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居集》~ 下集卷之十二 (2)
下集卷之十二 (2)
1. 酒傷各經
酒循經絡,留著為病,入肺則多嚏多痰,入心則多笑多言,入肝則喜怒有力,入脾則思睡,入腎則思淫。及其日久傷肺,則咳嗽消渴,傷心則變怔忡不寐,傷脾則變痞滿疸脹,傷肝則變脅痛吐血,傷腎則變腰軟黃痿,此五臟之受病也,又酒後汗多者,胃受之;酒後面青者,脾受之;酒後多溺者,膀胱受之;溺赤者,小腸受之;酒後積利者,大腸受之。
此數者皆能成病,惟胃與膀胱受酒者,汗多從表而瀉,溺多從小便而解,所以善飲不醉,變病亦少也。
2. 酒傷肺經
肺如華蓋,其氣輕清,既不受寒,又不受熱。然酒性本熱,多飲則肺受火邪,熏蒸日久,以致郁遏不清,脹大不斂,或喘或咳,漸至聲啞,骨蒸寒熱,皮毛枯槁,如之何其可救也?
3. 酒性移人
大醉酒脈必洪而數,氣高身熱,面目俱赤,此其常也。及言其變,各有不同。有醉後妄言妄動,醒後全然不知;有雖沉醉,而神思終不亂者;有醉後應面赤,而反刮白者,應痿弱而反剛強者,應壯熱而反惡戰慄者;有易醉而易醒者;有發呵欠及噴嚏者;有頭旋眼花及頭疼者;有喜笑歌唱,痛哭不休者;有持刀殺人,不畏尊長王法者;有自言自語,發泄心中隱情而不自知者。
此皆氣血虛實之不同,臟腑稟賦之各異,更兼酒之濃淡,飲之多寡,雖各各不同,而沉湎無度,傷人則一也。
4. 酒毒傷肺成癰有類虛損
酒毒留於肺者,緣肺為清虛之臟,酒多則損其清虛之體。由是稠痰濁火,熏灼其間,肺葉受傷,發為咳嗽、潮熱、失血之症,極有似乎虛損。惟雲門、中府二穴吊痛,咳唾膿血,痰出腥穢,肺癰潰爛,與此不同。好酒之人,多有此症矣。
5. 酒毒傷膽有類虛損
膽府號曰清淨,緣酒性清冽,不隨濁穢下行,惟喜滲入,從胃至膽。膽為清淨之府,故同氣相求也。其次雖入小腸、膀胱,化溺而出。然酷烈之性,一入膽經,面青氣壯,不避凶險。內火燔灼,煎熬真陰,少陽之生氣日竭,而酒濕之邪熱鬱經隧,則為痰、為嗽、為失血,而似虛勞之症。
6. 酒濕類虛勞
好酒之人,濕熱內積,生痰動火,損傷肺氣,發為咳嗽稠痰,潮熱氣喘,泄瀉,有似陰虧不足之症。
7. 酒風
有病身熱解墮,汗出如浴,惡風少氣,此為何病?岐伯曰:病名酒風。帝曰:治之奈何?岐伯曰:以澤瀉、術各十分,麋銜五分,合以三指撮為後飯。
澄按:沉湎者,陽氣必盛,腠理易開,風邪易入,汗多內虛,熱熏於肺,而咳嗽潮熱,甚則失血惡風少氣也。蓋酒之濕熱,鬱蒸於脾,上攻於肺。而藥用蒼朮、澤瀉、麋銜,健脾利濕,專治脾而不治肺,此治本之要也。
8. 飲酒太過成肺疽吐血
飲酒太過之後,悶吐之時,血從吐後出,或因啖辛熱,而得吐血之症,名曰肺疽,宜大薊散。古方用紅棗燒存性,百藥煎煅,等份為末,米飲調服一錢。
戴元禮云:飲酒太過,傷胃吐血,用理中湯加青皮、梔子、乾葛、川芎;有加金鉤子、乾葛、茅花。
飲酒過多而吐血者,宜徙薪飲,清化飲、葛花解酲湯加黃連、丹皮主之。
9. 酒癆
余歷治見虛勞之症,咳嗽失血,潮熱吐痰,有種酒癆者,其人沉湎無度,飯食不思,以為可有可無,惟酒則一時難缺,以致脾胃為濕所浸淫,失其健運之常,積聚痰涎,咳嗽發熱,失血,氣喘乏力,面黃肌瘦,口吐痰涎不休,形枯骨立,行動艱難,猶然自朝至暮,仍喜頻飲數口,卻又不多,終日酒氣熏蒸,至死不歇,此真酒癆。
10. 燒酒
燒酒非古法也,自元朝始創其法,猛烈純陽,與火無異。更有好事之人,又以辛熱香竄之藥,浸成藥燒,其消冷積,去寒濕氣,止心腹冷痛,其功誠不可泯。然其灼肺動火,開通經絡,損血耗氣,更有甚於他酒。今人喜飲之,真陰不足之人,而五臟六腑之中,又加以猛火鍛鍊煎熬,能不焦枯乎?
11. 夜飲
人知戒早飲,而不知夜飲更甚。醉飽就床,熱壅三焦,傷心損目。夜氣收斂,酒以發之,亂其清明,勞其脾胃,停濕動火,因而致病者多矣。
12. 飲酒易成風勞
過飲則相火昌熾,肺金受鑠,易生痰嗽,善變風勞。
澄按:好飲者,陽氣盛而腠理疏,腠理疏則風邪易入,陽氣盛則玄府易開,玄府開則氣易外泄,風邪乘虛而入,與酒之濕熱內外相因而為病。故見蒸熱咳嗽,聲啞失血之症,而為風勞之疾。
新增數門,有酒傷而無色傷者,何也?蓋酒、色、財、氣,四者皆致病之大端,而惟色為尤甚。人之所賴以生者,惟精、氣、神耳。嗜色之人,精去則氣消,氣去則神亡,無論內損外損,即百病皆從而起,為疾患之根。全書上下二集,皆以此為主,詳著風勞門中,故不復他及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