家之犬一樣飄散。一旦飄散，地就會更加失去依附，身體和氣無法互相依附，人就會死亡。
對於那些身體衰弱、受損、衰老的人，我們應該如何補養呢？這個討論的虛弱衰弱，雖然和李東垣的製法證狀不同，但實際上遵循的是《黃帝內經》的原則，即「陰精充足的人長壽，陽精下降的人短命」。人壽命的長短，就像經論中的南北兩個方向，差異很大。提升陽氣的原則，應當靈活運用；滋養陰氣的藥物，也是有道理的，必須找出真正虛弱的地方，根據病情來施行方法。這樣和社會上不懂得自然規律，一味使用溫補的人，就像天地之間的差距一樣大。
因此，對於各種補藥，我並未詳細記錄，讀者若能理解這些，那麼對病情的理解就已經超過一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