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岳全書發揮》~ 卷四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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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四 (1)

1. 小兒則

小兒之體柔嫩,易實易虛,用藥一誤,生死立判,所以藥不可輕投也。故子和有「過愛小兒反害小兒論」,丹溪有「慈幼論」,不可不觀。試觀貧窮之家,食物淡薄,衣裳不周,有病無藥,生子多育,可見小兒有病,不必服藥,以調和為要。

2. 初誕法

保嬰諸書皆云:分娩之時,口含血塊,啼聲一出,隨即嚥下,而毒伏命門,致他日發為驚風,發熱,痘疹等證。此說固似有理,然嬰兒通體無非血氣所結,而此亦血氣之餘,即使嚥下,亦必從便而出,何以獨留為害?無足憑也。惟是形體初成,固當為之清除。其法於未啼時,用軟帛裹指,挖去口中之血。

母之有火者,熱氣蘊蓄,結成血塊,自宜去之,嚥下雖從便出,其毒氣留於腸胃也。既云此說無足為憑,今仍云挖去,何必言前人之非耶。若母氣素寒,小兒清弱者,母氣素寒,焉能受胎?惟熱能受,故有胎毒而出痘。只以淡薑湯拭口,最能去胃寒,並可免吐瀉之患,此法最妙。

未見其妙。拭後仍用核桃法。以核桃去皮,嚼爛,包納兒口,使吮其汁。此法亦未見長。○一古法拭口多有用黃連者,不知黃連大苦大寒,小兒以胃氣為主,安得初生即以苦劣之氣相犯,致損胃氣,則他日變嘔變瀉,由此而起矣。小兒在腹蘊熱者多,黃連解毒,亦是極妙,何得一拭口即傷胃氣而變嘔瀉?猶如毒藥之不可犯,此言大謬。何小兒初生即云胃寒,甚言其薑湯之妙?足見景岳偏執熱藥之誤。

3. 護養法

衣服當隨寒熱加減,但令背暖,亦勿令出汗,恐表虛風熱易傷。乳哺亦不宜過飽。陳氏所謂忍三分寒,吃七分飽。既云小兒胃寒,又云忍三分寒,自相矛盾。

4. 初生兒看病法

以手指探其口,雖發聲而從容咂指者,其病輕;若即發聲不咂指,而色或青紅兼紫者,此落地受寒之甚也。青紅兼紫,此外受寒邪,郁遏其火,非內寒也。生兒怯弱,必須以藥扶助之。天稟怯弱,亦非藥能扶助,調其飲食,適其寒溫可也。若七日內肌肉頓肥,則必病矣。過此以往漸肥者,不足慮也。治肥之法,宜清痰濕,解胎毒。朝內之兒,藥難輕用。

5. 聲喑

又曰:內奪而厥,則為喑俳,此腎虛也。小兒無此症。

6. 顏色

白主氣虛,甚則氣脫,主無火,主脾肺不足。當雲陽氣弱,若無火,則死。○兩顴鮮紅,或作或止者,謂之面戴陽,乃真陰虛弱,非陽症也。乃胃家有火,陽明胃脈榮於面,不可認戴陽而用熱藥。在大人則有此病。

7. 撮口臍風

凡治此之法,痰盛者,先治痰;火盛者,先清火;若無火無痰,專當溫補脾胃。調養脾胃。

8. 驚風

慢驚者,陰症也,虛症也。此脾肺俱虛,肝邪無制,因而侮脾生風,無陽之症也。故其形氣病氣俱不足者,是為慢驚,此當專顧脾腎,以救元氣。肝脾兩臟受病,若講補腎,則凝滯不舒,胸膈不寬,痰氣反甚矣。

9. 論驚風證治

若痰因火動,治火為先;火以痰留,去痰為主。火甚者,宜龍膽、山梔、黃連黃柏石膏大黃之屬。雖火甚,膽草、大黃不宜輕用。痰之甚者,宜牛黃膽星、天竺黃、南星、半夏白芥子之屬。白芥子非驚風治痰之藥。

10. 急驚風

若不顧真陰,過用祛風化痰之藥,則脾益虛,血益燥,邪氣綿延,必成慢驚矣。此中陰虛之義,皆人所不知。小兒純陽之體,因陰精不足也,至十六歲而始成,故丹溪有陽有餘陰不足論。而景岳獨議其非,今仍言小兒陰虛,人皆不知,不知丹溪已言之久矣,何兩不相符耶?

若屢用驚藥而脾胃虛寒者,須用六君子以補脾土,丁香木香以培陽氣。立齋治驚風,不言補腎,竟講肝脾,亦是高見。

11. 慢驚風

脾腎虛寒之甚,或吐瀉不止,宜附子理陰煎;再甚者,宜六味回陽,或四味回陽飲。慢驚雖虛寒,而補脾之中加熱藥為主,理陰、回陽皆血藥加參附,未為切中,當以參朮扶脾為先。觀立齋用藥,高出景岳萬萬矣。

愚按:附子溫中回陽,為慢驚之聖藥。竟講附子回陽之妙,此景岳之常技,不知以參朮為主,而以附子佐之,乃為正治。景岳不知君臣佐使,故持論如此,觀前賢用藥,俱重脾胃,則可知矣。

12. 大驚卒恐

治大驚氣散之病,當以收復神氣為主。驚則氣亂,雖大驚未可竟以收復神氣為主。當察色審症,有痰者,清痰安神;有火者,清火安神,不可單用補劑,須以活法處治為妙。