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圓運動的古中醫學》~ 舌胎篇 (1)
舌胎篇 (1)
1. 舌胎篇
舌本寬厚紅潤，胎面呈荷花色。凡無此色的舌胎，中氣不足。荷花色，粉白帶紅，有似膩非膩的一層。五臟六腑，皆繫於舌本。故臟腑之氣，皆現於舌。
舌尖火，中屬土，左屬木，右屬金，根屬水舌尖鮮紅，此心火不降，脈實者吉。脈虛者病重，重在中氣虛不能降火也。脈實者，舌必痛。脈虛者則有種種衰敗之病而不痛，老人舌尖紅，用藥錯，多不利。脈虛之舌尖紅，如食涼藥、既生危險。危險在中氣更傷，火更不能降也。
尖與中之間，如現水濕浮聚之形，主胸間有積水。
左有黃厚胎，主肝熱之積，與胃之左部有積。
右有黃厚胎，主膽熱之積，與胃之右部有積。
白話文：
舌頭根部寬厚紅潤，舌苔呈現荷花色。如果舌苔沒有這種顏色，代表中氣不足。荷花色指的是粉白色帶點紅色，表面有一層看似膩又不太膩的薄膜。五臟六腑都與舌根相連，所以臟腑的氣息都會顯現在舌頭上。
舌尖屬火，中間屬土，左側屬木，右側屬金，根部屬水。舌尖鮮紅色，表示心火不降，脈象有力者吉利。脈象虛弱者病情嚴重，主要原因是中氣虛弱無法降火。脈象有力者，舌頭一定會痛。脈象虛弱者則會出現各種衰敗的病症，但不會痛。老年人舌尖紅，如果用藥錯誤，大多不利於健康。脈象虛弱的舌尖紅，如果服用寒涼藥物，容易產生危險。危險在於中氣受損更嚴重，火氣更無法下降。
舌尖和舌中之間，如果出現水濕浮聚的形狀，表示胸部有積水。
舌頭左側有黃厚苔，表示肝火積聚，與胃的左側有積聚。
舌頭右側有黃厚苔，表示膽火積聚，與胃的右側有積聚。
根部應常有厚膩，如不膩而是光胎，此腎氣虛簿，體氣單弱之人也。
舌左部腫硬，肝熱。右部腫硬，肺膽熱。全部腫硬胃熱。
病在榮衛時，舌無胎。
陰臟病時，荷花色變為豬腰浸在水中之淡灰色，雖有淡灰色，仍無胎。此淡灰色，裏氣陰寒之色也。
如淡灰色，而舌心有膩胎，此陰寒又兼濕滯也。
陽臟病時，舌胎現有黃燥色，此胃熱之舌胎，再燥則轉黑色，再燥則胎起斷紋，黑上生刺，此胃中熱燥至極之舌胎也。此種舌胎，便是大承氣湯症。此黑色在舌中心與中心之兩旁，若黃燥無黑胎，只可微下，用調胃承氣湯，大黃玄明粉炙甘草，黃燥亦在舌之中心與中心之兩邊。若舌胎滿黃而不燥者，此非胃熱實症，乃濕熱病。
白話文：
舌頭根部應該經常保持濕潤，如果乾燥光滑，表示腎氣虛弱，體質單薄。
舌頭左側腫硬，表示肝火旺盛；右側腫硬，表示肺膽有熱；整條舌頭都腫硬，則是胃火旺盛。
疾病處於初期階段，舌頭表面沒有苔。
陰虛內寒時，舌頭顏色會變成淡灰色，像豬腰浸泡在水中的顏色，雖然有淡灰色，但仍然沒有苔。這種淡灰色是體內陰寒的表現。
如果舌頭呈現淡灰色，且舌頭中間有濕膩的苔，表示陰寒同時伴隨著濕氣停滯。
陽虛內熱時，舌頭表面會出現黃色的乾燥苔，這是胃熱引起的舌苔表現。如果更加乾燥，就會變成黑色，再繼續乾燥，就會出現裂紋，並伴隨著黑色小刺，這是胃火極度旺盛的舌苔表現。這種舌苔是服用大承氣湯的症狀。黑色的舌苔會出現在舌頭中央以及兩側。如果舌苔是黃色乾燥但沒有黑色，可以稍微服用一些調胃承氣湯，藥方裡有大黃、玄明粉和甘草。黃色的乾燥舌苔也會出現在舌頭中央以及兩側。如果舌苔滿布黃色但不乾燥，則不是胃熱實證，而是濕熱病。
凡外感病，數日不愈，必起胃熱，即舌上生胎，表氣不解，裏氣必鬱之故也。
如係大承氣湯症之胎，若不下之，胃熱更甚，則津液燒乾，舌必乾縮而現虛象，實極反虛，最宜注意。
由實轉虛者，當下失下，手足濈然汗出，潮熱，腹滿痛等症。漸漸消減，只余不大的潮熱與拒按之一症。大承氣湯，陽盛脈實大，今則不現陽盛脈實，而成陽弱脈虛，舌胎縮小，伸不出來，黑胎縮成一小硬塊。此時脈若沉部較多，可用調胃承氣湯，緩下之，若脈大重按虛少，便不可用承氣湯，須用大黃兼理中湯，或加附子，方能下去拒按之點，而獲愈也。舌即不能伸出，可用指探之。
白話文：
外感病如果拖了好幾天還沒好，就會出現胃熱，舌頭上會長白苔，這是因為表面的氣機沒有解開，裡面的氣機就鬱結起來的緣故。
如果這個白苔是屬於大承氣湯證的，要是不把它排出來，胃熱就會更嚴重，津液會被燒乾，舌頭就會乾縮，呈現虛弱的樣子，這是實證轉為虛證，要特別注意。
由實轉虛的病症，一開始會出現腹瀉，手腳冒汗，潮熱，肚子脹痛等等。隨著病情發展，這些症狀會逐漸減輕，只剩下輕微的潮熱和拒按的症狀。大承氣湯適合陽盛脈實的病人，但現在病人已經沒有陽盛脈實的現象，反而變成陽虛脈弱，舌苔縮小，伸不出來，變成了黑色的小硬塊。如果此時脈象偏沉，可以用調胃承氣湯緩緩排泄。如果脈象雖然很大，但按下去卻空虛，就不能用大承氣湯，需要用大黃加上理中湯，或者加附子，才能消除拒按的症狀，治癒疾病。如果舌頭伸不出來，可以用手指探查。
此黑胎黏在舌心，成一硬塊，此等症使人難下判斷，就只可憑看拒按一點耳。陰寒裏症，舌胎黑潤而無胎，以乾薑炙甘草溫補中氣即退，此種舌胎滿、黑而潤，不似胃熱實症之黑在中心。不似胃熱實症之黑而乾燥，內傷病誤服寒藥湯中，亦有此胎。
少陽膽經之大小柴胡湯症之舌胎，小柴胡湯症舌胎，白潤而兼黃膩。大柴胡湯症舌胎，則潤膩之中兼有乾黃。
溫病，病在榮衛無胎，入氣分舌胎全白。如滿鋪乾粉，此肺氣大熱之胎，必燥渴能飲。入血分無胎，舌全紅或絳赤。有入腸胃者，則舌有乾黃胎。入氣分清氣分之熱。如血分清血分之熱。入腸胃下腸胃之熱。方詳溫病本氣篇。
白話文：
舌頭上出現黑色黏膜，形成一塊硬塊，這種症狀很難診斷，只能憑經驗觀察，不能輕易按壓。如果舌頭上有黑色潤滑的黏膜，但沒有明顯的硬塊，屬於陰寒內在症狀，可以用乾薑炙甘草溫補中氣來治療。這種舌頭上的黑色黏膜又厚又潤滑，不像胃熱實症那樣，黑色集中在舌頭中心，而且乾燥。如果內傷病人誤服寒涼藥物，也會出現這種黑色黏膜。
少陽膽經的大柴胡湯症狀，舌頭上會出現白色潤滑、帶點黃膩的黏膜。小柴胡湯症狀的舌頭，則會出現白色潤滑、帶點黃膩的黏膜。大柴胡湯症狀的舌頭，則會出現潤滑帶有黃色乾裂的黏膜。
溫病初期，病邪在榮衛之間，舌頭上不會出現黏膜。當病邪侵入氣分，舌頭上會出現全白的黏膜，就像覆蓋了一層乾粉一樣，這是肺氣過熱引起的，患者會口渴但能喝水。當病邪侵入血分，舌頭會變成全紅或絳紅色。如果病邪侵入腸胃，舌頭上就會出現乾黃色的黏膜。病邪侵入氣分、血分或腸胃，會表現出不同的症狀，詳細内容請參考溫病本氣篇。
暑病舌有少許黃胎，膽經相火之氣停留胃中，故現少許黃胎，雖有黃胎，並無燥症。只滯而仍虛之症耳。
濕病舌胎，有薄膩一層，濕潤不燥，濕熱病舌胎淡白，或厚膩，或乾黃。濕熱傷陰則淡白，濕熱聚於胃中，則厚膩。濕熱聚久津液灼傷，則乾黃。
燥病舌胎，潤而不燥，惟滿布黃而膩之胎，亦潤而不燥，燥乃斂結之氣也。燥乃乾燥斂結，燥寒燥熱相兼，以症判之，如時病篇成都燥病，乾薑麥冬並用之症是也。
胃中燥熱，黃胎在舌心兩旁而成條形。如不成條形，滿舌散見。此病不在胃，而在胸膈之間。須竹葉方能掃除。此胎多不黃而白潤也。普通外感舌胎，或白或黃，膩而滋潤，只是胃間小有滯氣而已，無入胃腑病實之症也。
白話文：
夏天生病時，舌頭上會出現少許黃苔，這是膽經相火之氣停留在胃中導致的。雖然有黃苔，但沒有燥熱症狀，只是停滯而虛弱而已。
濕氣引起的疾病，舌苔會有一層薄薄的膩苔，濕潤不乾燥。濕熱病的舌苔則呈現淡白色，或是厚膩，或是乾黃。濕熱傷陰則舌苔淡白，濕熱聚集在胃中則舌苔厚膩，濕熱久留灼傷津液則舌苔乾黃。
乾燥引起的疾病，舌苔潤而不燥，但會佈滿黃色膩苔，同樣潤而不燥。乾燥是指收斂凝結的氣，乾燥可以是寒燥，也可以是熱燥，需要根據症狀判斷。例如時病篇中記載的成都燥病，就需要用乾薑和麥冬一起治療。
胃中燥熱，舌苔會呈黃色，集中在舌頭中間兩側，形成條狀。如果沒有形成條狀，則會散佈在整個舌頭上。這種病不在胃部，而是在胸膈之間，需要用竹葉來清除。這種舌苔通常不是黃色，而是白色潤澤。
一般外感引起的舌苔，可能是白色或黃色，膩而滋潤，只是胃間稍微有些停滯之氣而已，沒有進入內臟的實證病症。
無荷花色，而現淡灰色，此陽氣不足，無論何病，皆屬陽虛，如看不准，當參脈象與病症為斷。如舌胎中前左右，有灰色黑色淡白色淡黃色夾雜，而濕潤，此中土大敗之象。冬末春初，小兒發現此舌。先溫補中土，俟夾雜之胎退去，乃按病治病，此種胎，中虛兼腎虛也。
凡舌胎黃膩濕潤。去黃膩之藥，必須兼溫補中氣。
凡診病無論何病，須看舌胎，舌有厚黃胎少許，乾燥者，有一部分胃熱，方中須有兼清胃熱，理胃滯之藥，如檳榔花粉之類。
舌心有黑膩一點如指大，極膩極密，緊貼舌本，撥之亦看不見肉，此有老瘀血，結在胃中，須用氣血雙補之藥，加桃仁紅花五靈脂益母草通瘀。輕用多服乃愈。氣血雙補，八珍湯最佳，八珍丸更好。丸藥服下，與胃中細毛緩緩摩擦，去瘀血之妙法。
白話文：
如果舌頭沒有荷花般的紅潤色澤，而是呈現淡灰色，就代表陽氣不足，不論什麼病症，都屬於陽虛。如果判斷不準，就要參考脈象和病症來確定。如果舌苔中間和前部左右兩側，出現灰色、黑色、淡白色、淡黃色等顏色混合，而且舌苔濕潤，這是中土大敗的徵兆。冬末春初，小孩出現這種舌苔，要先溫補中土，等夾雜的舌苔退去後，再根據具體病症治療。這種舌苔代表中氣虛弱，也伴隨著腎虛。
如果舌苔黃膩濕潤，服用去除黃膩的藥物時，必須同時溫補中氣。
診斷疾病時，不論是什麼病，都要觀察舌苔。如果舌苔上有少許厚厚的黃色舌苔，而且乾燥，就表示胃熱，藥方中就要加入清胃熱、理胃滯的藥物，例如檳榔花粉之類。
如果舌頭中央有黑膩的一點，像指頭大小，非常膩密，緊貼著舌根，用手指撥開也看不見舌頭的肉，就表示胃中有老瘀血，需要服用氣血雙補的藥物，並加入桃仁、紅花、五靈脂、益母草等通瘀藥物。少量多次服用即可痊癒。氣血雙補，八珍湯效果最佳，八珍丸效果更好。丸藥服下後，會在胃中慢慢摩擦，去除瘀血，這是去除瘀血的妙法。
舌之紅心，有棗核大一塊紅色，此最壞之症。一些燥熱藥，補氣藥均用不得。用則真陰立竭多死。不死亦從此病重，無法挽回，此傷真陰之舌胎也，紅而乾者更危也。
又有病由外感，多日不愈。口苦，舌胎滿布黃點，其點甚稀，胎潤不燥。服黨參烏梅麥冬而苦退黃退者。此胸隔有膽經木火之氣，凝聚不降，胎之黃點，乃中虛之現象也。
舌上有小黃圈，圈中有一點，此圈不止數個。病重者下唇內面，有好些白點。此種舌胎，其脈必大小不定，忽燥忽急也。此舌胎的原理，不得詳細的解釋。大約土木二氣不得之故。土氣開竅於口，土氣之中，發現木之動氣，故有圓點之形，木之動氣，乃蟲為之。蟲病秋冬多實，春夏多虛，秋冬陽內入故實。春夏陽外出故虛。
白話文：
舌頭上出現棗核大小的一塊紅色，這是最嚴重的病症。任何燥熱的藥物或補氣的藥物都不能使用，否則會耗竭真陰，導致死亡。即使不死，也會從此病情加重，無法挽回，這是傷了真陰的舌苔。舌頭紅且乾的情況更加危險。
還有一些病症是由外感引起的，持續很多天都不癒合。患者感到口苦，舌苔上布滿黃點，這些點很稀疏，舌苔濕潤不乾燥。服用黨參、烏梅、麥冬後，口苦和黃點消失，這表示患者胸膈有膽經木火之氣，凝聚不降，舌苔上的黃點是中虛的表現。
舌頭上出現一些小黃圈，圈中有一個點，這些圈不止幾個。病情嚴重的患者，下嘴唇內側會出現很多白點。這種舌苔，脈象必然大小不一，忽而沉緩忽而急促。這種舌苔的原理，無法詳細解釋。大約是因為土木二氣失調造成的。土氣開竅於口，土氣中出現了木氣的活動，所以出現了圓點的形狀。木氣的活動，是由蟲引起的。蟲病在秋冬季節多為實證，在春夏季節多為虛證，這是因為秋冬陽氣內收所以實證，春夏陽氣外散所以虛證。
胎與舌本均淡白色，牙齦腮內滿口肉色，唇內唇外之色，兩眼角肉色，都一律淡白，滿身膚色，亦皆淡黃淡白，脈並不細數，有沉而摶指有力之意。此種陰虛，須多日調養，方能轉愈。脈沉搏指，是其證據。慎勿誤認為陽虛，而服熱藥以加病。陰虛之胎，灰潤不白。
舌胎光絳、陰虛血熱，舌本圓而硬，與滿舌無津液，或大便乾，伸不出齒，亦陰虛血熱。
舌脹滿口，此中寒血熱，乾薑溫中，蒲黃清熱，即愈。共為末，擦舌上即消。如不知中寒，全用涼藥，必生危險。陰虛舌胎，王孟英醫案載的甚多。舌胎濕潤，津液必多。舌胎乾燥，津液必少。舌胎的胎字，有寫作苔字者，胎乃底子之意，不可寫作苔字。
白話文：
如果舌頭和舌根都是淡白色，牙齦和腮幫子裡都是肉色，嘴唇內外都是淡白色，眼角也是淡白色，全身皮膚也都是淡黃色或淡白色，脈象不細數，沉而有力，這就是陰虛。這種陰虛需要長時間調養才能恢復，脈象沉而有力是其特徵。切勿誤認為陽虛而服用熱藥，反而會加重病情。陰虛的舌苔是灰潤而不白的。
如果舌苔光亮紅潤，這是陰虛血熱的表現。舌根圓而硬，舌頭上沒有津液，或者大便乾結，伸不出舌頭，也是陰虛血熱的徵兆。
如果舌頭脹滿口腔，這是寒熱交雜，可以用乾薑溫中，蒲黃清熱，就能治癒。將乾薑和蒲黃研磨成粉，塗抹在舌頭上即可消除脹滿。如果不知道是中寒，只用涼藥，就會很危險。陰虛的舌苔，王孟英醫案中記載很多。舌苔濕潤，表示津液充足；舌苔乾燥，表示津液不足。舌苔的「胎」字，有的也寫作「苔」字，但「胎」字指的是舌頭的底子，不可寫作「苔」字。
舌本的本字，是整個肉質，胎乃面上一層，不可認為苔字。初學看舌胎，須兼脈症為斷。脈症須兼舌胎為斷。
舌胎代表整個內臟。陰陽調和，中氣充足之人，舌胎必有荷花色。陰陽不調，中氣不足，則現種種不足不調之象。多看舌胎，現而易見。
白話文：
舌頭根部的「本」字，指的是整個舌頭的肉質部分，而「胎」指的是舌頭表面的一層薄膜，不可與「苔」字混淆。初學者觀察舌苔時，必須同時參考脈象來判斷病情。而脈象的診斷也要結合舌苔的觀察。舌苔反映了內臟的狀況，陰陽調和、中氣充足的人，舌苔會呈現淡紅色，像荷花一樣。如果陰陽失調、中氣不足，舌苔就會出現各種異常的表現。多觀察舌苔，就能輕易看出病人的身體狀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