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宗必讀》~ 卷之五 (4)
卷之五 (4)
1. 卷之八
2. 頭痛
經曰：風氣循風府而上，則為腦風。新沐中風，則為首風。首風之狀，頭面多汗惡風，當先風一日則病甚，頭痛不可以出內，至其風日則病少愈。風府者，督脈穴，入項髮際一寸。太陽之脈，連於風府，太陽受風，則腦痛而為腦風也。濯首曰沐，沐則腠開風客，乃為首風。
風傷衛則汗出而惡風，風為陽邪，故先風一日則病發，先甚者亦先衰，故至其風日則病少愈也。頭痛數歲不已……當犯大寒，內至骨髓，髓以腦為主，腦逆故頭痛，齒亦痛，名曰厥逆。髓以腦為主者，諸髓皆屬於腦也。大寒入髓則腦痛，其邪深，故數歲不已。髓為骨之充，齒者骨之餘也，故頭痛齒亦痛。
是邪逆於上，故名厥逆。頭痛巔疾，下虛上實，過在足少陰、巨陽。頭痛，巨陽病也。太陽之脈交巔上。其支別者，從巔至耳上角，故直行者，從巔入絡腦。下虛，少陰腎虛也；上實，巨陽膀胱實也。腎虛不能攝巨陽之氣，故虛邪上行而為頭痛也。頭痛耳鳴，九竅不利，腸胃之所生。
耳者，腎之外候，腎氣虛故耳鳴也。九竅不利者，氣虛不能達也。腸胃者，衝門之道路，氣之所以往來者也。氣虛則不能上升於巔頂，故頭痛。頭痛甚則腦盡痛，手足寒至節，死不治。三陽受邪，伏而不去，久則陽氣敗絕，故手足之寒上至於節也。
愚按：經之論頭痛，風也、緣也、虛也。運氣論頭痛十條，傷寒論頭痛一條，皆六氣相侵，為真氣相搏，經氣逆上，干於清道，不得運行，壅遏而痛也。
頭為天象，六腑清陽之氣，五臟精華之血，皆會於此。故天氣六淫之邪，人氣五賊之變，皆能相害。或蔽覆其清明，或瘀塞其經絡，與氣相薄，鬱而成熱，脈滿而痛。若邪氣稽留，脈滿而氣血亂，則痛乃甚，此實痛也。寒濕所侵，真氣虛弱，雖不相薄成熱，然邪客於脈外，則血泣脈寒，捲縮緊急，外引小絡而痛，得溫則痛止，此虛痛也。
因風痛者，抽掣惡風；因熱痛者，煩心惡熱；因濕痛者，頭重而天陰轉甚；因痰痛者，昏重而欲吐不休；因寒痛者，絀急而惡寒戰慄；氣虛痛者，惡勞動，其脈大；血虛痛者，善驚惕，其脈芤。
頭痛自有多因，而古方每用風藥何也？高巔之上，惟風可到；味之薄者，陰中之陽，自地昇天者也。在風寒濕者，固為正用，即虛與熱者亦假引經。須知新而暴者，但名頭痛；深而久者，名為頭風，頭風必害眼者，經所謂東風生於春，病在肝，目者肝之竅，肝風動則邪害空竅也。察內外之因，分虛實之證，胸中洞然，則手到病除矣。
白話文：
[頭痛]
古籍有言：當風氣沿著風府穴向上走，就會形成腦風。如果剛洗完頭就吹到風，會形成首風。首風的特徵是頭部和臉部容易出汗且畏風，在刮風前一天病情會加重，頭痛到無法出門或待在室內，等到刮風那天病況稍微好轉。風府穴位於督脈，就在頸後髮際線一寸處。太陽脈和風府相連，如果太陽脈受到風的影響，就會造成腦風。
洗頭被稱為沐，沐後皮膚毛孔打開，風進入體內，就形成了首風。
風傷及表層防禦系統，就會出汗且畏風。風屬陽邪，所以在刮風前一天病會發作，病越早發作，衰退也越早，所以到了刮風那天病情會稍微好轉。頭痛多年未癒，可能是因為遭受極大的寒冷，寒氣深入骨髓。髓由腦主導，當腦受到逆向影響時，會引起頭痛和牙痛，這種情況被稱為厥逆。髓由腦主導的意思是所有髓都歸腦管。寒氣深入骨髓會導致腦痛，因為寒氣深入，所以多年來頭痛一直沒有好轉。髓是骨頭的填充物，牙齒是骨頭的一部分，所以頭痛時，牙齒也會痛。
這是因為邪氣向上逆行，所以被稱為厥逆。頭痛和顛頂的疾病，下部虛弱而上部實滿，問題出在足少陰和巨陽。頭痛是巨陽脈的問題。太陽脈交會在顛頂。其分支，從顛頂到耳朵上方，所以直行的脈，從顛頂進入腦部。下部虛弱，指的是少陰腎虛；上部實滿，指的是巨陽膀胱實。腎虛不能控制巨陽之氣，所以虛邪向上行走，導致頭痛。頭痛和耳鳴，九竅不暢，都是腸胃的問題。
耳朵是腎的外部反應，腎氣虛弱所以耳鳴。九竅不暢，是因為氣虛不能到達。腸胃是氣流通的道路。氣虛就無法上升到顛頂，所以頭痛。頭痛嚴重時，整個腦都會痛，手腳冷到關節，這種情況是致命的。如果三陽脈受到邪氣影響，久久不散，時間久了陽氣就會衰竭，所以手腳的寒氣會上升到關節。
經典認為頭痛的病因有風、緣由、虛弱。運氣理論中提到頭痛有十種，傷寒論中提到一種，這些都是六氣相互侵犯，真氣相搏鬥，經絡氣血逆流，幹擾清道，無法運行，阻塞而疼痛。
頭部像天空一樣，六腑的清陽之氣，五臟的精華之血，都在這裡匯聚。因此，天氣的六淫之邪，人體的五賊變化，都會對頭部造成傷害。可能遮蔽頭部的清明，可能瘀塞經絡，與氣血相沖突，鬱結而產生熱量，脈滿而疼痛。如果邪氣滯留，脈滿且氣血混亂，疼痛會更嚴重，這是實痛。如果受到寒濕侵襲，真氣虛弱，即使沒有鬱結成熱，但是邪氣在脈外停留，血液凝固，脈冷，收縮緊急，向外拉扯小血管而疼痛，得到溫暖疼痛就會停止，這是虛痛。
因風引起的頭痛，會抽搐且畏風；因熱引起的頭痛，會煩躁且畏熱；因濕引起的頭痛，頭部沉重且天氣陰沉時會更嚴重；因痰引起的頭痛，昏重且想吐；因寒引起的頭痛，會緊張且畏寒顫抖；氣虛引起的頭痛，不喜勞動，脈搏大；血虛引起的頭痛，易驚嚇，脈搏虛弱。
頭痛有很多原因，但古方經常使用祛風藥物，為什麼呢？因為在高處，只有風可以到達；味道淡的藥物，是陰中的陽，能從地面升到天上的。對於風寒濕，確實是正確的使用方式，對於虛弱和熱症，也能借助引經的原理。要知道新的和突然的頭痛，只被稱為頭痛；深層且持久的頭痛，被稱為頭風。頭風必然會影響眼睛，經典所說的東風生於春，病在肝，眼睛是肝的竅，當肝風動時，邪氣就會影響空竅。檢查內部和外部的原因，區分虛弱和實滿的證狀，清楚明瞭，就能手到病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