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居集》~ 上集卷之二十四 (1)
上集卷之二十四 (1)
1. 腰痛
徐東皋云：腰者，腎之外候，一身所持，以轉移、開合者也。蓋諸脈皆貫於腎，而絡於腰脊，腎氣一虛，腰必痛矣。除墜之外，不涉於虛，其於風寒濕熱，雖有外邪，多有乘虛相犯，而祛邪之中，又當有以究其本也。舉世之人，每每醉以入房，欲竭其精，耗散其真，務快心意，恬不知養，其不虛者幾希。
予見房室勞傷腎氣，腰脊兼痛，久則髓減骨枯，發為骨痿者有矣。甫年少時常有腰痛，及閃挫之病，每服補腎湯、丸，僅得不甚而易愈，尚不知房室之害也。予稟性淡於欲事，自壬子來多遊江湖間，欲漸稀而腰痛亦稀。至辛酉之後，集此書兼視病家，無暇而欲益寡，腰覺強健而絕無痛作之因。
可見寡欲之功，優於補劑。
—腰為腎之府，腎與膀胱相表裡，故在經而屬太陽，在臟則屬腎氣，而又為沖、任、督、帶之要會。所以凡病腰痛者，多由真陰之不足，最宜培補腎氣為主。
—腰痛之症，虛者十居八九。但察其既無表邪，又無濕熱，而或以年衰，或以勞苦，或以酒色所喪，或以七情憂鬱所致者，則悉屬真陰虛症。凡虛症之候，形色必清白，而或見黧黑，脈息必和緩，而或見細微，或以行立不支，而臥急少可，或以疲倦無力，而勞動益甚。凡積而漸至者皆不足，暴而痛甚者多有餘；內傷稟賦者多不足，外感邪實者多有餘。
—凡水虧真陰虛損，精血衰少而痛者，宜地黃飲子、左右二歸丸為最。
—凡腰痛，或不甚虛者，如青娥丸、煨腎散、補髓丹、二至丸之類。
—凡腰痛，少腹拘急，小便不利，皆腎家的病。然非失精等現症，此乃腎虛而痹，故以六味補其陰，以桂、附壯其元陽。
吳澄曰：諸般腰痛，皆屬腎虛。有外邪，須除其外邪；如無他邪，一於補腎而已。腰肢痿弱，身體疲倦，腳膝痠軟，脈或大或細，痛亦隱隱而不甚，是其候也。須分寒熱二症：脈細而無力，短氣，溺清，是為陽虛，宜八味、鹿茸、蓯蓉、補骨脂、巴戟天、川椒、茴香、肉桂、附子之屬；脈大無力，火炎便赤，是為陰虛，宜六味丸加知母、黃柏、龜板、白芍、當歸、川芎、杜仲、丹參、續斷之屬。又有憂鬱、怒傷肝而腰痛，宜沉香、菖蒲、木瓜、棗仁、桂枝、當歸、牛膝、薑、桂之類。
白話文：
徐東皋說：腰部是腎臟的外部反映，它支撐著全身，負責轉移和開合。因為大多數的脈絡都連接至腎臟，並繞過腰椎，一旦腎氣虛弱，腰部必然會感到疼痛。除了跌打損傷，若不是虛弱導致，那麼風、寒、濕、熱這些外來的邪氣，通常都是趁虛而入，所以在驅除邪氣的同時，我們應該探究其根本原因。世人常常醉酒後行房事，消耗精力，耗散元氣，只求心靈上的愉悅，卻不懂得養生之道，真正不虛弱的人寥寥無幾。
我見過很多人因房事過度而傷害腎氣，腰部和脊椎同時感到疼痛，長久下去，骨髓減少，骨骼乾枯，最後發展成骨萎縮。我年輕的時候經常有腰痛和扭傷的情況，每次服用補腎的湯藥和藥丸，雖然能夠緩解，但並不知道房事的危害。我天生對慾望的追求較淡，自壬子年以來，我多在江湖間遊歷，慾望逐漸減少，腰痛的情況也隨之減少。到了辛酉年後，我開始整理這本書，並幫人看病，忙得沒有時間，慾望更少，腰部感覺更健康，完全沒有腰痛的原因。
由此可見，節制慾望的效果，比補藥更好。
腰部是腎臟的所在，腎臟與膀胱互為表裡，所以在經絡上屬於太陽經，在臟腑上則屬於腎氣，同時也是沖脈、任脈、督脈、帶脈的交匯點。因此，凡是腰痛的病人，多是由於真陰不足，最適合以培補腎氣為主。
腰痛的病症，虛弱的佔了八九成。只要發現沒有表邪，也沒有濕熱，或者因為年老，或者因為勞累，或者因為縱慾，或者因為情緒鬱悶等原因，那麼就全都是真陰虛弱的症狀。虛弱的徵兆，面色一定蒼白，也可能出現黧黑，脈搏一定平和，也可能出現細微，或者站立行走困難，躺下反而舒適，或者疲倦無力，勞動後更嚴重。長期累積導致的腰痛都是不足，突然且劇烈的腰痛多是有餘；內傷稟賦的多是不足，外感邪氣的多是有餘。
對於真陰虛損，精血衰少而引起的腰痛，最好使用地黃飲子、左右二歸丸。
對於腰痛，如果不是很虛弱，可以使用青娥丸、煨腎散、補髓丹、二至丸等。
對於腰痛，小腹緊繃，小便不順，都是腎臟的問題。如果不是失精等現象，這是腎虛而導致的痹症，所以用六味地黃丸補充陰氣，用肉桂、附子壯大元陽。
吳澄說：各種腰痛，都屬於腎虛。如果有外邪，必須除去外邪；如果沒有其他邪氣，只需補腎即可。腰部無力，身體疲倦，腳膝酸軟，脈搏或大或細，疼痛隱隱，這是其特徵。必須區分寒熱兩種症狀：脈細而無力，呼吸短促，尿液清澈，這是陽虛，適合使用八味地黃丸、鹿茸、蓯蓉、補骨脂、巴戟天、川椒、茴香、肉桂、附子等；脈大無力，火氣旺盛，尿液呈紅色，這是陰虛，適合使用六味地黃丸加知母、黃柏、龜板、白芍、當歸、川芎、杜仲、丹參、續斷等。還有一種情況，因為憂鬱、怒傷肝導致腰痛，適合使用沉香、菖蒲、木瓜、棗仁、桂枝、當歸、牛膝、薑、桂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