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澄

《不居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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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下集卷之首

2. 外損

3. 外損總旨

吳澄曰:元氣不足者,謂之虛;不能任勞者,謂之怯;由是而五臟內傷,謂之損;傳屍蠱疰謂之瘵。虛與怯非一因,損與瘵亦各別。故病有真有假,而用藥有補有散。世之專用滋陰降火者,非故欲殺人也,其所見者偏也。所見偏則其所謂虛,虛其所虛,非吾所謂虛也。其所謂損,損其所損,非吾所謂損也。

凡吾之所謂虛損者,合內外真假而言之也,不居之論也。世之所謂虛損者,去其外症而言之也,膠柱鼓瑟也。近日醫不師古,相習成風,流毒斯世。其治虛損之法,不主於滋則主於補,不主於補則主於滋,出於彼必入於此。前醫者倡之,後醫者和之,病者喜之,旁人附之。噫!其欲持內外真假之說,其孰從而聽之?老醫者曰:丹溪諸公,云云若此也。

新醫者亦曰:丹溪諸公,云云若此也。病者習聞其說,樂其誕而不察也,亦曰:各名家諸公,俱云云若此。不惟舉之於口,而又證之於書。雖有內外真假之說,其孰從而求之且甚矣?人之不智也,不求其端,不訊其末,惟滋補之是務。古之死於虛損者寡,今之死於虛損者多。

古之治虛損也得宜,今之治虛損也非法。病無一定,而概以補之;治非一法,而概以滋之,奈之何其病不危且殆也?且治之之法,其端亦甚多矣。陰虛者補陰,陽虛者補陽,有外邪焉而為之疏,有風邪焉而為之解,有寒邪焉而為之溫,有暑邪焉而為之清,有濕邪焉而為之利,有火邪焉而為之涼,濁痰積瘀為之消,勞傷積損為之理,脾胃薄弱也而兼補之,龍雷上泛也而兼導之,將欲傳經也而為之備,將欲變症也而為之防。今時之法,病者不死,滋降不止,食少泄瀉猶不關心,嗚呼!其亦不思而已矣。

蓋滋降之劑,久必傷脾。人之所賴以生者,脾胃也。脾胃虛衰,不能以升發藥餌也,不能以飲食生氣血也,不能溫皮膚、充腠理以御外邪也,何也?心者君主之官也,肺者相傅之臣也,脾者輸納之職也。飲食入胃,流溢精氣,上歸於脾,脾氣散精,上歸於肺,通調水道,下輸膀胱。

生氣生血,貫五臟,充百骸,調六臟,皆脾胃為之也。今用滋降者曰:咳嗽可除也,喉癢可止也,蒸熱可退也,痰可逐也,瘀可消也,火可降也,虛可補也。求其脾胃之氣相生相養之道,則有清淨寂滅者矣。嗚呼!其幸而遇陽有餘陰不足者,則滋陰也,降火也,皆藥症相合也。

其不幸而遇脾薄胃弱者,則滋陰也,降火也,適足以益其病也。非予之專以滋陰為仇也。內傷者補之,外感者散之,其治雖不同,其理則一也。夏葛而冬裘,渴飲而飲食,其事雖殊,其智則一也。今之醫者,一見咳嗽失血、吐痰潮熱等症,即曰曷不用滋陰降火之法。是亦責身之寒者,曰曷不為葛之之易也。

責飢之食者,曷不為飲之之易也。《靈樞經》曰:百病之始生也,皆生於風。又曰:病之始期也,生於風寒暑濕,實發其端。故治之之法,欲補其虛,必先去其外邪;欲治其真,必先求其假;欲治其內,必先察其外;凡用疏用散者,將欲為補計也。今則不然,不辨其外,不辨其內,不辨其風,不辨其寒,不辨其暑,不辨其濕,不辨其燥,不辨其火,不辨其痰,不辨其積。此吾所以著《不居集》之意也。

遇內傷則內傷治之,遇外感則外感治之,遇滋則滋之,遇降則降之,溫則溫之,補則補之,消則消之,散則散之。斯法也,何法也?此吾所治虛怯癆瘵也,不敢以滋降之法,而加於外損之上也。

白話文:

吳澄表示:元氣不足的情況,被稱作虛;無法承受勞累的狀況,被稱作怯;由此導致的五臟受損,被稱作損;傳染性疾病的狀態,被稱作瘵。虛與怯並非由同一原因造成,損與瘵也有各自的不同。因此病症有真有假,治療方法有補有散。世人專門使用滋陰降火的療法,並非故意要傷害人命,只是他們的看法存在片面性。他們認為的虛,虛了本來就虛的部分,這並非我所說的虛。他們認為的損,損了本該損的地方,這也不是我所說的損。

我所說的虛損,是結合內外真假的情況來說的,這是一種全面的觀點。世人所說的虛損,只是去掉外在症狀來談論,這就如同把琴柱固定,再按照固定音調彈奏一樣,無法根據實際情況調整。近年來醫生不遵從古訓,形成一種風氣,對這個世界產生了不良影響。他們治療虛損的方法,不是主張滋養就是主張補充,不是主張補充就是主張滋養,出於一種方法必然會轉向另一種方法。前面的醫生提出這種想法,後面的醫生跟隨,病人喜歡這種方式,旁人也附和。唉!如果想堅持內外真假的理論,又有誰會聽取呢?老醫生說:丹溪諸公,就是這樣說的。

新醫生也說:丹溪諸公,就是這樣說的。病人習慣聽到這些言論,享受其中的誇大卻不加以審視,也說:各名家諸公,都這樣說。不僅口頭上講述,還在書籍中證明。即使有內外真假的理論,又有誰會尋求理解呢?人們缺乏智慧,不去探究問題的根源,不去詢問結果,只是一味地追求滋補。古時候死於虛損的人很少,現在死於虛損的人很多。

古時治療虛損的方法恰當,現在的治療方法卻違背原則。疾病並非固定不變,卻一律用補充來處理;治療方法並非單一,卻一律用滋養來處理,如此一來,病情怎麼可能不危險且陷入絕境呢?而且治療的方法,其起點也非常多。陰虛補陰,陽虛補陽,有外邪就進行疏導,有風邪就進行解表,有寒邪就進行溫暖,有暑邪就進行清涼,有濕邪就進行利尿,有火邪就進行冷卻,對於渾濁的痰液和積聚的瘀血進行消除,對於勞損和積累的損傷進行治理,對於脾胃功能減弱的同時進行補充,對於龍雷上泛的現象同時進行引導,對於可能傳播的疾病進行預防,對於可能變化的症狀進行防範。現在的療法,病人只要未死,滋補和降火就不會停止,即使食慾減少和腹瀉也不關心,唉!他們也未曾思考過。

滋補和降火的藥物,長期使用必然傷害脾胃。人之所以能夠生存,依靠的就是脾胃。脾胃虛弱衰敗,無法吸收藥物,無法通過飲食生成氣血,無法溫暖皮膚、充盈腠理以抵禦外邪,這是因為心臟是君主之官,肺臟是輔佐之臣,脾臟負責輸送和吸收。食物進入胃部,精華氣質流動,上歸脾臟,脾氣分散精華,上歸肺臟,調節水分通道,向下輸送到膀胱。

生成氣血,貫穿五臟,充滿全身,調節六腑,都是由脾胃完成的。現在使用滋補和降火的人說:咳嗽可以消除,喉嚨癢可以停止,蒸熱可以退去,痰可以排出,瘀血可以消散,火可以降低,虛弱可以補充。但尋求脾胃氣息相生相養的道理,卻只有清淨寂滅的結果。唉!如果幸運地遇到陽氣過剩而陰氣不足的情況,那麼滋陰和降火,都符合藥物和症狀的匹配。

如果不幸遇到脾胃薄弱的情況,那麼滋陰和降火,正好會增加病情。我並非專門將滋陰視為敵人。對於內傷,應進行補充;對於外感,應進行疏散,雖然治療方法不同,但原理是一致的。夏天穿葛衣,冬天穿裘衣,口渴喝水,饑餓吃飯,事情雖然不同,但智慧是一樣的。現在的醫生,一旦看到咳嗽、失血、咳痰、潮熱等症狀,就會立即說:為什麼不使用滋陰降火的方法。這就像要求身體寒冷的人,為何不換上葛衣。

要求飢餓的人,為何不喝水。《靈樞經》說:所有疾病的開始,都是由風引起。又說:疾病的初期,是由風、寒、暑、濕引起的,它們是發病的起點。因此治療方法是,想要補充虛弱,必須先去除外邪;想要治療真實的病因,必須先找出假象;想要治療內部,必須先觀察外部;凡是使用疏導和疏散的,都是為了後續的補充做準備。現在的情況卻不是這樣,不分辨外部,不分辨內部,不分辨風,不分辨寒,不分辨暑,不分辨濕,不分辨燥,不分辨火,不分辨痰,不分辨積聚。這就是我寫作《不居集》的原因。

遇到內傷就治療內傷,遇到外感就治療外感,遇到需要滋補就滋補,遇到需要降火就降火,需要溫暖就溫暖,需要補充就補充,需要消除就消除,需要疏散就疏散。這種方法,是什麼方法?這是我治療虛弱、怯懦、癆瘵的方法,不敢將滋補和降火的方法,用於外損的治療之上。

4. 風勞論

吳澄曰:風勞一症,求之《靈樞》,並未詳明;求之《素問》,惟《評熱論》得風勞一節,隱隱若有相合,亦未究其根底。竊不自安,意均是人也,何以致傷風,何以不傷風?均是症也,何以致成勞,何以不成勞?均是治也,何以易治?何以難治?何以不治自愈?何以治之不愈?漫然渺然,茫無確據。於是再取《內經》讀之,譬如嚼蠟,毫無一得。

終日不輟,後始恍然,列之篇者,用質同志,或有以教我也。

白話文:

吳澄說:關於風勞這個病症,我在《靈樞》中尋找,但並沒有找到詳細明確的描述;在《素問》中找,只有在《評熱論》裡找到一段有關風勞的內容,感覺有些許相似,但還是無法完全瞭解其根本原因。我心中感到不安,同樣是人,為什麼有的人會受到風邪的侵襲,而有的人卻不會?同樣是病症,為什麼有的人會發展成為勞疾,而有的人則不會?在治療上,為什麼有的病情容易治好,有的卻難以治癒?為什麼有的病不用治療自己就會好,而有的病即使治療了也無法痊癒?這些問題都讓我感到迷茫,毫無頭緒。

於是我再次仔細研讀《黃帝內經》,但就像咀嚼蠟塊一樣,毫無所獲。我整天不斷地研究,終於有一天豁然開朗。我把這些想法整理成篇章,希望和志同道合的人一起探討,或者有人能教導我更多。

5. 論傷風不傷風

經曰:有人於此,並行並立,其年之少長等也,衣之厚薄均也,卒然遇烈風暴雨,或病或不病,皆病皆不病,其故何也?少俞曰:春青風,夏陽風,秋涼風,冬寒風,凡此四時之風,其所病各不同。黃色薄皮弱肉者,不勝春之虛風。白色薄皮弱肉者,不勝夏之虛風。青色薄皮弱肉者,不勝秋之虛風。

赤色薄皮弱肉者,不勝冬之虛風。黑色而皮厚肉堅者,不傷於四時之風。其皮薄而肉不堅色不一者,長夏至而有虛風者病矣。其皮厚而肌肉堅者,必重感於寒,外內皆然乃病。據此觀之,人稟受各有一偏,皮肉厚薄各有不同,有能勝四時之虛風者,有不能勝四時之虛風者,則有傷風不傷風之別矣。

白話文:

經典上說:假設有幾個人,他們年齡相仿,穿著同樣厚度的衣服,突然間遇到強烈的風雨,有的人會生病,有的人卻不會;或者大家全都生病,或者全都安然無恙,這是什麼原因呢?

少俞解釋:春天的風是溫和的青風,夏天的是熱烈的陽風,秋天的是清涼的涼風,冬天的是寒冷的寒風。這四季的風,各自會讓人產生不同的病症。

皮膚黃色、皮薄肉嫩的人,無法承受春天的溫和風。皮膚白色、皮薄肉嫩的人,無法承受夏天的熱烈風。皮膚青色、皮薄肉嫩的人,無法承受秋天的清涼風。皮膚紅色、皮薄肉嫩的人,無法承受冬天的寒冷風。只有皮膚黑色、皮厚肉堅的人,不受四季風的影響。

那些皮膚薄、肉質不堅實且膚色不均勻的人,一旦在夏季末尾受到虛風侵襲,就會生病。反觀皮膚厚、肌肉堅實的人,除非同時遭受內外寒氣的侵襲,否則不會生病。

由此可見,每個人的體質都有所差異,皮膚的厚薄程度各不相同。有人可以抵抗四季的虛風,有人卻不行。因此,就有了是否受風傷害的區別。

6. 論傷風有成勞有不成勞

經曰:巨陽者,諸陽之屬也,其脈連於風府。凡風邪之傷人也,太陽必先受之。邪入太陽,傳入於裡,善行數變,或為寒熱,或為寒中,或為熱中,或為偏枯,或中五臟六腑,變化無方,乃為他病而不成風勞,其變風勞何也?經曰:肺者,皮毛之合也。皮毛先受邪氣,邪氣以從其合也,故不循他經而傳變別症,則見氣喘咳嗽,寒熱痰壅,有似虛勞之症。

蓋風為陽邪,從太陽一路而來,則當仍從太陽舊路表散而出;從太陰皮毛一路而來,則當仍從皮毛舊路解托而出。昧者誤用滋陰斂肺,降火清痰,止嗽退熱,寒涼之品,阻其風邪外出之路,則必由淺及深,痰血泄瀉,其不成虛損者幾希矣。

論風勞有易治有難治有不治自愈有治之不愈

經曰:風者,百病之始也。清靜則肉腠閉拒,雖有大風苛毒,弗之能害。經言清淨者,謂因循四時之序,養生調節之宜,不妄作勞,則起居有度,生氣不竭,則永保康寧。風之初入則在太陽,皮毛所傷則在太陰,究其根本,則無不在腎也。腎者,藏精之處也。人能清淨,則腎能取五臟六腑之精,受而藏之也。

精生氣,氣旺則能肉腠閉,皮膚密,真正內拒,虛邪不侵。惟不慎起居,不節飲食,外勞其形,內搖其精,腎原受傷,氣因中餒,邪得以乘虛而入也。然金水二臟,子母恆相通,而腎與膀胱,又表裡相為配合,故少壯之人,精旺氣足,虛風不能侵。即偶感之,不必用解散之藥,而邪自無容身之地,故不治而自愈也。

若精氣虛衰,內不能振,即用表散之藥,提者自提,表者自表,正氣愈虛,邪反陷入,終無出期,所以治之亦不愈也。若精氣稍弱,邪亦留連,外有表藥以挈提,內有精氣以托送,則邪不敢羈遲而遽出,所以治之易愈也。若風邪未感之初,精氣先已受傷,及風邪既感之後,邪必乘虛而內陷,內乏托送之能,外鮮提挈之力,所以治亦難愈也。

然不獨風勞一症惟然,即如傷寒、瘧、痢、時行瘟疫等症,有可治有不可治,有難治有易治,皆是此理。所以脈與症相合,而用藥多有不能奏功者,不知其元氣之盛衰故也。古人立方,六氣門中,如風症之小續命湯、侯氏黑散,寒症之參附湯、四逆加人參湯,暑症之生脈散、清暑益氣湯,濕症之《活人》防己湯、中滿分消湯,燥症之炙甘草湯、麥門冬湯,火症之人參白虎湯、半夏瀉心湯、升陽散火湯。即如消劑中,亦有山楂、麥芽與參同用者。

枳實丸、消痞丸,俱皆御參於其中,亦此意也。

白話文:

【討論風邪轉變為勞疾的情況】

經典中提到:「巨陽」就是所有陽經中的主導,它的脈絡連結至風府。一般來說,風邪侵害人體時,太陽經是最先受到影響的。一旦邪氣進入太陽經,再深入體內,它會迅速變換各種形式,可能引發寒熱交錯,或是寒中、熱中,也可能導致半身不遂,或是影響五臟六腑,表現出多樣化的症狀,形成其他疾病,但不一定會轉變成風勞。那麼,什麼情況下會轉變為風勞呢?

經典指出:肺部和皮毛緊密相連。當皮毛首先受到邪氣侵害,邪氣就會順著這條路徑進入肺部,因此不會沿著其他經絡傳播,而是直接導致氣喘、咳嗽、寒熱交錯以及痰液堆積等類似虛勞的症狀。

風邪本質上屬於陽性邪氣,如果它從太陽經進入,理應同樣從太陽經的表層散出;若是由太陰皮毛進來,就該從皮毛的舊路徑排出。然而,一些缺乏經驗的醫生錯誤地使用滋陰、收斂肺氣、降火清痰、止咳退熱的寒涼藥物,阻礙了風邪正常排出的途徑,結果導致病情由輕轉重,出現痰血、腹瀉等症狀,最終很少有人不演變成虛損狀態。

【風勞有易治、難治、不需治療自愈,也有治療後仍不愈的情況】

經典說過:風邪是各種疾病的起點。只要保持身心的清靜,肌膚腠理就會緊閉,即使遇到強烈的風邪或劇毒,也無法造成危害。所謂的清淨,指的是遵循四季的自然規律,適當地養生調理,避免過度勞累,使生活作息有節制,生命力充沛,如此才能長保健康。風邪剛開始入侵時,會進入太陽經;若皮毛受損,則會影響太陰經。追根究柢,風邪的根源都離不開腎臟。腎臟是儲存精氣的地方。人若能保持清淨,腎臟就能吸取五臟六腑的精華,並將之收藏起來。

精氣生成氣力,當氣力旺盛時,肌膚腠理會緊密閉合,真正達到內在抵抗能力,邪氣便無法侵入。然而,如果生活作息不當、飲食不節制,外在勞損身體,內在消耗精氣,腎臟受到傷害,氣力隨之衰減,邪氣就會趁虛而入。然而,金(肺)和水(腎)兩個臟器之間,子母關係密切,而腎臟與膀胱又相互配合,形成表裡關係。因此,年輕壯年人羣,精氣旺盛,即使偶爾感受到風邪,也不需要使用散邪藥物,因為邪氣找不到立足之地,所以可以不經治療自行痊癒。

然而,對於精氣虛弱的人,體內能量無法自我振奮,即便使用表散藥物,也只能提昇一時,無法持久,正氣更加虛弱,邪氣反而進一步深入,最終無法完全排除,因此即使治療,也難以痊癒。相反地,如果精氣略顯不足,邪氣停留,外有表散藥物協助排除,內有精氣支撐,邪氣就不敢滯留,迅速被排出體外,因此治療後容易痊癒。然而,如果風邪尚未侵襲前,精氣已經受損,或是風邪侵襲後,邪氣乘虛而入,體內缺乏排除邪氣的能力,外在也沒有足夠力量提昇,因此治療起來十分困難。

然而,這種情況不僅限於風勞一種疾病,例如傷寒、瘧疾、痢疾、流行性瘟疫等病症,有些可以治療,有些則無法治療,有些難以治療,有些則容易痊癒,都是基於相同的道理。因此,當脈象和症狀相符,但藥物治療效果不佳時,往往是因為不瞭解患者元氣的盛衰狀況。古人制訂方劑時,在六氣範疇內,對於風邪,有小續命湯、侯氏黑散;對於寒邪,有參附湯、四逆加人參湯;對於暑邪,有生脈散、清暑益氣湯;對於濕邪,有活人防己湯、中滿分消湯;對於燥邪,有炙甘草湯、麥門冬湯;對於火邪,有人參白虎湯、半夏瀉心湯、升陽散火湯。即使在消導藥物中,也有山楂、麥芽與人參合用的例子。

枳實丸、消痞丸中也都加入了人參,正是為了此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