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圓運動的古中醫學》~ 古方下篇 (20)
古方下篇 (20)
1. 古方下篇
內經四氣調神大論，對於春生夏長秋收冬藏的藏氣，特別重視，醫家卻解釋錯誤，使後人學之不得要領。即如香連丸治痢疾，東北各地都效。西南如昆明重慶都則多不能見效。反加病焉。痢疾服黃連加病者，將黃連易艾葉以溫暖肝經，然後效也。此因冬令不冷之地，水中所藏陽熱不多，肝陽不旺，化熱之元素本少，故畏黃連之寒，而喜艾葉之溫也。肝陽不虛之人，不在此例。
前人立方，根據一地之病證地氣。吾人用前人之方，須審各地之病證地氣。此本書生命宇宙篇，所以冬藏不足之地，特別重視也。總以病人之脈象為憑。陽虛之地，病人之脈，亦多陽虛也。
人身內傷之病，肝木剛燥之病最多。歸芍地黃丸，杞菊地黃丸極合機宜。王孟英醫案所載養陰諸案，可以為法。當歸生薑羊肉湯治肝木寒證，白頭翁湯治肝木熱證，皆少有之肝木病也。前人對於柔肝之法，特別注意。初學切不可忽。
木主疏泄，其氣本動。木動風生，第一克土氣，第二耗木氣，第三煽火氣，第四侮金氣。
第一克土氣者，木本克土，土氣旋轉，須木氣調和。木鬱風生，則盤塞衝擊，土氣便不能旋轉了。虛癆病，食減，中虛，中鬱，即是此理。
第二耗水氣者，就同有水氣的物件，一被風吹，水就乾了。腎主藏精，精者津液所成。風木動則疏泄妄作，腎不能藏，津液枯耗也。津液枯耗，腠理不通，百病皆起，虛勞病，發熱，出汗，乾澀枯瘦，即是此理。
第二煽火氣者，乙木上升則化君火，甲木下降則化相火。相火下降，藏於水氣之中，又為乙木之根氣。病風則乙木不升而君火陷於下，甲木不降而相火逆於上。火氣者，動氣也。再遇風氣煽動，故愈煽愈熱也。火氣生熱，灼傷水氣，不能藏火，元氣消散，中氣滅亡。虛勞病手足心熱，潮熱出汗，咳嗽食減而死。即是此理。
第四侮金氣者，金本克木，木主疏泄，金主收斂。金氣收斂，木氣乃不妄肆疏泄。金氣之收斂，雖隨中氣之右轉。亦須木和風靜，方能行其收令之權。令木氣風動，煽火上焚，金氣雖欲收斂，而有不能矣。金不能收，風氣愈泄，水氣無根，火氣飛越，土氣消滅。虛勞病咳嗽不止必死，即是此理。
故曰：風者，百病之長，五臟之賊也。因木病而水火土金皆病，故曰風氣百疾也。
蠱勞之病，其初皆由木氣之妄動，其後皆成於金氣之不收。蓋金收則水藏，金收則甲木下降，金收則相火歸根。相火歸根，則水氣溫暖，乙木溫和。只生心火，不生風氣。甲降乙升，土氣松和，中氣旋轉，各經升降之氣，自然調和。諸病自然消滅。
是金收二字，責任實在不小。金氣能收，風木四害，皆可不起。所以虛勞之病、最忌咳嗽也。咳而不愈，金氣全敗，收氣全消，風遂無平息之望。中氣無存，遂難治矣。所以此方重用山藥，補肺經之氣以助收斂而平風氣也。
白話文：
古方下篇
《內經》的四氣調神大論，非常重視春生、夏長、秋收、冬藏的藏氣規律，但醫家卻理解錯了，導致後人學習時不得要領。就像香連丸治療痢疾，在東北各地都很有效，但在西南地區如昆明、重慶等地，卻常常無效，反而加重病情。這是因為在冬季不寒冷的地方，水中蘊藏的陽熱不多，肝陽不旺盛，化熱的元素本來就少，所以畏懼黃連的寒性，而喜歡艾葉的溫性。但是肝陽不虛的人，就不在這個例子裡。
前人所擬定的藥方，是根據當地疾病的證候和地氣而來的。我們使用前人的藥方時，必須考慮到各地疾病的證候和地氣差異。這本書的生命宇宙篇，特別重視冬藏不足的地方。總的來說，要以病人的脈象為依據。在陽虛的地方，病人的脈象也多呈現陽虛的狀態。
人體內傷的疾病中，以肝木過於剛燥的病症最多。歸芍地黃丸、杞菊地黃丸非常適合這種情況。王孟英醫案中記載的養陰案例，可以作為參考。當歸生薑羊肉湯治療肝木寒證，白頭翁湯治療肝木熱證，這些都是比較少見的肝木病症。前人對於柔肝的方法特別重視，初學者千萬不能忽略。
木主疏泄，其氣本來就主動。木氣妄動則會產生風，首先會剋制土氣，其次會耗損木氣，第三會煽動火氣，第四會欺侮金氣。
第一，剋制土氣：木本來就剋土，土氣的運轉需要木氣的調和。如果木氣鬱結而產生風，就會導致盤塞衝擊，使土氣不能正常運轉。虛勞病中常見的食慾減退、中虛、中焦鬱結，就是這個道理。
第二，耗損水氣：就像有水氣的物體，被風吹過後水分就會乾燥一樣。腎主藏精，而精是津液所化生。如果風木妄動而過度疏泄，腎就不能藏精，導致津液枯耗。津液枯耗，腠理不通，各種疾病就會產生，虛勞病中的發熱、出汗、皮膚乾燥枯瘦，就是這個道理。
第三，煽動火氣：乙木上升會化為君火，甲木下降會化為相火。相火下降，藏於水氣之中，又是乙木的根氣。如果產生風邪，則乙木不能上升，導致君火陷於下；甲木不能下降，導致相火逆於上。火氣本來就是動氣，再遇到風氣的煽動，就會越燒越旺。火氣生熱，灼傷水氣，導致不能藏火，元氣消散，中氣衰敗。虛勞病中常見的手足心熱、潮熱出汗、咳嗽食慾減退而死，就是這個道理。
第四，欺侮金氣：金本來就剋木，木主疏泄，金主收斂。金氣的收斂，能使木氣不至於過度疏泄。金氣的收斂，雖然隨著中氣的右轉而運作，但還需要木氣平和、風氣靜止，才能正常行使它的收斂功能。如果木氣妄動產生風，煽動火氣上炎，即使金氣想收斂，也無能為力。金氣不能收斂，風氣就會更加外泄，水氣失去根源，火氣上逆，土氣衰敗。虛勞病中常見的咳嗽不止而死，就是這個道理。
所以說：風是百病之首，是五臟的賊寇。因為肝木的病變，會導致水、火、土、金都生病，所以說風氣能導致各種疾病。
蠱勞病的初期，都是由肝木的妄動引起的，而後期都歸咎於金氣的不能收斂。金氣收斂，則水氣能夠藏納；金氣收斂，則甲木能夠下降；金氣收斂，則相火能夠歸根。相火歸根，則水氣溫暖，乙木溫和。只會產生心火，不會產生風氣。甲木下降，乙木上升，土氣鬆和，中氣運轉，各經升降之氣自然調和。各種疾病自然消退。
可見金氣收斂這兩個字，責任非常重大。金氣如果能收斂，風木帶來的四害，都不會產生。所以虛勞病最忌諱咳嗽。如果咳嗽不止，說明金氣已經完全衰敗，收斂之氣完全消失，風邪就沒有平息的希望，中氣也無法存留，就很難治療了。所以這個藥方中，要重用山藥，補益肺經之氣，來幫助收斂並平息風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