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略十三篇》~ 序
序
1. 序
今之所謂學問者,吾知之矣。日手一編,咿唔不輟,閱時稍久,則援筆學為文詞,雅鄭不分,朱紫變色。遇有好之者,從而稱道之,則名大噪。號召生徒,推演流派。甚則取青紫,持風氣文章經濟,彪炳一時。然而其中之為是為非,為真為偽,吾烏乎辨之哉。今欲持一民一物,以驗其讀書之是否有用,蓋莫醫若矣。
醫學始於神農黃帝,其書在未有六經之前。六經所以經世,而未始不與醫理相發明者。人身一小天地,經脈貫注,肌髓淪浹,其理日流行於兩間。道之與藝,未嘗有二,均非淺學之士所能道。然而儒術猶有幸中之時,是非可否,無所憑以發其覆。惟醫則按脈切理,投劑立效,輕則為離合,重則為死生。
白話文:
現在的人所謂的學問,我知道了。每天手拿著一本書,咿咿呀呀地讀個不停,過了一段時間,就拿起筆來練習寫文章,不分文雅,不別貴賤。遇到欣賞他的人,跟著稱讚他,他的名聲就大了。招收學生,傳授技藝。嚴重的,穿上官服,掌握文風文藝和經濟,一時顯赫。但是,其中對錯是非,真假虛偽,我怎麼能分辨呢?現在想要拿一個人或一樣東西來驗證讀書是否有用,大概沒有比醫學更適合的了。
醫學開始於神農黃帝,他們的書在《六經》出現之前就已經存在。《六經》用來經世濟民,而且從未不與醫理相互印證。人體是一個小天地,經絡貫穿,血肉相濡,其道理每天都在天地間運行。道德與技藝,從來沒有二致的,都不是淺學之士所能領悟的。但是儒家學術還有僥倖中第的時候,是非對錯,沒有什麼依據可以證明其真假。只有醫學按照脈搏切合道理,服藥立竿見影,輕則攸關離合,重則關乎生死。
士大夫不能博施濟眾,其可以隨分自盡,以展其有用之學者。儒固不知醫也。吾友蔣子寶素,年甫志學,即學醫務精其業,多讀書以養其原,其診脈也洞見癥結,言足以顯其情,沉疴痼疾,應手若失。余不知醫理,但觀其效,以為邑有蔣子,一邑之厚幸也。比又見所著《醫略》,原本家學,闡發師傳,證以六經,參以各說,食古而化,因時制宜。
然後知其用心之摯,非儒者剽竊所可同,出而問世,是非真偽,必有能辨之者。是書既傳,庶乎醫學之不墜,而人皆有生理矣。蔣子體羸瘠若不任事,而風度颯爽,神明殊勝,知其有異人者。比年患怔忡,蓋思慮過甚所致。余深願其慎自珍重,益廣其業,令天下得見全書。雖不能爭相延請,而緣其立說以為準則,由是伸躄起廢,各為全人。
是則蔣子所加惠者,固不獨一邑之人已也。
道光辛丑歲抄同里愚弟李承霖序
白話文:
有學識地位者不能廣泛救濟眾人,可以各盡所能完成自己的志向,發揮自己的學識。儒家原本不懂醫術。我的朋友蔣子寶素,年紀輕輕就學習醫術,勤奮鑽研,博覽羣書以充實基礎。他診脈時能洞察病症,言語足以說明患者病情,對沉重的疑難雜症,都能運用自如。我雖然不懂醫理,但見過他治病的效果,認為有蔣子這樣的人在郡縣,是全郡人的福氣。最近我又看到他編著的《醫略》,繼承了家學,闡述了師傳,引用《六經》為證,參照各種說法,融會貫通,因時制宜。
由此才明白他用心的真誠,不是剽竊儒者之說可以相比的。公之於世,真偽是非,必定有人能夠辨別。此書既已傳世,醫學就不會衰落,人人皆能把握養生之道。蔣子身體瘦弱,看起來好像不能勝任工作,但風度瀟灑,精神煥發,知道他是一位不凡之人。最近幾年患了心神不定症,大概是思慮過度所致。我深切希望他愛惜珍重自己,更加發揚醫術,讓天下人都能看到他的完整著作。雖不能爭相禮聘,但也以他的學說作為準則,由此使殘疾者康復,病人得到救治,各人皆能成為健康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